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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头的樊夏跟迷路的孩子似的, 眼神迷茫懵懂。
游走在人海当中,无数的陌生面孔自她身旁擦肩而过。每个人都在匆忙赶路或有要完成的事情, 唯独她有些突兀与不合群。
不,曾几何时她也是有梦想的。
对于年少的小樊夏来说, 绘画是她的目标, 后来变成了蒋其安——她想为他营造一个温馨的家。
可现在看起来自己越活越回去, 成了个外人口中的怨妇及笑话。
经过某个精致的橱窗时,目光突然定在橱窗挂摆着的画板,那是一幅成名画家的画作。樊夏曾经在电视上看过该画家的采访和约稿。后者精神奕奕的自信样子是她所不能及的。
画板的右下角载有主人的名字。
……那是和樊夏同一届的大学同学。当年的她们被誉为最有希望获得绘画界诺贝尔奖‘银镜奖’的年青一代。
数年过去,对方的确不负于盛名。而她,渐渐沉没。
真的……很不甘心呢。
假若, 她当年没有选择一毕业就嫁给蒋其安,全心全意当个家庭主妇, 而是继续从事自己喜爱的工作,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和这个同学处于一样的高度了?
假设性的问题无法寻觅答案, 但这种想法一旦生起便难以按捺下去。
“您好, 这位女士, 要进来看看吗?”
许是见她流连在橱窗良久, 店主走出来诚恳邀请她进去参观。
“呃……”犹豫片刻, 樊夏跟着她推开门把,门扉背后是五彩斑斓的世界。
惊讶盈满樊夏的眼眸。
“这是?”
屋子的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都是以夜幕星空、森林、田野、大海为主题的内容油画。能力水平虽参差不一, 可观者都能从其中体会出对生活的热爱。
店主介绍店里的画作大部分乃美术学院的学生无偿捐赠, 售卖出去的费用则用来作慈善用途。
穿梭在一张张油画当中, 樊夏感受到了那股生机勃勃的气息及热情……还有自己内心久违的触动。
她这些年,究竟放弃了什么。
樊夏买了两幅画,刚走出店里不久就接到好友苏蜜的来电。
“樊夏你在哪,刚才蒋其安打电话给我,拜托我照看一下你。你们吵架了?”
吵架?还能吵得起来吗?樊夏苦笑。
“虽然我还没结婚,不过夫妻之间沟通贵在交流。”话筒那边依稀听闻那种忙碌的办公室背景声响。樊夏知道苏蜜平时工作很忙,因而不会有事没事就去烦扰她。
可蒋其安这算什么,他不主动关心她就罢了,反而整天拜托自己好友,要求这要求那的……
第一次对丈夫产生恼火,他的朋友客户工作就是正经事重要事,她的朋友难道就不是吗?
对于和苏蜜、姜白几人的友情,樊夏很是珍惜。
且前阵子听说苏蜜这个月有个重要的合约要谈,目前正处于僵持状态。
“过一个小时我这边下班,要去接你吃饭吗?”
樊夏忙道:“我方才已经吃了……我没事,外面随便逛逛而已,待会儿我自己搭车回家就行,你不用担心我。”花了一番口舌说服好友,挂掉电话的樊夏随意招手一台计程车上车。
回到家里,公寓一片漆黑。
照常门关换上鞋子,樊夏提着两幅里外包裹得当的画走进自己许久没踏进过的画室。
头顶灯光亮起,逐张掀开白色画布,那些色彩各异的画架一一呈现眼前。
深呼吸一口气,她望着满室的空寥呐呐道:“好久不见了呐。”
这一晚,她沉默呆在画室,手执画笔凝神练。
醒来的时候刚好听闻外面的动静,出去一看便瞧见丈夫蒋其安提着公文包准备出门的样子。“嗯?吵醒你了?”男人回头,毫无意外望向面色有些疲倦的妻子。
然而樊夏知晓他应该属于回来拿东西而已,就凭他并不知道自己昨晚没有宿在主卧,而是累极睡在了画室。
“你脸色看上去有点差,今天好好在家休息吧。”交待一声,蒋其安不留恋开门走了。
门扉关牢,屋内再度恢复安静。
樊夏面无表情。
突然手机接收到陌生号码的信息,两份文档文件和数十张照片被发送至她手机上。
她低着头浏览。
手机屏幕上的光照射在她面上,眸色泛光。
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怀疑蒋其安的行踪呢。
——不停的加班借口或她探班时无意间看穿丈夫的谎言?
直到私家侦探将所有摆在她面前,不得不信服——蒋其安有个私生子在外。那天,她亲眼看见他温柔抚摸着男孩儿的发顶,目光前所未有的宠溺。
呵。
这算什么呢。
欺骗、冷暴力、婚内出轨。
蒋其安再好,她也要不起他了。
将手机接收到的文件和图片全部备份加密,樊夏转身步入画室。
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最近蒋其安公司的员工有些奇怪,之前不间断风雨不阻探班的蒋太太已经一个星期不见人影了。眼见办公室秘书那位的地位愈发坚固,下面抱怨的人也多了不少闲言闲语。
其实不止他的员工,蒋其安也觉奇怪。
等他忙完手头上一个项目后,回头一想发现好些天没看见妻子的身影了。深夜回到家基本只看到对方侧睡的脊背。
男人挑眉:难道有别的东西吸引了兴趣?
不过少了妻子的盯梢,蒋其安觉得轻松了些许。自家妻子毕竟闲了些,动不动喜欢管束他,令逐渐浸润不少商场上大男人主义的他不喜。
等这个合约签署之后,让秘书将排期内的事宜全部延后,他带着她出去散心几天吧。
——这厢蒋其安心计划着怎样安抚妻子,另一边樊夏将自己关在画室里面不出门,饿了就吃点饼干和水,眼睛一刻不离开手上的活儿。
她觉得自己灵感正处于爆发式涌现,急切地渴望抒发内心这股悲恸之情。等苏蜜察觉到不对,专程上门找人的时候惊奇发现好友如同疯魔似的不停绘画,一室的画作——给人一种绝望悲伤的感受。
其中就数樊夏现时手上的油画最为惊艳——漫天星空中,看不清面孔的少女蹲下身子沉睡于石头旁,无安全感的孤独氛围扑面而来。
画如其人。
苏蜜看懂了樊夏此刻的内心世界。
后者忽然回过头,表情哀伤难耐,“苏蜜,我好难过。”眼眶微红,可就是倔强地不掉泪。
一向乐天派的人儿沦落至此,任谁也难免不动容。苏蜜不做声,上前给了樊夏一个温暖的拥抱。“难过就发泄出来,憋谁也别憋着自己。”
哽咽中樊夏将事件始末全部告诉苏蜜。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后者问。
樊夏有些怔愣。
心里那个答案说不出口,却清晰无比。
“我想清楚了。”微笑泛苦意,“行李箱收拾好就在隔壁房间,我……能不能明天搬去你那儿?”
早有准备啊,看来非意气冲动之举。苏蜜沉吟。
“好,随你喜欢。”
蒋其安晚上难得按时回家,换好鞋子后,后知后觉发现家里有点安静。公寓里没有洗衣机芯桶滚动的声响,厨房里也不再亮起暖和的灯。
静悄悄的,拖鞋踏上地板的回响分外明显。
“樊夏?”
蹙眉见到妻子从主卧出来,面无表情对上他质询的目光,眸里有冷意和释然——唯独没有往常曦和的笑意。
“你怎么了?”蒋其安终于意识到不妥,“你在发脾气?”工作量过度的大脑一转,立马就联想到昨天的不愉快,神色缓和下来,“别任性了,我工作有多忙你是知道的,做好蒋太太不行吗,非得吃上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干醋?”男人表情开始不耐,“樊夏,你不能一辈子这么天真无知,作为我的妻子,你得学会体谅我理解我,当一个合格贤惠的妻子。”
话毕,一叠照片被掷到桌面,不经意瞥上一眼的蒋其安神色剧变。“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看着丈夫脸色由青转黑,樊夏内心苦笑几声。“你们之间的关系。事到如今,你能坦白吗?”
蒋其安神色复杂,又像终于卸下什么包袱似的松口气。
“对,就是你调查的那样。他是我的孩子。”
男孩来源于他几年前的一场酒后意外。孩子出生几个月便被其亲生母亲带着便找上门。
当时他已经有了樊夏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人,故而只负责接下照顾孩子的重任。
一直以来,男孩以孤儿的身份被他领养在外,既无名又无份。
可男孩儿非常懂事也非常粘他,久而久之两人感情同一般父子没甚两样。
“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在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给你。”
丈夫的摊牌非但没有令她轻松,而是愈加沉重。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樊夏眼眸底水光逐渐弥漫开来,“补偿?大额度的金卡还是数不清的奢侈品衣服包包?原来在你心里,我现在就是这样的物质女人?”
眼见对方因自己说出的话皱眉,樊夏徐徐吸一口气。
“我们离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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