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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这身躯追逐这漫天风雪,又用这风雪冰冻我身躯。——仇天极。
出云阁中,紫衣忍已经离开。半藏望着长空久久不语,天中的弦月越是明亮,将地面铺洒的明晃晃。半藏心中就越是清冷,越是发寒。织田信长欲要发动魔人转生的魔术,而代价将是近万名士兵的生命。
枭雄心性,可见一斑。半藏每每想到,心中都禁不住发冷发寒。口中苦涩难言。便是心智坚定如他,也对这现实感到艰难。不禁想到,这争夺天下的霸主,难道都是如此的霸道吗?
日子越发的紧急,前线传来军情,虽然织田信长抽调数万名士兵,以保障他魔人转生之术的成功。但即便如此,剩余的人马,也教德川家康吃不消。连连发来讯息,要他去帮忙。
可他怎么能走?就这两日,本能寺就将变成一个龙潭虎穴。若是仅仅靠年轻一辈,力有不逮。值此时刻,他也只能亲身上阵。织田本身就是剑道高手,若是再转化妖魔之躯。那这天下,就将生灵涂炭。
半藏脸色肃然,他选择的制霸天下的霸主,乃是德川家康。织田信长获胜,伊贺将会倾覆。他想到织田信长的势力,心中不禁动摇。深吸一口气,将脑中的杂念赶出去。如今他已经投效了德川家康。屡屡与信长作对,此时就算是想要抽身,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走到窗边,手掌捏着窗棂,脑中澄澈。许久,才低声叹息。“信长,信长……”
天地分阴阳,有五行。中医将五行分为木火土金水,分别对应身体之中五脏肝心脾肺肾。
仇天极不断从食物之中提炼出精微物质,与精神意志结合,转化成炁,调理身体伤患。身体的皮外伤,早就好了。但是内脏上的隐痛,才是调理的关键。他不断将炁转化,滋养五脏上的伤势。身体内部的抽搐渐渐减弱,淤血被化开,混着鲜活的血液,排出身体之外。
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好转。在东方天明之前,他的伤势已然好了八成。剩下的,就是这次受伤的亏损。人体受损之后,会伤元气。元气是根本。这不是炁简单的调和就能弥补的,需要一个养的过程。
身体恢复到八成,他的战力基本可以发挥,这就足够了。于是他睁开眼,从地上站起来。打量现在所处的地方。
这个地方,明显是伊贺本部的地牢。坚固的铁笼,底部深埋与岩石之中。而手臂粗的铁柱,构成整个牢笼。唯一打开牢笼的大门,被儿臂粗的铁锁锁上。仇天极用力拉动铁锁,铁链哗哗作响。
“嘿嘿嘿,没用的!那是百锻的精铁打造的,没有钥匙,你是不可能打开它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戏谑的说道。
仇天极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他的斜上方,一个牢笼之中,一名老者正嘿嘿怪笑。他留着一头白色长发,秃顶,独眼。盘坐在地。笑的时候,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斜向眉尾,满口残缺黄牙,样子古怪,令人恶心。
然而,仇天极行医多年,比这恶心难堪的场面早就见了许多。他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你问我?”老者忽然大笑,笑声尖锐如同夜枭。并且边笑,边大声哭泣尖叫:“十多年过去了。这世间还有谁记得我?”他哭的伤心,叫的发狂,言语之中的悲愤,扑面而来。
仇天极闻言,心中一跳。又见老者狂态,这老者竟然是被关了十数年,精神出了问题。这也难怪,被关押在地牢之中十多年。即便是心智再怎么坚毅,不出问题的几率也小的可怜。更何况,随着年岁增长,毅力会随着身体精力衰退而减弱。老者如今还能有这样的神志,已然算是不错了。
老者发狂大叫,手臂狂舞之中,卷起的风将地面灰尘吹的漫天飞。仇天极细心观察,却发现,这老者的气血之盛大,更要在他之上。看他年纪,已然有五六十岁。身体早已走入下坡路,即便如此,竟然也在他之上。若是年轻力胜之时,又该是何等强大?
仇天极看了一眼,这一层之中,还有三个气息。这三个气息之中,最为强大的,当属那一身铠甲,赤红头发的男人。那男人养气的功夫极好,在老者的狂叫之中,仍旧盘膝端坐,静穆冥思。
至于另外两个气息,一个是来自于一个身高两米之上的肥汉。肥汉赤着上身,露出肥嘟嘟的白皙身体。宛如米其林轮胎人。初看其容貌,毫不起眼,一脸傻笑。但是能够在这地牢之中,保持这样的体型,便已然知道其不凡之处。更何况,他一身的气血,仅次于赤发男人?
至于另外一人,所在的牢笼在这一层的边角处,被黑暗隐着,又被其他牢笼挡住,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但是一身的气血,也在老者之上。仇天极暗自骇然,现实世界之中,他做杀手数年,也未曾遇到气血如此雄厚的人。在这地牢之中,一下就遇到四人。这世界的武力值,但是以此,就可知不低。
虽说气血不代表战力。但是气血值高的人,单是身体素质带来的超越,就足以让一般人绝望。
正当仇天极暗自吃惊的时候,那边角落之处的人却发话了。“死老头,嚎什么嚎?有心思嚎,不如省点力气想想怎么活下去。”那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柔软,边角处的人,竟是一个女人。
沙沙的轻响声之后,黑暗中陡然飞出两块石头。石头来势汹汹,速度极快。嘭的闷响,拳头大的石头,尽数打在老者头上,将他打的倒翻在地,额头鲜血长流。但是老者的狂舞也停下了。躺在地上喘息片刻,爬起来时,竟是神志清醒过来。
仇天极略微有些惊讶,这老者方才显然是陷入某种情志之中,若是无法自拔,就会陷入其中。即便是他想要治好老者,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这女子不过用两块石头,就将老者打的清醒过来。这手段,不俗啊。这种手法,比起他的针灸之术,神奇的多。
“鬼精娘,多谢。”老者心有余悸的道谢。显然,他也知道方才的凶险,这番清醒过来,却是赶忙道谢。
只听见黑暗中,女子冷哼一声。“我只是嫌你烦,可不是想救你。”却是不领情。
老者见此,怪笑两声,黑暗中,却再无回应。又过了片刻,老者这才回过头,对仇天极道:“小子,你是犯了何事,被伊贺抓到了这里?”他说话很不客气,声音也很难听。但此时仇天极却顾不上这些,他急于知道这里的信息。听到老者话中的意思,他反问道:“伊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