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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会说话。”我盈盈一笑。用过这三碗药之后脑袋中的眩晕好了许多,我对着‘二’他们道:“你们下去歇息罢,我与‘三’还有些话说。”
待他们都出了门后,我坐在圆桌上,唤‘三’也来坐下。
等她与我对立而坐,我问她:“可知晓我为什么留下你。”
‘三’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
我笑了笑:“这六人中属你与我最贴心,也最聪慧伶俐,是故我的饮食起居皆由你贴身负责,我被下毒,此事已初见端倪,我想让你帮我想想,这毒是何人所下,又是谁下的。”
‘三’忽然面色大变跪倒伏地:“主子是在怀疑奴婢?!天地良心,奴婢起誓绝未曾对主子做此猪狗不如之事。”
我赶忙将她扶起,嗔道:“我却哪里说是你下的,只是我方才思来想去,却不知是何人所下,若按常理你当是我第一个怀疑之人,但你我姐妹二人交心已久,不光你知晓我的脾气秉性,我对你的品性也是了解得很,所以知道你万不会对我用毒,只是这毒药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我的嘴中?我一人思索不出,才让你帮忙想想。”
‘三’这才平静了神色:“主子可吓着了奴婢,不过多谢主子如此信任。”
我将她扶到座上:“你快些坐下说话。”
‘诶——’她答应后盈盈而坐,而后抬眼思索。
半晌之后我问她:“可有头绪了?”
她疑惑着摇了摇头道:“容华宫中并无外来的厨子,‘一’‘二’他们会些手艺,况且主子手艺非凡,这后宫也就我们容华宫没有请厨子,而奴婢这几日皆与主子贴身伺候,主子这几日的吃食、清水、花茶等皆是由奴婢亲手端来,那些食物不仅主子吃了,奴婢与‘二’他们也吃了,为何单单主子中了此毒且身有症状。”
我亦是疑惑不解,接到:“不错,就因如此所以我才想不出。”
‘三’忽然眼睛一亮说道:“会不会因为那日主子去内务府,昏厥之后奴婢去喊了周围宫殿的公公,是那些公公趁主子……嘶……也不对。”
我点点头:“我之所以昏厥便是因为毒发,绝非因为风寒或者是那孔御医口中的什么气乏血亏,所以在此之前那毒药已入了我的嘴中。”
‘三’说道:“可主子在此之前的吃食——”她说到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睁且捂上了嘴。
我亦猛然想到了一个东西,是我吃过而她们未曾吃过的东西。
“桃花酥!”我与‘三’异口同声说出了此物。
犹记起前几日景家事发,旬甲为了我冲撞皇上,被罚在殿外跪着,我将圣上不允的消息告诉景蕊之后,她便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在一番劝导之后,我第二日带着‘三’去见她,哪知她已恢复了平静,还说景家之事暂且搁置,等皇上怒气消了之后再说。
我那时只当是她突然想开,所以性情变得平静,在为她高兴之余,景蕊邀我一同吃了几块景蕊宫苑的——桃花酥。
自那桃花酥之后,景蕊对我说了她的宫内物件皆是差品,我才会去内务府替她讨公道,我是在从内务府回来的路上昏厥倒地,而那孔太医已早早做好了准备在半路等着我毒发昏厥。
我暗自握起秀拳,那内务府对景蕊待遇如此之差,她却哪突然来的香甜可口制作精巧的桃花酥。是啊,我若是不病,日夜陪伴皇上,她却如何能有机会争宠献媚。
她那件上绣金丝雀的红绸曳地裙,是否早早已准备好,就等我倒下之时才欣喜的穿上。
我终于明白那日晴儿看着我的表情为何怪异,我终于明白那天夜里宫门打开之时,晴儿为何不打招呼而仓皇逃走。
而下毒人,却又怎会中毒,所以这后宫之内,唯有我一人中了奎腹散之毒。
好好好!我忍不住拍手叫好,好一个奎腹散、好一个桃花酥。
怪不得我先前想不到是何人下的毒,原来是我待她如亲姐妹的景贵人,一个我如此信任又如此帮忙的人,我却又怎么可能想到是她。
别说是我,就算是‘三’此时也是瞪大了眼珠子捂着嘴,满面惊恐。
她是不是也万万没想到那下毒之人竟是个心地单纯的将门之后,她是不是也没想到那下毒之人是个与我关系最要好的宫中姐妹。
我开口,虽然我尽量抑制住心中的波澜,但嗓音中的颤抖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掉,我对‘三’轻轻道:“你~下去罢,我累了。”
‘三’已是手足无措,在略微傻掉之后冲我福了一福。
“记住~方才你我所想不要对旁人提起,就算是‘二’他们也不行。”
‘三’点了点头,出了房门。
我直直走到床边揭开窗帘,又直挺挺倒了下去。手捏着光滑柔软色彩鲜艳的被单,心内升起无尽的黑暗与悲凉。
我如同饿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乞丐一般,一丝丝一毫毫咀嚼着、体会着这自心底生出来的无限哀愁,品尝苦痛的同时,在我胸腔内那颗微弱的心脏仿佛愈来愈强大与有力。
我终于理解了太后那葱白修长的手上为何会沾染那么多人命,我亦终于理解了这皇家庭院之内的友情是如何的脆弱而不堪一击。
太后、燕归应、旬甲、景蕊,还有近日景家所发生的苦难之事如同日月轮换一般在我脑海中来回反复倾倒。
对了,还有孔太医,那个二十年前身为景家幕僚,现今为正五品医使的御医。在他的背后是何人指使我心里清如明镜。
“鲁香玉!”
这个自打我一进宫就对我饱含敌意的权贵之后,这样的恶毒主意我知道凭借景蕊那一根筋的脑袋是万万想不出来的,一定是她,对,一定是她。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景蕊与皇上的床帏之欢结束了么?我缓缓合上眼睑,以一手捂着腰腹的动作轻轻入睡。已忘了当晚做的是什么梦,我只知道我醒来之时浑身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