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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甲一挑眉毛,伸手在那西瓜上敲了敲,西瓜发出的声音沉闷,并不清脆。他又两手把西瓜抱起来掂量了两下,这西瓜虽大,但决不至于这么重,里边肯定有东西藏着。
再看西瓜皮上,有两道切开的细线。旬甲突然鼻尖哼气,面带愠色。
那老汉一见,赶忙弯腰低头说道:“参议大人若嫌不够,下官改日,再送些来,让大人解解馋,保管让大人满意。”
“呼——”旬甲长出一口气,他稍稍整理了神色,说道:“行了,吩咐人把剩下的西瓜送到我的府邸里,切记不要声张。”
那老汉面上一喜:“知道,知道,下官明白,那这折子……。”
“吃了你的瓜,难道你担心本官会不办事?”
“呦呦呦,不敢,下官绝无此意。”
“行了,你下去吧,在家静候佳音。”
“是。”那老汉欣喜着转身出去,掩了门。
旬甲等那老汉走远了,他沿着那西瓜已经被切开的口子,取出来一块西瓜,只见瓜瓤红红的,在一堆瓜瓤中间,有几锭金子闪着金光。他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我刚才演的像不像个贪官,不过这些六品小官,送起礼来,也是毫不吝啬,看来这官场,已经烂透了。”
他慢慢走到门前,对着门框说道:“皇上啊皇上,您让微臣扮个贪官,微臣这心里,真是胆战心惊,您那宝贝珠子,我都快给您赚回来了。”
他嘴里的珠子,正是那天在牢房审讯室里,尹灵儿给他的珠子,他用那珠子典当的钱,又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在鲁辅良那儿买了这个从四品的左参议官职。现在,可就等鲁辅良发现他。
他突然想到那日在审讯室的尹灵儿,旬甲脸上微微一笑,他们两仅仅见过两面,第一次实在聚贤楼上,他还记得尹灵儿拉他的裤腿,问过他一句“你站在上边不冷吗”的俏皮话。
想到此处,不知怎的,旬甲脸上有些发红。
“也不知那姑娘,是否是皇亲,或者是妃子。”想到此处,旬甲也不敢再乱想,自己咳嗽了两声,整了整脑中思绪。
正在此时。
“鲁相到!”随着通政使司门口的一声侍卫大呼。旬甲眼睛一亮。他赶忙把西瓜皮塞回去,整了整身上衣袖,开门走出去。
整个通政司的官员都从各自的房内走出,正当中的厅堂更是一涌而出许多大小官员。众人一边高呼‘鲁相’,一边整衣冠,一边向门口小跑而去。
再看门里台阶上,鲁辅良虽是须发皆白,但腰杆子却挺得直直的,他露出了权贵者最标致的笑容,这个老狐狸不论什么时候,都能露出这种笑容,但他笑的究竟是真是假,可就不知道了。
众官员围着,旬甲站在最后。他个头矮小,被众人挡住,竟然是看不到鲁相。
在一阵真真假假的嘘寒问暖跟溜须拍马之后,鲁相一眼扫过众人,突然出声问道:“左参议旬甲何在?今日怎的没来当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疑惑,其中几人嘟囔道:“嘶——来了啊,我刚才还见他来着。”
“鲁相,我在这!”一声高呼之后,众官员给那声音来源处让开了一条道路。鲁辅良这才看到了旬甲。
“哎呦,贤侄,你这个头以后往前站!实在不行哇,你下次搬个凳子来站在上面都成!”
说完后众官员哈哈一乐。
旬甲赶忙走到前头,低头道:“鲁相说笑了,微臣哪敢站在凳子上面见鲁相。”
鲁辅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说道:“好,好,哎!这哪处可容你我说说话,有些折子的事儿,我还要问问你。”
旬甲躬身向后一指:“鲁相随我来。”
鲁辅良点点头:“头前带路。”
众官员为他们二人让开了路。等鲁辅良与旬甲进了刚才那间屋子后,身后的官员纷纷议论:“哎,你说,鲁相怎么找那新来的左参议单独议事。”
一个年老的官员摸着胡子眯着眼睛说道:“喜事喽,可惜轮不到老夫头上,等鲁相走了,我们可得好好巴结巴结这位左参议。”
“嘶……你是说,那左参议会被鲁相提拔?”
“起,我看啊,不是塞了银子,就是鲁相的手足,有什么稀罕的。”
“嘘——,你不要命了你,鲁相还在里头呐!”
刚才说完这句话的的人赶忙捂上了嘴。
还是刚才那间小厢房,这次换鲁辅良坐在上边,旬甲在底下弓身低头。
鲁辅良浑浊的眼睛瞟了瞟桌上的西瓜,那西瓜皮上的两条缝隙还在往外流着西瓜汁,他将那一小瓣儿西瓜取出,打眼向里头瞧了瞧,鼻尖哼气,又放了回去。然后悠悠道:“贤侄,你刚刚上任,就这么着急的收银子,也不怕人查你,啊?”
旬甲赶忙跪下,身子发抖:“鲁相……这…这这这,这实属底下的官员……”
“好了好了!”鲁辅良老成的摆摆手:“怕什么!老夫还能参你不成。”
“是…是,微臣不怕了。”
“嗯——”鲁辅良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左参议的官,你知道是谁给你的?”
“是鲁相,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知遇之恩,微臣定当涌泉相报。”这些词儿,旬甲早都准备好,就等着今天说。
鲁辅良用手抚了抚胡子,站起身走到旬甲身边,把他搀起来,温声说道:“这私下里,你就别微臣微臣的叫了,你我说来也是同朝为官,你若不嫌弃我年老,老夫倒是可以在这朝中,为你指一条明路。”
“啊!微臣…噢不,学生还请老师指点迷津。”
鲁辅良淡然一笑,他对这个新称呼满意极了,也顺耳极了,虽然这些年他没少听到这些称呼。
鲁辅良把着旬甲的手,把他拉到座位上。旬甲却不敢坐下去。
“诶~坐下!坐稳喽,今日我要给你说一件大事,成与不成,全看天命,老夫是怕你被吓的站不住,没胆子接这个官差。”
旬甲重重眨了下眼睛,面对这个老狐狸,他虽然在家中已经演练过多次,但还是有些心慌。于是他颤声问道:“老师,到底——是何事,还要劳烦您亲自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