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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贾母早已被气的面色漆黑,一见贾琏带着装账本的箱子入内, 恨不得抡起拐杖朝贾琏挥打过去, 可脑海不知怎么的想起贾赦那鲜血直流的场景,只得咬牙切齿, 眼里泛着怨恨之色, 怒喝:“你这个畜生!”
这个畜生带着手下跟蝗虫肆虐一般, 将整个荣府都搜刮了一遍不说,还将奴才, 还将狗奴才偷盗的财物全部堆在荣禧堂,还不要脸的有个莽汉站在荣庆堂的垂花门外,念着:“赖家清点已经完成,共查抄出金银共计十万两, 古玩字画太多,有些字不会念,待专业评估, 房屋地契共计四座,五百亩良田,店铺三家;林家……”
这……这是明晃晃的抽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耳光!
贾珠也是面色铁青, 他们二房可以说是最先发觉不对的。毕竟贾琏不要脸的将一箱箱财物全堆积在了荣禧堂正院, 而他们居住在偏院,自然知晓。
一开始,他还静得下心, 认真温习功课, 还能劝母亲一二, 可是万万没想到贾琏竟然会为了区区财物,这般不顾贾家的颜面,将府内大大小小所有管事的家全部抄了过去。
等他们母子匆匆与老太太汇合,待要传唤护卫,却也是来不及了。
“琏弟,你为了管家而已,何苦弄这般阵仗?”贾珠冷着脸:“连赖嬷嬷的老脸都不管不顾?这些都是几代知根知底的老人了,若是传出去至我贾家颜面何存?”
“这得问你的母亲,荣府的当家太太王夫人啊。“贾琏冷笑:“管着管着,我荣府的家业可都改姓了奴才。”
被点名的王夫人闻言,捂着帕子忍不住哭道:“琏儿,我自问待你也不薄,何苦如此嘲讽我的一时失察?自我掌荣府中馈这十几年来,扪心自问也算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这些年且不提府内大小事务,便是大老爷要钱,我从来都是先让账房各种满足,有时候甚至还拆东墙补西墙,就怕大老爷一句亏待大房,虐待家主……”
王夫人正在哭诉自己的不容易,忽然间听着门外那唱号的声音响起:“清点周家,周家查抄共得金银五万三千两,依旧古玩字画不认识,房屋地契六座,田地三百亩,店铺一共……哎呦,亲娘哟,伤天害理影响子孙香火啊,快去禀告琏二爷,这居然还有放贷借票!”
伴随着急促而来的脚步声,屋内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贾琏闻言倒是没什么感想。他自个违法乱纪做的事情可多了。
相对于贾·九千岁的淡定,贾母和贾珠都一脸惊愕的看着王夫人。不是说现如今没有私下放贷重利的贵勋在,而是贾家拼了命的求好名声,博个积善人家的称呼,就是为了绵延子嗣。
贾家不缺钱,且不提荣宁一门两公四将军战功赫赫积攒下的财富,便是开府国公乃绿林好汉出身,专杀贪官污吏,后来唯恐自己树大招风,才带着手下投奔了太、祖皇帝。
可是贾家却缺子嗣,尤其是嫡支嫡脉。隔壁宁府,如今一脉单传;而荣府也只有两房。别说当年一同起家的四王八公,子息繁衍,开枝散叶,便是京中普通的富贵人家,子嗣也是比他们多。
想当年,贾家自从宁府贾敬诞生后,十年间再无新生儿。两位老国公千请万请求得国清寺主持大师算命,捐银十万救济百姓,又修建贾家义学,于家族于国家行了种种好事洗刷杀戮之气,一年后荣府才传出喜讯,贾赦诞生。
“你这个毒妇!”贾母气得抬手一巴掌想挥过去,可是眼角余光扫见贾珠,却是硬生生忍住了。
这个毒妇,到底给贾家生了三个嫡子,这个颜面她得给!
原本脑子一片空白的王夫人听得怒喝,回过了神,赶忙跪地,哭诉道:“老太太,儿媳这也是没有办法啊,这些年来店铺庄子收成都不好,入不敷出。再不开源,我们就算守着金山银山也会用尽啊!”
边说,王夫人视线转向递到贾琏手上的盒子,眼珠转了转,带着丝不屑。也就开国两个老太爷无脑,还真信了那杀戮转世的言传,求神拜佛。像她,放贷了又如何,有儿有女是个“好”,而且元春正月初一出身,命格好;宝玉更是生来诞生玉,将来定是人中龙凤。况且,她王家就是靠这个起家,最后借着掌管海外贡品,才彻彻底底富了起来。
“而且这些年来账册……”
“够了,你这蠢妇,闭嘴!”贾母唯恐王夫人当庭广众之下攀附自己。她虽然没干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也是给自己攒了些体己。况且,贾琏似笑非笑的模样着实可恶!
可千怒万恨,也得忍!
况且她也确定了一件事--贾代善给贾赦留了人手!现在,她只要想法设法借着这事向元春传递过去,让她寻找合适的机会朝当今投诚,语意模糊的指出遗失的虎符在贾赦手中。到时候,贾琏就算再有能耐,也蹦跶不成。
“琏儿,没想到如今你有这般能耐,倒是先前祖母小瞧了你,”贾母青着脸:“你到底要如何?账册,乃至府库钥匙……”
“老太太,我可怕断子绝孙。”贾琏也依稀回忆起了一二,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票据,朝贾珠跟前一扔。
瞬间票据恍若雪花一般渐渐飘落在地。
“分家!”贾琏丝毫不拖泥带水:“别提王家,也别说什么史家,或者四王八公等亲朋好友,看你朝外送信快,还是我命人大开正门,敲锣打鼓快,好让全京城百姓看个笑话快!”
说完,贾琏笑吟吟的看着众人:“有句古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老太太,二婶,哦,忘记了,如今当家做主顶门立户的该是珠大哥,尽快拿个主意。我大房呢,相比高中秀才的哥哥,进宫有大富贵的姐姐,还有个大造化的宝玉,好像挺弱的,那小门小户眼皮子浅的还想妄图给我生个弟弟。老太太,你说这恶心人的主意到底谁想出来的?也不怕为人君子端方的好二叔在天之灵难安,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住啊!”
贾母闻言眼前一黑,再也忍不住了,两眼一白,昏了过去。
“老太太,”王夫人惊叫一声:“贾琏,你这是要逼死老太太啊!”
“我想老太太是必会长命百岁的。否则谁来护你二房呢?”贾琏毫不客气:“来人,老太太被二婶放贷盘削气昏过去了。”
“你……你……”王夫人气得手直抖,却是越气越说不出话来。
眼见贾琏对于老太太的昏倒无动于衷,贾珠只觉浑身发冷,惊骇务必的看着贾琏,恍若第一次认识人一般,开口:“贾琏,你怎么这般狼心狗肺?你这是要毁了贾家,你才甘心?”
“贾珠,咱都是老爷们,别再说什么孝顺啊,打什么感情牌。聊点实际的。”贾琏斜倪眼满脸愤慨伤心的贾珠,道:“你们搬到梨香院,我允许你居住到高中。否则,我直接赶你们出府。反正我狼心狗肺,绝情寡义,在外还有暴虐之名,是什么都不怕的。”
“你……”王夫人大怒:“这绝对不可能,你以为分家时小孩子过家家,需要族人见证的!”
“去请珍大爷过来。”
“太太,你还没看出来吗?琏弟这是出息了,早已经有预谋。”贾珠嗤笑了一声:“分家可以,但是我可不放心老太太随你们赡养。”只要有老太太在,只要他们出孝了,老太太出门对着诰命夫人一哭诉,谁还不知道贾琏忤逆不孝?
“自然。”贾琏不甚在意的点个头:“我养我爹还养不过来。”
“那好!”贾珠拍拍正欲要说话的王夫人,起身,一脸愤恨的望着贾琏:“分家!但是你要发誓不许将票据等事向外透露半句!”
“那当然。我也得为贾家名誉而奋斗。”贾琏轻笑一声:“看在珠大哥,你这么爽快的份上,作弟弟的送你一份礼物。”
边说,贾琏打个响指:“去把赖大和周瑞提进来。”
“你还要干什么?”贾珠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靠近来的贾琏,只觉人此刻身上萦绕着一股邪魅狠辣的气息,让人下意识的畏惧。
“呵呵。”贾琏温柔的笑笑,弯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霎时间匕首绽放的寒芒让屋内空气流动都僵硬了一分,王夫人紧紧掐着贾母人中,却依旧不见贾母醒来,气得心里连声大骂老虔婆,却也止住了哭声,敛声屏息,唯恐贾琏忽然发狂。
等护卫押着被捆绑的两人进来,贾琏用匕首拍拍赖大的脸,回眸幽幽的看了眼昏迷倒地的贾母,一脸我真孝顺的模样,道:“先前怕老太太受不住,为了避免其伤心,便替赖家隐瞒了一条。老太太当年年低卖高收做假账贪污,这忠心耿耿的赖嬷嬷,还有赖家都秘密留了暗账。”
“不可能!”贾母一个挺身,站直了身子,气道。
贾珠楞楞的看着贾母。
“老太太,奴大欺主啊。”贾琏连嘲讽都不乐意了,视线看着王夫人,又道:“二婶,你的好陪房,可是仗着你只认金银,不懂古玩字画,偷盗报损了不少好物件,让他女婿开了个古玩店。而且你下药秘密让二叔周姨娘流产的配方,他还存着。哦,对了,老太太你也一样。祖父的姨娘为何只生庶女,却没有庶子?这证据,赖嬷嬷还保存着。”
“不可能!”王夫人眼睛瞪得咕噜圆,望着被捆绑的周瑞。
“贾琏,你到底想干什么?”贾母此时此刻,倒是目光正视了贾琏一分:“分家,珠儿已经如你所愿了,你还要干什么?”
“为了贾家的名声。”贾琏将匕首往贾母跟前一扔:“我不太乐意有人捏着我贾家的把柄。我贾琏喜欢斩草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老太太,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您该懂的。”
他本来只想分个家,对贾家这些奴才抱着能用就继续废物利用原则,岂知一抄家,抄出如此不得了的东西。
这婆媳两都被自己的心腹给拿捏住了把柄。
贾母看看把柄,又看看贾琏亲自递到眼前的手帕,那雪白的帕子,那带血的娟丽字迹当即刺红了她的眼!
贾代善当初的贴身丫鬟,那个小贱人,仗着伺候贾代善多年,敢给她上眼药!
这是她第一次设计,是她从侯门千金到当家主母的成长标志!
回忆往昔种种,贾母手指泛白,却是弯腰捡起匕首,毫不犹豫的往赖大心口狠狠刺了一刀,丝毫不管被捆绑的赖大如何,然后扔掉匕首,扭头道:“赖尚荣却是良家子了,你要如何处置?”
“人生有很多意外。”贾琏回道:“还请祖母放心。不过,日后祖母用人得谨慎些。”
“用不着你教。”贾母冷笑:“倒是你,倒是吴下阿蒙,令人刮目相看。王氏,将你的奴才处理掉,从今后谁都不许提今日种种。”
“老太太真巾帼英雄也。”贾琏道:“老太太不妨与我大房一同居住。来日,没准我们能够光复贾家门楣。”
此话一落,贾珠当即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我才是贾家的继承人。老太太,您……太太!”
贾珠目光逼向王夫人,催促道:“太太,尽快解决掉此事!我还要温习功课!”
“我……“王夫人浑身颤抖。杀……亲自动手杀人,她……
“珠大哥,不妨你亲自动手吧。”
贾琏一句话亲亲松松压倒王夫人最后一丝理智,瞬间从地上捡起匕首,狠狠的刺向周瑞。她不能让孩子,她的孩子手染血腥!
见婆媳两都动手了手,贾琏心满意足:“分家吧!”
少年咳血,有损阳寿!
尖锐的质问弥漫在荣禧堂,恍若一张大网,压抑束缚的让人几乎窒息。
“王氏,休得胡言乱语!”原本失魂落魄的贾母陡然一听这话,脑中轰然一声雷劈而来,瞬间清明了几分,然后忙不迭直至道。
“哇,血,好多血,儿子,血,糊糊,血……”贾赦面色吓得发白,一手手紧紧的拽着贾琏,一手手指着贾珠,嘴唇上下张张合合,颤抖着:“儿子,不怕,不怕!”
一时间荣禧堂热闹哭声喊声一片。
贾琏抱揽着贾赦,用身体挡住背后那鸡飞狗跳的一幕,伸手轻拍贾赦后背:“有我在,不怕,没事的。”
“儿子?”贾赦抬眸看眼贾琏,像是在确认什么,伸手捏捏人脸颊,开口:“不疼,呼呼。”
“好!”贾琏又低声安慰了贾赦几句,派人去请太医,又命左右婆子将激动的二房母子两“请”回房,才再一次朝花公公歉意的颔首笑了笑,伸手低过一个荷包,低声:“还望花公公海涵,且容我安排好家中事务,再随您入宫向皇上请罪。”啧啧,这二房天生给他送同情分来的。
花公公看着贾琏面上挤出那一丝比哭还难堪的笑容,再看看人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担忧,只觉贾琏这小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反手拍拍人的手臂,没见其有一分的厌恶与不耐,在荣府两房诸人中心不自觉就偏了贾琏几分,又想想自家主子的目的,开口劝道:“也难为你了,你且妥帖安排吧。还有咱家还是劝你好好考虑清楚,帝命不可违。五公主金枝玉叶,深受帝王宠爱,而且她的外家还是礼部尚书刘大人。你若是想要从文出仕,有个长辈指点总比你带着侯爷两个人去书坊赴会少走一些弯路。”
一想到自己带着人在府内干坐将近一个时辰,而宣旨对象因为怕勋贵身份问题,一个仆从都不带,父子两牵着一头毛驴代步去赴书生会,便觉得无比的又酸又爽。
好歹当年贾赦风光的时候,一脚出八脚迈,连在宫中也是按着皇子的份例来。
“多谢花公公指点,但……”贾琏听着花公公几乎掏心掏肺的劝说,心理越是提防了一分。宫里是有好心肠的太监,但能爬上高位的太监心肠不黑也是灰的,能这般待第一次见面的他如此“好”,只怕是为了背后的利益。
所以是跟忠义亲王有关?
压着心理飞快闪过的种种猜忌,贾琏眼眶微微挤出一滴泪:“但……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您也看见了。我……”
“那你尽快。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安抚侯爷,思定如何陈请,而后随咱家一同进宫。”万万没想到贾琏这般不听劝,花公公长长叹息一声,道。
“多谢。”贾琏再一次道谢后,命兴儿上茶招待后,便扶着贾赦转身离开。
瞧着父子两转身,似要离开的背影,花公公端着茶盏的手轻轻合住茶盖,道:“这是去哪?内堂的路不是这边?”
边说,花公公手指指先前扶着贾珠等人进去的方向,意味深长说道:“这荣国府好歹也是敕造的,基本布局咱家心理还是有数的。”
“果然这小胖子不是吃素的。”贾琏在心理暗道了一声,转身无奈的叹口气:“回花公公,我们父子两一直住旁边的别院里,这里的环境对父亲来说有些陌生,他……他若是不看着自己的宝贝扇子吃着桂花糕,恐怕情绪一时难以平静下来。”
“这样?”花公公倏忽间神色出神了一下,而后放下茶盏,起身,笑着道:“那咱家便一同前往吧,毕竟咱家是给您二位来宣旨的,看来真是花公公我老了,敕造修建规矩忘了一干二净,倒是走错门了。”
好不容易训诫了王夫人几句,又急匆匆而来的贾母听到这话,面色灰白一片,扭曲的瞪着贾琏!
这个黑心肝的到底跟老阉奴说了什么?
一口一个敕造,一口一个规矩,这……真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被瞪着的贾琏哪管得了贾母的仇恨,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贾家跟皇帝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带着花公公一行人回了惊涛居,隔着一扇屏风,贾琏柔声给受惊吓的贾赦做思想工作,眼角余光却是傻楞的看着小厮装扮面色黝黑的司徒乐,很想提醒,跟人说一句:“姑娘,露馅了,脖子没抹到。”
当然,介于现在两眼一抹黑的处境,贾琏无奈叹口气,他选择亲近忠义亲王一派。
因为缘由只有一个--他爹傻了,他爹信忠义亲王。
“琏二爷,让我……咳咳咳……”话语戛然而止,司徒乐话看着往他嘴里塞桂花糕的贾赦,都惊呆了。
贾赦一脚踩着凳子,怒着拍拍案:“二狗子你要罚的,要叫秀才公!”他的宸哥哥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小孩子啊!果然老话说得没错,女孩子随娘!先前琏儿和宸哥哥还商议了许久,两个自诩聪明人,说了无数他听不懂的话,可结果呢?圣旨还是赏他的!现在,还要他来提醒这个小孩子别露馅!
真是……大赦赦今天简直聪明绝顶了!
必须二十岁了!
不用确诊!
司徒·二狗子·乐:“………………”
贾琏一见贾赦生龙活虎归过神来,送了口气,转眸看看茫然不知所以然,呆呆吞咽糕点的郡主,展颜笑了笑。这傻郡主连他三岁爹都不如,这自称上又露馅了一次。
忠义亲王到底哪来的信心让自家宝贝女儿来传递消息的?传递消息就算了,充作小厮干什么?
被人腹诽的司徒傻郡主看着贾琏失笑的模样,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他幸亏是噎着了导致心跳急促了几分,否则光凭贾琏这一笑,让他把自家风烛残年的老爹底细卖了都愿意!
刚替自家爱徒奔波,难得入宫的忠义亲王忍不住鼻子抽了抽,含笑的看着老态龙钟的自家爹,道:“我给您尽孝还要挑日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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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秀才公。”司徒乐咽下糕点后,扫眼屏风外边时不时扫过一眼的天使们,靠近贾琏一步,飞快将纸交道贾琏手中,压低了声音,“自己看。”
贾琏刚接过信笺,便猛地后背一重,扭头看眼整个人都挂他身上的爹,像是万分的无奈,开口:“爹,乖乖的,桂花糕等你回来再多吃一盘,好不好?”
“不好,不好!”
透着屏风影影绰绰的看着贾赦玩着“泰山压顶”,前来宣旨的一行人都唏嘘叹了口气,贾琏也真不容易。
不容易的贾琏一目十行的扫过信笺上言简意赅的三句话,再一次扭头看看贾赦,感觉自己实在非常不容易,认个爹简直是给自己找事。
信笺上说:拒婚慎重;当今赐婚赐爵恐因秦王之功;秦王与贾赦过去乃真爱,双双服用秘药,业已相忘。
贾琏:“…………”
贾琏含笑对司徒乐点点头后,便拖着传说中秦王真爱的爹入宫叩谢圣恩,然后拒绝当今乱点鸳鸯谱。
不管贾赦过去如何,如今只是他一手养大的爹。
他九千岁,没别的目标,这辈子图谋大业,也只是想让子孙富贵无忧。
作为他第一个“儿子”贾赦,他决不许有人利用他。
贾琏再一次叩首,道:“学生外惭清议,内疚神明,还请皇上恕罪,收回成命!”
偌大的乾清宫,徒留了贾琏最后一词的回音。待回音消退,便是久久的静默。
跟着下跪的贾赦久等不见上首回话,悄悄的捏拳捶捶自己有些跪麻的腿。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贾赦忍不住了,开口重负了一遍:“请皇上收回成命!”
听到这话,当今终于搁笔,抬眸扫了跪地的父子两,脸上漆黑一片,似笑非笑:“包括朕赐你的恩侯爵?”
贾赦闻言,膝盖一软,“什么?这明明说好了的,恩侯,我七岁还是几岁就定了表字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当今冷哼一声:“朕乃帝王,一言九鼎。”
“反正都是鼎,你换个鼎不就好了?”贾赦嘴巴快得让贾琏捂都捂不住:“你一天到晚说那么多话,换个头马又不是难事!没有马,驴也一样能骑啊!反正你一天三顿饭,能说夜宵不是饭吗?你堂堂皇帝,还怕给自己女儿找不到合适的粗且长啊!”
霎时间,大殿一片死寂。
贾琏惊愕的看贾赦,他……他爹小小年纪这流氓跟谁学的?
“贾恩侯。”当今语调变得冰冷无比,“朕不耐与尔等废话,要么两封一起接,要么什么都没有,被贬庶民!”
贾赦瞬间往后一趟,打滚:“皇帝叔叔,你不要我了?皇帝叔叔,皇帝叔叔,皇帝叔叔……”
“够了!”当今面色又黑了一分:“来人,把他拖下去。贾琏,你给朕好好回话!”
“是,皇上。”贾琏跪拜行礼后,又道:“可否能让学生与父亲说几句,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当今冷笑一声。
见状,花公公弯腰,悄声道:“皇上,据闻那位今日进宫了。”
“呵,”当今眉头一挑,冷冷剐眼正哭闹,还双脚乱踹的贾赦,下巴一扬,冷眼对贾琏道:“罢了,朕也不当这恶人。”
说完,看着哄贾赦的贾琏,当今手指勾勾,敲击着御案,盘算着能从贾赦父子两身上获得的利益。
他可从来没想到过贾琏这般不识相。不过,拒婚也好!就不知护着贾家的忠义亲王,他的好大哥,愿意出多少来消他这帝王之怒。
帝王!
当今不由背往后一靠,手紧紧握着龙扶手,自信的笑了笑。
贾琏垂首安慰贾赦的同时,眼角余光扫过龙位上的帝王。瞧着人得意洋洋却没点王霸之气的模样,暗自瞥了瞥嘴角,心理飞速敛了敛思绪,总觉着皇帝是不是傻。
皇帝之所以要提拔,是想拿捏着他们,日后好威胁秦王,可秦王能不能进京还另说,能记不记得往事都还悬呢。
当然,终其缘由忌惮提防秦王是因为人手中有兵权,而皇帝自己手中无。
归根结底是军、权。
军、权……
贾琏眼底飞快划过一抹阴鸷,轻笑了一声,计上心来。
到如今渐渐了解了一二往事详情,倒是有些“理解”起来。
泰兴帝是周朝第二任皇帝,年少继位,改革弊端,励精图治,又拓疆千里,威慑四方,堪称一代霸主。可惜这位霸主,孩子没教好,其膝下一共九位皇子。嫡长子司徒宸,三岁被封太子,虽然未才智无双,但也仁厚友善,但是最终因为救驾,体虚且不良于行,最后自辞太子之位,得封忠义亲王。如今其与独女安乐郡主,轻易不出王府。
太子之位空出来后,其余八位皇子争夺愈发白热化,还有人利用起了前朝余孽,后宫前朝兴风作浪,最后这段残酷的争嫡之战被概为“巫蛊之变”,官场中人谈之色变。
泰兴帝以雷霆手段镇压后,将皇位给了一直默默无闻的六皇子司徒宪。一个母家没有,生母只是宫女的皇子。
当然,也是他没得选。太子无后,身份相当的继后之子爱龙阳,人尽皆知,且其一开府被封秦王,便跑得无隐无踪。后来前朝余孽作乱,有一队神兵精锐入京,血洗镇压。世人才知晓秦王奉命训了兵。
秦王身份实力都有,但千言万语一句话断袖,无香火可继承。据闻当初泰兴帝因此被气得又病重一分,把人往白山黑水,众人皆知的苦寒之地一贬,还放言此孽子无诏不得入京。
至于其他皇子,除了还有一个两岁的九皇子,其余皇子都死在了“巫蛊之变”中。
当今得位后,趁着泰兴帝养病期间,给自己定了个响当当的帝号---宸晟帝。
宸:北极紫微星,借指帝皇。晟:光明兴盛。
一个自诩能带领百姓兴盛的紫微星在位十二来年,后宫内好几次强纳高门贵女为嫔妃,抬举小门小户女子为妃,朝堂上虽有祖宗规矩警戒,但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竭力的寻“上皇”一派的错处,各种打压。
作为昔年上皇的头号心腹贾代善所在的贾家,自然是被打压的对象在。可惜如今贾家能上朝的两个,宁府贾珍隔三岔五请病假;荣府贾赦上朝倒是各种积极,但凡大朝会风雨无阻从不缺席,可惜全京城都知道贾赦混不吝,马棚将军!
当今一派就算把坑设好了让贾赦跳,贾赦除了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剩下两句话“这样吗?我回去烧个香问我爹。这个事,我爹没教我,我不会。要不问我二弟吧!今日大朝会,四品以上……哎哟又一年过去了,还是没见我弟弟身影啊!哎,还请皇上赎罪,我们都不成器啊!要不,皇上,您给老二升个官,然后诸位大人直接就可以问他了。”
说得各种理直气壮,还挺着胸膛感觉自己特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
别说上皇还在,贾家还有几分香火情,就是当今自己再嘲着贾赦,也是跌了自己的颜面。
不过贾家到底得了九五至尊的厌,县官不如现管。
没有人比他这个九千岁更了解帝王喜好能带来的富贵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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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看眼前来代贾母传讯的赖大,将手中《大学》搁在一旁案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想着自己日前定下的人生规划:第一步:科举出仕,挟文才挟民心得官;第二步:在新一轮皇子争嫡中添一把火;第三步:翻身奴才做主人。与其终日惶恐龙威,还不如自己当了这条龙。九千岁与万岁,就差一步而已!
“回去告诉老太太,等父亲学完今日功课,我们便来。”
“琏二爷,老太太请两房过去,那是有要事相商。大老爷他……”赖大抬头看着贾琏,心理虽觉贾琏气质有些变化,但多年来早已形成了习惯--在贾家,老太太的话不亚于圣旨存在,于是下巴微抬,带着份说教,意味深长道:“大老爷如今恐怕坐不了主,你还是早早听老太太的吩咐行事。”
贾琏不急不缓:“赖大,你这管家,规矩学得不错啊!我父亲乃朝廷许可的爵主,礼法上的家主,你一个吃我贾家饭的狗奴才,是要连累我贾家上下不成?”
“琏二爷,你什么意思?”赖大被气得面红耳赤,怒道。
“老王,掌嘴!”贾琏声音依旧平平淡淡:“别打残了,等会父亲读书读累了,这条狗正好可以代步。我想父亲会喜欢的。”
老王闻言,瞬间出手,制服赖大后,直接大耳光子啪啪打着,看着赖大眼里的惊愕,不由嗤笑了一声。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一幕,大爷昏迷他情急之下去请了温大夫,可不知怎么的被琏二爷发觉住温大夫身份贵重,待兴儿请来杏仁堂的大夫确诊后,其让其他人下去,拿着匕首指着大爷的喉咙,含着笑意俯视着他,道:“胆敢有一句作假,贾赦当即命丧黄泉。我大房父子,荣国府一起玩完。”
那眼里的杀意,顿时将他吓住了。
作为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士兵,他懂这个眼神。
老王想着自己对琏二爷的敬畏,再瞥眼“身娇体弱,不堪挨揍”的赖大管家,憨厚黝黑的面庞上难得露出一抹奸笑:“赖大,想活命乖乖当狗。”
“你们……”赖大咬着牙龈,一脸怨毒:“就不怕老太太动怒。”
“呵呵。”贾琏甩袖往外出。
老王直接押着人,给堵住了嘴,让小厮套上狗链。
在贾母和二房一脉都忙着贾政的丧事时候,大房早已被琏二爷整顿的恍若铁桶一般,甚至二爷还让他联络了不少将军旧部亲卫,也人牙子买了不少精壮的大汉。
都训练了一个多月,个个摩拳擦掌,就等这一刻!
贾赦不明所以,看看“牵”过来的赖大,美滋滋的跨“马”,一路驾驾驾的挥马鞭赶到荣庆堂。
屋内的贾母虽早就得到了消息,但除了安慰自己的心腹陪房赖嬷嬷,许了种种好处,承诺帮赖嬷嬷之孙,赖大之子赖尚荣去京城颇负盛名的莲花书院读书,资助其考取功名,便也未如同往常一般,亲自动身去怒骂贾赦一顿。
如今,今非昔比。
政儿一亡故,珠儿他们饶是有才,但毕竟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搁了一层。
她必须抬着大房,好让二房心中惶恐,更听她的话。
而且,她还空口套白狼,借着隐隐错错的谣言,跟刘尚书道虎符在贾家,引得人心动一分,又给了半份贾家的军中人脉,才勾得人答应等帮珠儿请大儒辅导,等宝玉出孝后,当三皇子的伴读,入上书房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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