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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一伸手握住陈翰的手:“陈老师,太感谢你了,谢谢你提醒我。榴莲,我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你等我,等我回来。”
看着陆一鸣和陈翰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我只觉得讽刺。
陆一鸣啊陆一鸣,你怕是还不知道,横在我们中间的障碍不只是小思陆那么简单。
陆一鸣匆匆忙忙离开病房,只剩下我和陈翰两个人,略显尴尬。
我们长时间的沉默,我拿着筷子一直没有动筷。总这么僵持着似乎也不太好。
“潇潇好么?”
“快吃吧连翘,冷了就不好吃了。”
想不到我和陈翰同时开口。
我抬头,看了眼陈翰,勉强的扯了扯唇:“谢谢你,老师。”
“跟我不用客气。潇潇很好,一早就被我送去幼儿园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细想下来,陈翰和潇潇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似乎比陆一鸣还长。
看着陈翰一脸的笃定之色,心头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陈翰的手艺非常不错,鸡汤面很香甜,软软糯糯的也非常适合我。
我把面条含在嘴里,鼻子竟有些发酸。
“老师,真的是谢谢你……”
“你要还是把我当成是老师,就别跟我这么客气。”
“好。”我大口大口的吃面,阻止眼泪的滑落,也许我是真的饿了,不一会的功夫我就吃完了一整碗的面。
我把面碗放在床头柜上,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假寐,因为这样面对陈翰实在是太尴尬了。
“连翘,我有话对你说。”陈翰沙哑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让我心猛地一蹙。不管他对我说什么,我现在都不想理会。
“改天吧,老师,我累了。”
“不,我现在就要说,你可以不回话你听着就好。连翘,你必须听清楚,也要好好考虑清楚我说的话。”
陈翰的声音很郑重,就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我分明听见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就像是要放弃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一般惋惜,落寞。
如果你拒绝陆一鸣是因为他的绝情,是因为他在那么重要的场合抛下你而怀恨在心,是因为他的前女友回来了,还带着孩子,你觉得愧疚,觉得那个女人可怜,所以你要主动放手如果你因为厌恶已经不爱陆一鸣了,那么我支持你,不管你最后选择的人是不是我,我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陈翰的话音刚刚落下,我已经泪流了满面,我实在无法在平躺下去,因为胸口犹如堵着巨石一般让我难以忍受:“不,老师,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有多么爱陆一鸣,为了他我情缘牺牲自己的性命,我怎么可能不爱他。”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陈翰,陈翰也看着我,眉心越来越紧蹙,眼眶越来越红。
接着陈翰就笑了,是那种无奈的苦笑,他深深的看着我,用了那种深情无比的眼神。
他张了张口,我生怕他会说出他爱我也愿意为我牺牲生命的话来。
我看着他有些紧张,一张脸纠结了起来。
“那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了?”
我刚要开口,陈翰却做了阻止的动作:“听我把话说完。连翘,人的一生难免会犯错误,就像陆一鸣,不是也有个前女友。
有些事根本就无法控制。
我们那天发生的事根本就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发生的,我们毫无意识,也许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说不定。所以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去惩罚自己,惩罚陆一鸣。我说过,这个秘密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你把它忘了,或者就当做是一场梦,时间久了,真的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紧蹙眉心:“老师,真的可以这样么?”
陈翰点点头:“就像是有人杀了人,还可以分为预谋杀人,过失杀人,和自卫杀人。虽然都是杀了人,却会有不同的结果,有人会判死刑,有人可以无罪释放。就连杀人都可以被原谅,我们为什么不能?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连翘,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
去选择所爱,不要因为一些突发事件,和一些不可抗力轻易放弃自己的幸福。
连翘,忘记之前的那一切吧,我们都把它烂到肚子里,去好好拥抱你幸福的未来,陆一鸣是值得你去等待的人。还有我,也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我看着陈翰,陈翰也看着我,我看到了他脸上的祝福,同时也有一丝尽力隐藏的不舍。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如释负重:“老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傻瓜,别哭。”陈翰想要伸手擦去我眼角的泪水,手抬起来了,却没有付诸行动,右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我是你老师,自然要对你好啊。”
“谢谢你,陈老师。”
这个时刻我真想给他一个拥抱,但是我不能。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该有多好,我还是可以在他面前放肆的哭,放肆的笑,像个长不大的小女生一样在他面前撒娇,只是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想要当做没发生,那是不可能了。
我只是在心中祈求老天,就让发生的事变成我和陈翰两个人心中的秘密,永远都不要第三个人知道。
吃过面之后我睡了一觉,听陈翰说我那天流了好多的血,差不多用光了医院里所有的所有A型血的库存。
陈翰说那一天我差一点就要救不过来了。我已经在这病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难怪我会觉得自己这样虚弱。
陈翰临走的时候一再奉劝我:“让我不要在这么想不开了。”
我一再跟他解释我不是自杀,是不慎摔倒。
他虽然答应着,却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不管了,只要活着就好。别人怎么想无所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我的手里有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潇潇:“妈妈,你睡醒了?”
“潇潇,快过来,让妈妈抱抱你。”看见消息,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嗯。”潇潇重重的点头,脱掉鞋子连滚带爬的爬到我的病床上。
我一伸手抱住潇潇:“潇潇,妈妈好想你啊。”我很感谢潇潇,要不是他哭喊着撞破房门,也许我早就失去了生的欲望。
“妈妈,我也想你,求求你,再也不要离开潇潇了好不好?”
“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爸爸也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一鸣进来了,他挺拔的身影挡住了我身后的灯光,灯光在他身上打出一圈光晕。
虽然灯光昏暗,我仍旧能够看到他英俊的脸,以及他坚定的目光。
鼻子一酸,眼圈又不争气的红了。
“对不起,榴莲,我不是个好男人,我总是要你哭。”
陆一鸣说着眼圈也红了。
“爸爸,你说话算数吗?永远留在我和妈妈的身边,永远不抛弃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像婚礼那天那样,让妈妈那么难过,伤心?”
潇潇松开我,抓住陆一鸣的衣袖,眼底有满满的恳求之色,也有一丝怀疑。
我的泪刷的一下子汹涌出了眼眶。
“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陆一鸣一把抱住我和潇潇,是那样的用力,他的怀抱仍旧像之前那样温暖,安全,是我和潇潇的避风港。
我看见陆一鸣哭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泪让我动容。
他为了齐楚抛下我们母子的那点委屈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以为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就像从前那样,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陆一鸣给我和潇潇带了晚餐,是我最爱的皮蛋瘦肉粥,还有潇潇喜欢吃的牛肉馅饼。
吃饱喝足,潇潇赖在陆一鸣的怀里要陆一鸣给他讲故事,陆一鸣很富有感情的给潇潇将狼来了的故事,只是还没讲到一半潇潇就睡着了。
陆一鸣小心翼翼的把潇潇放在另外一张床上,悉心的帮潇潇盖好被子,之后在潇潇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这才坐在我的床前。
“榴莲,还疼么?”
陆一鸣拉过我的手,看着我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一脸心疼之色。
我摇了摇头:“你在我就不会疼。”
“傻丫头。”陆一鸣一把揽过我,把我嵌在他怀中,生怕一松手就要失去我一样。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
“你下午去做亲子鉴定了?”
我话音未落,陆一鸣突然身子一怔,搂着我的力度有些放松。
“那就是没去了?”我冷冷的哼了一声。
“榴莲,不是你想的那样,齐楚突然就病发,在医院里大哭大闹,我怕她会出事,所以就……”
又是齐楚!
说实话,我有些生气,只是之前陈翰说的话却又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不该用无法预期的突发事件去惩罚自己,惩罚陆一鸣。
“希望她早一点好起来。”
“榴莲,你不生气么?”陆一鸣看着我满脸惊喜。
我摇了摇头。心底却又一丝落寞。齐楚就横在我和陆一鸣中间,是我无法忽略的存在,
“你真好,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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