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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先是惊吓, 然后将双手举过头顶，满脸无辜的解释道：“都督, 我没有恶意。”
邱笑也吓了一跳，因为自己眼看着小哲说出那句话的的下一秒，卫百战的亲卫就瞬间几把木仓掏出来抵在了小哲脑袋上。
小房间里现在气氛很紧张，邱笑眼睛看向边上坐得端正的卫百战, 这种时候, 自己并不适合插嘴。
毕竟刚刚才经历了暗杀，现在一点风吹草动确实应该警惕。
卫百战眸色深沉的盯着满脸无辜的小哲, 在他身后，小房间的门大开着，可以看到刘婆婆正忙碌的做着甑糕, 蒸汽袅袅升起, 模糊了中间的视线。
她还没发现自己孙子的脑袋上被抵着好几把要命的木仓。
这样的卫百战是邱笑没见过的, 脸颊深刻, 眸色冷硬, 不怒而自威。她知道，只要他一个轻轻的点头, 小哲脑袋就会被开花了。
仿佛过去了很久, 卫百战轻轻挥了挥手, 几把木仓瞬间被收回, 人也重新回到了卫百战身后站着。
小哲将手放下来, 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感激的笑笑, “感谢都督不杀之恩，这次是我太过鲁莽了。”
卫百战只轻微点了头，沉声说道：“无事。”
小哲并没有在危机解除之后就退出去，而是站在桌边踌躇了下，对上卫百战暗沉的双眸，咬了咬牙，当着邱笑的面对卫百战说道：“都督，请问我能去您身边做事吗？”
卫百战一挑眉，没想到居然会来这么一出，他淡定的问道：“为什么？我听说，你可是学校里的大才子。”
小哲犹豫的表情在卫百战淡定的情绪中变得沉静下来，他不再毛躁，而是微微一拱手，执了个老派的面见官员的礼，然后直起身体，坚定的说道：“才子不过是虚名，只能写写文章，并不能对这个国家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但是如果能跟着都督，才能真正的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罢，他期待的看着卫百战，仿佛只要卫百战能答应，下一秒就能有一根尾巴窜出来摇一摇。
邱笑心里摇了摇头，虽然小哲是个聪明人，但是毕竟是没有接触像卫百战这种层面的人的，像他这样的人身边，哪一个不是身世调查得一清二楚。
就好比自己，胡书逸就在将自己调查得底朝天之后，又亲自过来见过自己，才放心卫百战和自己接触。
像小哲这样突然自荐的，哪怕他慷慨激昂的说了再多，在没有将他调查清楚之后，都是不可能跟在卫百战身边的。
果然，卫百战看着小哲，没有说话，手指点在桌面上，然后说道：“如果你想跟在我身边，那就必须证明你的能力。”
话说到这份上，小哲也明白了，但至少都督没有拒绝，他点了点头，推了推戴着的小圆眼镜，“好的，都督。”
外面的店门又传来敲门声，刘婆婆忙活着放馅料的手一顿，而里面的卫百战等人也听到了动静。
边上的亲卫瞬间警戒的绷紧了身上的肌肉。
小哲回头看了眼，然后说道：“都督，我出去看看情况。”
卫百战点了点头，虎着脸对身后的亲卫说道：“出去看看。”
一名亲卫应了声‘是’，跟着走了出去。
然后另一名亲卫走到门后面，警惕的靠着门边注意外面的动静。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所有人都将全身的注意力放在外面的动静上。
邱笑注意到卫百战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桌下，全身肌肉紧绷，坐得笔挺。她悄悄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握住卫百战捏得紧紧的拳头。
卫百战以为邱笑害怕了，反手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然后安抚的看向她，仿佛无声的在说‘别怕’。
外面还在敲门，屋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死一般的寂静。
出去的亲卫在靠着店铺的窗子，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外面砰砰传来撞门声，外面已经有女学生小声呜咽。卫百战眼睛一凛，唰一下站起来，对邱笑说道：“你在里面呆着，我带人出去守着。”
邱笑拉住他，担心道：“都督……”
卫百战拍拍邱笑的手，之前自己还在想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呢，现在外面这些都是普通学生和老百姓。没道理自己几个有武器在手的，不去保护他们，反而是躲在里面。
见拦不住他，邱笑跟着他的脚步也往外走，卫百战无奈的停下，“听话，去里面呆着。”
邱笑摇了摇头，说道：“我想陪着您。哪怕，哪怕……”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但是卫百战却听明白了。
他看着面前梳着两条小辫，格外青春的邱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湿意眨去，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小哲和几个男学生死死的抵着门，但是门还是一点点的被撞开。
见卫百战和邱笑走了出来，小哲皱着眉头艰难的说道：“您，您怎么出来了，万一。”
卫百战摆了摆手，“让一群学生保护我，我还没弱到这个程度。”
已经查探好情况的亲卫，迅速走到卫百战面前，“都督，是咱们的人。”
卫百战心里松了口气，对挡着门的学生说道：“没事了，是自己人，把门打开吧。”
屋子里的人一听到这话，皆松了口气，只有少数几人怔怔的看着卫百战高大的身躯。
‘刚刚，刚刚那个穿军装是喊了这位‘都督’吧？’
卫百战拉着邱笑的手，站在门口。门一打开，就见胡叔叔急匆匆的走进来，面带焦急，看到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都督，您没事吧？”
“无事。”
胡书逸抬手摸了摸没剩几根的山羊胡，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卫百战问道，在小哲跟自己自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外面已经没有了枪声。
胡书逸侧过身体，恭敬的请道：“都督，我们先回府，我在车上再跟您详谈。”
卫百战环顾了下周围，刘婆婆正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而那群学生也都兴奋的看着这边，确实不是谈事的地方。
是自己疏忽了，还好胡叔叔打了圆场。
他点了点头，没再看周围的人，抬步往大门走去，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拉着个人。
胡书逸现在才注意到自家都督和邱笑拉着小手呢，努力收回瞪出来的眼睛。装做自己没看见的样子。
邱笑收回自己被拉着的手，忐忑的说道：“您先走吧，我，我待会再走好了。”
卫百战镇定的收回手，“好。”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适合带上邱笑了。
等卫百战坐回车里，胡书逸站在车门外对卫百战说道：“都督，我跟邱老板有点话要说。”
卫百战眼睛看向站在路边目送着自己邱笑，心里明白胡叔叔是要跟邱笑说什么，他难得的不情愿起来。
冷着脸说道：“胡叔叔，邱老板是我下次宴会想带去的女人。”
胡书逸愣住了，这是？儿大不由娘？
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小汽车消失在街角，邱笑才收回注视的眼神。
“难得看你这样！”不知何时站在邱笑身边的小哲怅然的说道。
邱笑将被风吹到脸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微垂着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哲了然的笑笑，不再说话。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好，想太多不过是徒增烦恼。
……
“百战，这次的刺杀是南方刘家派来的。”胡书逸一进书房，就对卫百战说道。
卫百战想了想，迟疑的问道：“是上次那个想把自家三女儿介绍给我的刘奇敏？”
“没错，就是他。”胡书逸咬牙切齿道，没想到联姻不成，居然就派人来暗杀，“刘家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还好你没出事。”
卫百战到了杯水递到胡书逸面前，“来，喝口水，消消气。”
胡书逸接过来，一口咕咚灌下，才平复了下后怕的情绪，要是百战出了点事，这北方可就乱了。
“刘家的几个女儿分别送进了李家和王家，这是看咱们北方太难啃了，狗急了跳墙。”卫百战沉吟了片刻，试探性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胡书逸一愣，然后激动的看向卫百战，“百战，你这是？”
卫百战诚恳的说道：“胡叔叔，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能所有的事都靠您，我，总要担起身上的责任的。”
胡书逸长舒了一口气，上前拍拍卫百战的肩膀，小声说道：“想明白了就好。”
“胡叔叔，以后，以后希望你能经常考考我。”卫百战对头发已然泛白的胡书逸说道，有些难过又有些心酸，毕竟，自己现在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还有不少要麻烦胡叔叔的地方呢。
一开始是有父亲在，后来父亲走了，还有胡叔叔在，所以自己从来就没怎么操过心。现在想想，确实太理所当然了，一点都没有身为整个北方地区都督的自觉。
胡书逸湿润了眼眶，他上下打量着跟自己商量的卫百战，见他1米9的大高个站在自己面前，牢牢的挡住了光线。面上虽然表情冷硬，但是眼神中却透露出诚挚的恳求。
孩子总算长大了，虽然他已经长大很久了。胡书逸现在还能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小小百战时候的情形，才几岁大吧，原来的都督也就是百战的父亲将他从柜子里抱出来的时候，瘦得跟猫似的。把身上的衣服褪去，露出各种各样的伤口。
不仅他看了不忍心，都督都直接掏木仓直接崩了那个女人。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毕竟是都督的孩子，给姨太太养着，是给姨太太面子，聪明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对这个孩子。
可惜，他们这群聪明人都高估了那个姨太太的脑子，就这么一个笨人，还恰恰就被碰上了。
正因为卫百战遭遇过这些，都督在教导他的时候一直不忍心，作为一个父亲，卫百战经历的一切都源于他的疏忽，他心里一直愧疚着，哪怕他在自己的兵面前从来铁面无私。
其实胡书逸也知道这孩子性格糟心，胆小，懦弱，不愿意抗事，不过他总是想着慢慢教，总能教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至少，这孩子听话。总算，这孩子算是开窍了，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
“来，”胡书逸走到书房的书桌旁边，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卫百战，“这是刚从南方传来的文件，你看看。”
卫百战双手接过，翻开文件仔细的看起来。
胡书逸瞅了瞅他认真看文件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
开窍了就好，开窍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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