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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服务包里翻出一个手电筒,转身便往煤车顶爬去。
李鑫紧随而去。
两人到了煤车顶,拿着手电筒一照,却发现前面什么都照不到。
“水蒸气已经没了。”李鑫冷不丁的说道。
就算谭建国已经习惯了李鑫的性格,这下也是咬牙切齿的抚摸三下额头提火,这小子,本身就是跟鬼一样的,和他一起做事真特么可怕!
谭建国深呼吸一口气:“水蒸气没了能说明什么?”
李鑫说:“锅炉停止运转,水蒸气早就消失了。”
谭建国深呼吸,“我知道……我说……”
李鑫接过手电筒,往前面扫了一下,“所以前面有一团雾,但不是水蒸气。”
“我再信你的邪我…….”谭建国深呼吸一下,往前迈了一步,突然惊恐大叫一声,栽倒在了煤坑里……
“此处有坑啊……”李鑫看着很明显的大坑啧啧摇头,“谭队长也有健忘的时候,就是陈芝李燕埋自己的坑啊。”
谭建国倒在坑里闷闷不乐。
而身后前车厢里,江心洁两人被谭建国的一声大喊给吓住了,异口同声的大声询问道:“怎么了?”
前面谭建国的声音幽幽传来:“没……没事……绊倒了……”
江心洁在自己胸脯上拍了拍,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两个女孩子,笔直的立了起来……
火车头。
因为锅炉已经完全没运转了,所以谭建国两人也不怕热量啊什么的,直接就来到了运转室。
谭建国还在做自己的心理工作。
李鑫却是直接手一搭,就把火车头的照明灯给打开。
“嗡”的很大一股电流声。
然后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阵,火车头灯光闪了几下,坚强的亮了起来。
“啊……”
火车头前面被灯光的照射下,一下子清晰无比。
——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只见火车头前面有好几十个衣不蔽体,像乞丐一样的汉子。
这些汉子非常瘦弱,却用一股无语伦比的豪情似乎在唱歌?只闻其音,不闻其意,但就是觉得豪壮!
李鑫拍了拍目瞪口呆的谭建国。
“干什么……”谭建国继续维持目瞪口呆的样子。
李鑫呵呵一声,居然好像带了点不好意思的问道:“前面的是鬼么?”
“你说呢?”谭建国摇了摇头,“你看前面拖火车的家伙,一个个都走的这么费力,我们这火车跑得飞起,你说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么?”
“当然不是。”李鑫呵呵笑道。
“你好像很兴奋?”谭建国纳闷了。
“有一点。”李鑫又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鬼啊,一见就见了这么多,有点激动……”
谭建国翻了个白眼,“你根本就不是见了鬼的正常状态……算了,反正你不是一般人。倒是哦,这些鬼不吓人……
“似乎没有贺寿春说的那种怨气。有怨气的鬼一出场,就会麻痹你全身的神经,呼吸急促,不由自主的产生剧烈的恐惧感。是非常吓人的,我曾经见过。
“这些鬼……怎么跟见着个人一样?一点异常磁场都没有。”
不曰无翻了个白眼,现在所有的鬼都在和火车较劲,你们俩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是喜欢搞科研的变态,一个是早就经历过这种事的半个道士。
当然不觉得害怕。
你让这些鬼所有的阴力都堆在你一个人试试?害怕?那还是次要的。
只怕就一照面,三十年阳寿就没了。
若是让一般没见过鬼的正常人见着这场景,虽然身上没有作用力,但还是会非常害怕的。
所以不要把你们两个的情况适用于全人类。
你看李鑫,他是越看越来了兴致,“对了谭队长,这些人的口音像是四川话,又有点不同,不过也听得出来他们在唱什么,这是不是是词?”
“啊……这种方言我也没听过,其中有几个人说的话,又有点像南京口音。不过大部分是川贵口音……至于词……不是词啊。”谈到文学问题,谭建国倒是不需要怎么思考就答了出来,“先不说词唱出来是什么样子吧,因为唱词已经失传了,这方面我也不清楚。
“但词很严谨的,每首词都有特定的节律,目前这种节律的词我肯定是没见过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长短句,长短句节律很杂,这又太工整了,所以也不是长短句。这种唱法像歌。”
“歌?”理工男李鑫抓了抓脑袋,“我华有流传下来古代的歌么?您就知道歌是什么样子?”
“离骚就是歌啊!”谭建国被李鑫一带,居然一本正经的给李鑫解释起古代文学体裁来了,“大风歌也是歌啊!歌就是这样的,只要立意立好了就行,戒律上有那个兮字就可以搭配任何调子。”
两个人正在这讨论,突然觉得阴风嗦嗦,浑身都不舒服,一声大喝就突然从旁边响起。
“尔等何人!”
这声大喝若带雷霆万钧,将两人浑身上下锤了个遍似的,一身的经络都被电麻了般动弹不得。
脑门子眼见着就凉了下来。
浑身都动不了了,一股心悸从胸口慢慢扩大,不多久,心脏加速,胸口沉闷,感觉身体里不再充实了……
跟丢了半边魂似的……
不曰无在一边看得好笑。
谭建国啊谭建国,你以为你是张六啊,这么嚣张。
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还感觉不到害怕。
看把你们两个能的。
——
一个面相威严,身材孔武的人突然出现在左侧。
这个人穿着一身看不出样式的铠甲,不过也还威武,他左手搭在刀把上,一双眼睛露出杀气。
大有谭建国二人回答得不好,就要杀人的样子。
李鑫已经完蛋了,他的身体动将不得,只是在一边打着摆子。
而谭建国祸到临头,突然从心底里浮出一句话,他用尽全身的心思在思考爷爷的话:只要冷静思考,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