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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稷下学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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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日头刚刚升起,田建穿着一身素白粗麻衣服,士子装扮,头上戴着柳叶冠,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中走进了一处宫殿,这处宫殿不是别的,乃是天下列国学府,学风圣地,天下士子皆以游学此中以为自豪。

    田建略微整理了一下衣饰,使他显得更加整齐些,其实田建出门时居琪和小艾已经将他打扮的很好了,这样如此,只是出于对这座学府的敬重。

    他抬头望了望这座宫殿的牌匾,《稷下学宫》四个红色篆体,提起信心,向里面走去。

    稷下学宫创办于齐恒公田午末年,齐威王初年。最初创办稷下学宫的目的,是老牌霸主齐国为了和魏国争夺天下学术中心,于是就创办了稷下学宫,稷下学宫因为可以让士子“不治而议论”(不任职而议论国事),而且很对大师级的人物在稷下学宫更可以享受上大夫之爵,所以自此之后,稷下学宫就成为了中原诸国的学术中心,这一点,即使是五国伐齐之后都没有衰落。

    “先生不知师承何派,现在这个时候来的有些早了?”一个中年士子在门口问道。

    田建愣了一下,道:“在下无门无派,各家诸子所言都曾研习过。”

    中年士子闻言,脸色不变:“那先生应该是杂家了,杂家的序列在那边,先生可先等些时候,再过一个时辰左右百家当可到达。”

    田建点了点头,不接道:“先生可是哪家学子?”

    中年士子摇摇头,笑道:“在下乃是墨家士子。”

    田建闻言,仔细看了一下中年士子,发现中年士子竟然是赤足装扮,果真是墨者装扮。

    “那在下先去了。”田建拱手道。

    稷下学宫,争鸣堂。

    一路上田建看见无数小牌子,其中写着,儒家,墨家,道家,阴阳家,纵横家,法家,兵家,农家等等小牌子。

    不消多时,田建便看到了杂家的牌子。

    田建找了一个靠中的皮垫跪坐了下来,等候此次辩论的开场,他微闭起眼睛,心里静思,这次稷下学宫之行是他颁布招贤令的第三天,这时,列国中各国士子都纷纷聚集到了临淄,而稷下学宫则是他们必不开的地点,他这次,一定要招揽到天下英才。

    转眼就到了正午时分,越来越多的列国士子纷纷到来,此时稷下学宫争鸣堂前已经人满为患,诸子百家各门各派已经纷纷做到自己的序列。

    田建睁开了他闭着的双眼,心中满是自信,好奇的张望着四周,发现在儒家,墨家两处地方士子最多,其他士子参差不齐,最以法家,阴阳家,兵家最少,其中杂家人数居中。

    田建脸上带着亲切和煦的微笑对旁边的青年士子问道:“在下杂家士子陈健,敢问足下何名。”

    青年士子报之一笑,道:“在下燕国赵质。”

    “燕国赵质,未曾听说过,不过杂家本来就无大才,最出名的还是吕不韦,也不足为怪。”田建心里暗道。

    不过田建脸色不变,拱手问道:“此次辩论不知何时开始。”

    赵质还未回答,堂上就传来一股浑厚的声音,喊道:“祭酒已到,辩论开始,此次辩论一为秦国功赵之事,二为齐国颁布招贤令一事。”

    田建闻言,立刻正色向堂前中央一处高台的人看去。

    此人面色庄重,留有三鬓长须,朗声道:“学宫许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此次争鸣,各门各家皆可自述己见,学宫向来言论自由,第一件事则是秦国攻打赵国之事,列子皆可言论。”

    田建心里暗道:“这就是荀子了,果然不俗。”

    不消多时,儒家阵营中出来一人道:“敢问荀师,赵国赵惠文王新丧,此时秦国趁赵国国丧之时出兵相伐,此为不义,赵国新王丹年方弱冠,孤儿寡母,此为不仁,如此不仁不义之师,在下认为此次秦国必败。”

    田建听后啼笑皆非,如今已经不是春秋时期那种贵族式战争,两者约好时间,约好地点,各自摆开阵型,谁兵力强,兵士悍勇谁就是获胜的一方,也只有儒家这群人,鼓吹复礼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荀子并未答话,一向与儒家不和的法家站出一人,笑道:“君之言令人啼笑皆非,现今之世为战国,强则生,弱则亡,君之言谬也。”

    兵家阵营也站出一人,对荀子一拜道:“法家之人说的对,孙子曰:以正合,以奇胜,秦国能抓此机会,必能趁赵国虚弱之时大胜。”

    “君此言差矣!”一阵响声传来。

    众人皆看向话音来源,发现是纵横家一人。

    道:“秦国虽然趁赵国先王新丧,然我纵横之士可凭三寸之舌,以道义相屈,或合纵列国相约救赵,赵可败乎?”

    儒家之人见到各派共同排挤他,于是悲切道:“周公制礼仪相约诸侯,是故蛮夷纷慕我华夏礼仪,今天下列国相争,各自相伐,无所不用其极,吾不闻礼仪在何处之地,我华夏之邦与蛮夷有何异同?”

    荀子闻言,叹道:“当今列国,礼仪不存,周鼎崩乱,秦武王亦有问鼎之轻重之事,我等邦国,仁义可存乎于一心,有礼仪之大,故曰夏,有服章之美,故曰华,华夏之邦在于我等身体力行,天之生人,素以为恶,所以蛮夷茹毛饮血,后天教化,可引向善,列国道义不存,正应当我等奉献己身,重复礼仪之美!”

    诸子百家所有人闻言,不管是向来与儒家有仇的墨家,法家,还是其他对儒家没有好感的人听到此言纷纷拜道:“荀师此言令我等惭愧。”

    田建听到这个言论,心里暗道:“这应当就是荀子的性恶论了,看看后世的女子,不知礼仪羞耻的道理,这与茹毛饮血的蛮夷又何异处,唯一的区别后世女子能白些。”

    只见那儒家之人深深一拜道:“多谢荀师教诲,我等儒家之人,当要以重现尧舜先王大治之年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