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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察觉到周清贞一瞬间僵硬, 误以为是被周怀婴吓到。她把周清贞扯到身后护住他,只是春花还没开口周清贞从她身后出来。
“夫妻和顺乃是人伦之理,父亲何必多加苛责。”周清贞缓缓回道。
周怀婴一甩袖子双手背后训斥:“你媳妇哪里有柔顺之美。”
周清贞转向春花拉起她的双手满目笑意:“夫和才有妻顺,姐姐最是明理之人投桃报李,从不做无理取闹的事情。”
周怀婴气的嘘嘘那意思是自己不明理了?原本打算出去喝茶听书,结果遇到这小两口什么好兴致都被败坏。到底记着周怀宗的叮嘱, 周怀婴忍着气鼻子哼一声背手回到内院自己屋子,他得留下慢慢调、教这些后辈。
这便是脑子简单的人,要是白敬文听了肯定会多想一道:父慈子孝、夫和妻顺,这是暗喻父不慈则子不孝,意思是周怀婴不是慈父,也别想周清贞做孝子。所以说脑子简单也不是没有好处, 少思少虑少烦恼。
看着周怀婴气哼哼回到内院, 春花捏捏周清贞的手:“阿贞别怕有姐姐呢。”
“嗯”周清贞温和回答,这一刻他有些感激周怀婴出现,化解了他的危机。
“等过两天他们回老家就好了。”春花宁愿将来出银子养周怀婴, 也不愿意和二房住在一起, 倒不是怕实在是影响心情。
“嗯”姐姐放心我一定不让他留下烦你, 周清贞一边想一边拉着春花回婚房,他喜欢和姐姐单独相处。
婚后第三日新妇回门,马车骨碌碌行驶在碧色凋零寒意渐起的田野里。
“姐姐冷吧我抱着你。”周清贞展开手臂把春花笼在怀里, 他想抱着姐姐这样心里舒服。
春花推开周清贞自己坐好:“不冷, 这边比樊县暖和一点, 阿贞冷?”
“嗯”所以姐姐到怀里来给我取暖也一样, 周清贞期待的看着春花。
春花转身从侧旁的座位上拿起轻裘,给周清贞仔细披好:“不是说男人火气旺吗,怎么阿贞比我还怕冷?”
……周清贞
“来让让,让姐把后边的叠好放着免得弄皱了不好看。”
……周清贞往前挪挪,方便春花在后边收拾轻裘下摆。
春花收拾完后边又转到前边,把领口带子系得漂漂亮亮还把轻裘拢严实,弯下腰把脚下那一部分也叠好,才抬起身子满意的一边打量一边开口。
“还冷不?”
被抱的严严实实的周清贞:“……不冷了”好想把姐姐抱到怀里。
“姐姐马车有些颠,不如你坐我腿上。”周清贞又想到一个借口,从轻裘里伸出胳膊。
春花把他胳膊按回去重新裹好:“坐你腿上就不颠了?乖,别闹,衣服弄皱了怎么见人。”
重新被包成粽子的周清贞对春花笑笑,心里却特别焦急他想把姐姐抱到怀里。
春花为了回门穿着大红襦裙,衣襟裙角绣着大朵牡丹;脸上描着淡妆,一点唇彩让红唇更加娇艳夺目,趁着璀璨的丹凤眼;再加上云鬓间光彩熠熠的红宝金簪,整个人艳丽耀眼神采飞扬。
这样耀眼的春花,让周清贞生出一种会被人抢去的紧迫感,他在袖子里捏紧拳头:姐姐就在这里,姐姐永远都会陪着我,不能胡思乱想,你想让姐姐发现你不对劲吗?
春花回到娘家,跟周清贞一起给刘老四夫妻磕头,春花娘早就等的脖子都长了,一等礼毕连忙拉起小两口,然后一双眼都在闺女身上。
春花精神奕奕笑的明媚,春花娘笑着抹一把眼泪花,姑娘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周清贞看着被春花娘拉住的姐姐,微笑垂目心里却总想推开碍眼的岳母。
“娘别难过,阿贞待我好着呐,你看皇后娘娘赏的金簪,漂亮不?”春花侧着头给她娘看发间流光溢彩的红宝金簪。
春花娘伸出手小心翼翼碰了下连忙收回来,皇后娘娘的东西以前想都不敢想,她家花儿是个有福气的。
周清贞神态温和在正屋陪手足无措的刘老四闲话,春花娘拉着春花到东屋说些家里私事:“村长想把他家闺女嫁给顺子。”
“哦,娘看咋样?”
“不咋样有些娇蛮,再说咱一个外来户也没多富裕,能看中咱家什么还不是看中姑爷官身。娘看中邻村一家姑娘老实能干,配顺子合适。”
偏屋母女两絮絮叨叨,正屋周清贞神态温和心里却如坐针毡,姐姐不在身边。
春花三日回门,黄氏则在京城指挥下人收拾行李过两天回樊县,再不走怕是赶不上新年。周怀婴决定留在京里,也就没收拾东西,打算趁着天气好多出去转转。
路过二进院子却听到假山哪里有人小声闲话,这座假山一丈多高三四人合围,周围几丛修竹密密麻麻。
“哎,周府几位主家后天就要回老家了。”
听着不熟悉的京中口音,周怀婴揣度应该是这府里的家丁。
“听说樊县周府比这里大多了,还有专门的花园戏台、楼阁水榭。”另一个声音向往的说。
周怀婴听了十分自得,真当周清贞这巴掌大的地方有什么好。
“唉”向往的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开口,周怀婴忍不住侧耳凝神细听。
“我看老爷没收拾东西,是想留在京里吧?”
我就留在京里,谁还敢说不是?周怀婴气恼想要过去收拾不长眼的奴才。
另一个轻嗤的声音传来:“你以为老爷跟你一样傻?”
……周怀婴愣了一下
“你想想大老爷本来就没什么兄弟情,想让咱们老爷净身出户,咱们老爷还不得赶紧回去趁着老夫人在多捞一点是一点?”
“嘁,”另一个不以为意“能捞个什么?手上又没田产商铺。”
周怀婴赞同点头。
“所以说你傻当不了老爷。”
……周怀婴
“你想想一日不分家,大房就要出二房嚼用,那么多主子奴才一个月月银得多少?老爷回去卖些奴婢就是银子,然后多出的月钱,还有其他主子一个月月银都收拢在一起,一个月十好几两。”
“嘁,你当老爷跟咱们一样,在乎哪几个钱?”另一个不以为意。
……周怀婴心里有些复杂。
“笨蛋,一个月十几两一年就是两百,年过去就有上千银子,再说如果老爷住在京里,大老爷回去把二房都撵来,就算月银都送来,你想想一年吃穿得多少?”
周怀婴听得正入神,忽听假山那边传来“啪”的一声,想是一个拍了另外一个。
“你说是兄弟亲还是父子亲?老爷当然会给自己儿子算账。再说眼不瞎都能看出老爷和主子情分浅,说不得还是主子年纪太轻,等过两年主子自己有了孩子,正所谓‘养儿方知父母恩’……”
和周清贞父子情份浅薄是周怀婴这几日颇苦恼的事情,如今听一个下人说得头头是道,不免听到心里。
“过上几年老爷攒上大把银子,手里有钱心不慌,主子年纪渐长懂得父母恩情,那时候老爷再来京里,你说不比现在跟不懂事的主子争执伤情分好?”
周怀婴恍然点头,正是,就算自己能压着周清贞又如何,跟儿子要钱花到底不自在。别说小时候,那时候是没收,和老了跟儿子要零花钱感觉不同。
“王哥说得对,这里里外外一算咱们主子能省好几百银子。”说话的人忽然恍然般问“真有一天老爷全家搬来,主子能养得起不?”
……周怀婴没想过这问题。
“那有什么养不起的,不雇下人一家子咸菜稀饭还能吃不饱。”说话的王哥很平民。
周怀婴听的脸一黑。
“所以是我想岔了,老爷当然得回去多攒点银子,免得将来老了连延医问药的钱都没有。”
“那是当然老爷是七品御史之父,在樊县多舒服谁都得高看一眼,在京里算什么?再说不想法子帮主子省点,让主子知道老爷慈父心肠,难道真一家子来京里喝稀饭吃咸菜?”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周怀婴一个好好富家公子挑唆,或者说吓唬成吝啬鬼。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主子不在就偷懒。”忽然传来如意沉稳的训责声,两个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立刻一边赔笑一边往前院去。
周怀婴身子一闪往内院躲去,如意瞥了一眼闪进内院的袍角舒口气,少爷安排的事情算是办好了。
吃过午饭周清贞和春花踏上回程,马车骨碌碌转了没多久,周清贞忍耐不住把春花强行抱到怀里,对着娇艳的红唇深深吻下去。
春花吃了一惊又不敢剧烈挣扎怕被车夫发现,周清贞把春花紧紧扣在怀里,像是饥渴已久的野兽让春花毫无喘息之机。
春花腰背被勒的发疼,后脑被周清贞紧紧按住,只能承受周清贞贪婪的掠夺。这样下去待会下车怎么见人?春花抱着周清贞的头使劲往后推。
“阿贞,你怎么啦?”
周清贞不能忍受被推开,手下使力把春花贴向自己,在她唇齿间肆虐巡弋。
春花急了这样的阿贞不对劲,她两手抓住周清贞耳朵不顾力气往后扯:“阿贞,你疯了!”
疯了?周清贞双目通红半张着口喘息,疯了、疯了!忽然一个激灵,糟了被姐姐发现了!脑子一阵风暴,周清贞恢复温和。
“人家夫妻亲亲蜜蜜鱼水交融,姐姐却老当我是弟弟,不把我当男人看。”周清贞略带失落的帮春花整理压皱的衣裙。
春花轻轻拍了他额头一下:“我怎么没拿你当男人看?把你当弟弟我能……”能和你洞房花烛?爽朗的姑娘脸颊绯红说不下去。
周清贞计上心头:“姐姐,你不知道男人对自家娘子都是……”耳边的私语让春花脸色爆红,什么叫每天只想把娘子脱光?什么叫想把娘子锁在屋里一直……
“瞎说,哪有那样的。”
“姐姐又没见过别家夫妻行房,怎么知道没有?”等待猎物的男人慢慢诱惑“待会到城里我给姐姐买些书,看看书里怎么说。”
“还有教人做夫妻的书?”纯真的猎物眼里忽闪着好奇。
“当然有”周清贞笑的温和。
说到做到这一天周清贞在书局买了一堆书,只是他走后,书局的掌柜摇头:“这年轻人口味也太重了,什么囚禁、捆绑、角先生,啧啧。”
这声‘啧啧’主要是针对买家竟然买了好几个材质不同的角先生,还有些玉球之类。
这天晚上周清贞又开始了自己的夫子生涯,一点点教女学生读《夫妻之术》。当然这一本原名《千金调、教实录》书皮是周夫子在装裱店重新换过的。
“阿贞,夫妻间真的是这样的?”春花满脸苦色,希望得到否定答案。
周清贞在身后温和的亲亲姐姐脸颊:“既然书上这样说那肯定没错。”
春花扭头看书里的插画和内容脸上苦色更重,直觉男人咋能这么变态。
周清贞在春花身后直起身,脸上笑容有一瞬扭曲:姐姐乖乖学,将来你要被我绑着只能在我身下那里也不能去,除了我什么都不能想。
一瞬间过去他又是如玉公子:“姐姐知道冤枉我了吧,我不是疯了只是太想姐姐。”说完弯下腰舌尖在春花耳上滑过。
“姐姐要好好学哦,要不然我会忍得很痛苦。”
春花觉得嫁人一点都不好,怎么会这样子呢?看到姐姐脸上的懊恼,周清贞勾起嘴角然后立刻放平语气低落。
“嫁人的女子都是这样的,难不成姐姐做不到要反悔?”
那怎么行,春花立刻被激起,嫁给阿贞做娘子,自然要担起娘子的责任!春花咬牙继续往下看,可是看着忽然不对劲。
“阿贞,这书有问题吧,为什么这男人管妻子叫小姐,还非得让小姐喊‘奴儿,使劲……’”最后那个字春花说不出口。
“这是夫妻情趣,有的人还喜欢娘子喊自己爹呢?”
春花……
过了两日周府众人启程回樊县,周怀婴不理会周怀宗恼怒的眼神施施然自己上车: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早点把二房扫地出门,好省些银钱吗?
周怀宗气的无法:真是没脑子的猪。
周家人都走了,周清贞把婚房搬到内院上房,晚上一层层关了二门、三门、正屋门、套间门,然后笑着走向炕边的春花。
“姐姐,我体谅你才破身,咱们来些温柔的。”
春花看着周清贞手里的盒子、布绳,悄悄捏紧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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