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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急火攻心

作者:方脸雷公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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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微风,齐云城。

    城中河,河岸两边已没了行人,夜色下的齐云城不像白日那么红火,各家各户关了门窗,熄了蜡烛,四周除了蛐蛐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长街上孤零零一个拉着小车的商贩一边走,一边叹气。

    他为什么叹气,莫非是今日的生意不好,莫非是怕回去老婆骂他,或者他压根就没有老婆,孤家寡人一个,他为什么这么老还没有老婆,年轻时是否也错过了些漂亮姑娘。

    旬甲走在河边,瞧着那孤单的商贩,胡思乱想之际,他也仿着那商贩悠悠叹了口气。

    麻子束手跟在他身后安静走着,不敢出声说话。

    月亮倒映在河水面上,偶有几条小鱼在水面下游动,尾巴一搅,清澈的河面便起了一阵阵波纹。

    鱼儿是否也有苦恼,它们会恼什么呢,它们有没有灵性?它们会不会也为情所困,这河里是否有几条鱼前世有些姻缘,所以这一世会呆在同一条河里。

    “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旬甲对着河面发愣,两眼看着那河面,渐渐竟是看的呆了。他忽而一手伸到袖管,掏出来一个红皮奏折,那奏折的封面已被他捏的皱巴巴。

    他打开奏折,自己小声念叨后半段:“那日聚贤楼中,臣谓一女暗生情愫,后幸复见,得知其乃内务府宫女尹氏,喜庆之下,探得姑娘谓臣亦有举案齐眉之意,然今有表上奏,所为姻缘,臣愿与尹氏结连理之好,矢志不渝,望吾皇圣裁。”

    “噗嗤”旬甲念完后,突然自顾自的一乐,也不知他在笑什么。他重新将折子合上,一甩手,扔到河水上,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水渐渐浸湿了折子,折子亦慢慢下沉,等那水面上的波纹散了,想必折子也已沉到水底,而河面依旧平静的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又这般停了许久之后,只见朦胧间一朵小花在河面上浮着漂流,缓缓从上漂到下,渐渐远去,也不知那是谁家院子里的海棠,亦不知是因何原因流落进河中。

    旬甲目光随着那海棠花移动,直到花远了,他看不见了,于是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麻子——”旬甲终于出声,他的声音小,好在周围没有别的动静,麻子才听得清,麻子一愣,赶忙走上前问道:“大人,奴才在这。”

    旬甲又是半晌不语,等过了一阵,他终于又开口:“我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麻子就算再笨,此时也猜得出想必这姻缘出了差错,像是被旬甲感染,麻子心头竟也涌出了些难受。

    旬甲站的有些乏了,于是他半蹲在地上,托着腮看着河面,突然出声道:“诶~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旬甲又想起这句诗词,不由自主念了出来,念完他面上一乐,像是有了笑意,只是那笑意看在麻子眼中,却比哭还要令人难受。

    “大人——”麻子觉得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他这主子现在看上去跟魔怔了一样,这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可不能耽搁,于是麻子出声劝道:“大人,夜深了,天凉了,回去罢,俺给您烧锅热水烫烫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旬甲呆呆的点头:“是啊,夜深了,该回去了。”

    他话音落下,一阵秋风吹过,吹得旬甲头发有些散乱,他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衣领:“这秋风真凉,凉的渗人,凉的刺骨。”

    犹记得前两日他写那个姻缘奏折的时候,打开窗子吹秋风,还说秋风暖和,今日却又说秋风凉的刺骨。难不成这短短两天,气温竟降了许多?

    *****

    一个时辰后,皇宫内,南书房。

    “启禀皇上,旬大人是急火攻心,故而突然间心慌乏力,微臣已命人为他抓了调理之药,只需静养三五日便好。”

    燕归应看着底下跪着的太医,奇怪问道:“他进宫之时还好好地,此次宴会朕并未对他说什么重话,他怎就会急火攻心。”

    “这——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燕归应道:“你没问他因何起了心结?”

    太医道:“回皇上,问了,他只摇头摆手,说是累了要歇息,微臣这才回宫奏报。”

    燕归应脸颊有些醉红,只听他又出声问道:“那为何到现在才来奏报,这可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

    太医忙道:“臣等四人接了圣旨连忙赶往旬府,只是那旬大人出了宫并未回府,臣等只好在他府上等候,半个多时辰后他才回府,臣等才为他问脉。”

    燕归应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忽然深呼一口气:“行了,朕累了,你下去罢。”、

    “微臣告退——”

    等那太医出去掩了门,燕归应思索了一阵,却实在想不出旬甲为何会急火攻心,他扭了扭脑袋索性不去想了,这一扭之下只觉得脑袋有些疼痛,想是宴会上酒喝得多了。

    于是他拍了拍身子旁边的空地,对尹灵儿道:“来,坐这儿为朕按按脑袋。”

    尹灵儿乖乖走过来,坐在龙榻上,燕归应躺下枕着她的腿,尹灵儿两手不断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揉一边嗔笑:“皇上,喝恁多酒,头痛了吧,要不是我每次只给你倒小半杯,还不定你现在什么模样呢。”

    燕归应阖着眼打趣道:“爱妃的意思是说,你心疼朕,对不对。”

    尹灵儿脸上飞红,急忙说道:“呸呸呸,皇上说的恁露骨,倒不害臊。”

    正躺在腿上的燕归应突然睁开眼,歪着头看尹灵儿,说道:“朕有什么好害臊的,话说朕今日已册你为妃,你准备何时侍寝。”

    瞧着燕归应那炽热的双眸,就好像想把她吃了一样,那眼神就像猎户盯着猎物一般认真,尹灵儿被他盯得手上一停,耳朵都变得通红。

    只听她怯懦说道:“明……明天晚上。”

    燕归应突然坐起身子,顺带紧紧握住了尹灵儿的手,他的脸慢慢凑近,呼吸的气息已扑到尹灵儿脸上,这两人脸上一个醉红,一个羞红,只听燕归应低沉说道:“怎的不是今晚。”

    尹灵儿被他这么近瞧着,手足无措不敢动弹,她一边向后挪着身子,一边结巴道:“因为……因为……因为今天没描眉画鬓,又没香汤沐浴,况且……况且这是南书房,皇上,皇上你就再……再忍一天。”

    她说到后边已深深埋下头,声音极小,细若蚊蝇。

    燕归应一怔,却突然哈哈大笑出声,他将尹灵儿身子猛地拉入怀中,说道:“好,朕便再等你一天,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说到这忽然在尹灵儿脖子间嗅了嗅,又在她耳边低沉轻语:“何况你这块香豆腐,朕是非吃不可。”

    尹灵儿羞的轻啐了一口,然后乖乖将头埋在燕归应的怀里,任由燕归应紧紧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