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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我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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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门外站了好一会,直到轩轩不哭了,我才迈开站麻了的双腿往电梯里走。

    此刻我终于了解了我妈当初苦口婆心的那些话。我妈在我第一次把陈一凡领回家的时候就跟我这么说:“林曦啊,你真的确定了要跟这个小伙子谈下去?”

    “当然啦,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他领回家来。”我家在东北的林区,相对于开放的大城市有些闭塞,在我们那只要是把男朋友领回家了,这事就跟订婚差不多了。

    “小曦啊,你真的考虑好了?”我妈皱着眉,眼里藏着担忧。

    “怎么了妈,他不够好么?”我是个孝顺孩子,如果我妈真的不同意我和陈一凡,我想我是不会跟她硬碰硬的。

    “倒不是,那孩子长相端正,人品也好,就是他家太远了,你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以后不是要嫁到南方去了么?”我妈说着,眼圈不觉得泛红了。

    “妈……”我抱住我妈,原来我妈是心疼我嫁的远才这么说,我松了口气,同时心中也莫名的难受起来。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会时常回来看您的,再说了,北京不是也离家很远么,你还不是适应了。”

    “傻孩子,这上学跟嫁人能一样吗,你嫁的那么远,那边连个亲戚朋友的都没有,万一哪一天你们吵架了他欺负你了,你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妈,陈一凡是不会欺负我的,您放心。”

    现在我终于后悔了,想当初我是怎么那么有信心说出那样的保证的,是因为爱呢?

    我却忘了爱情跟世界上所有东西都一样,都是有保质期的,难道我和陈一凡的保质期也到了头。

    我冲出小区,慌乱的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好在我棉衣口袋里有手机,刚才我给表姐打了电话,表姐说她在家,我跟司机报了表姐家的地址,接着直直的望向窗外让眼泪毫无节制的流淌。

    “表姐,你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我没带钱。”表姐家很快到了,我打电话给她让她给我付车费。

    很快,表姐下来了,后面还跟着于丽娜,看来是跟表姐逛完街就一直没回家。

    “林曦,你没事吧?”我下了车,看到表姐和于丽娜之后,浓重的委屈又升上了心头,眼圈一红,鼻子一酸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别哭,有什么事上去说,这么大的风,对皮肤不好。”表姐说着拉着我的手往楼上走,于丽娜则跟在我的身后,用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那一刻我更加体会到了亲情和友情的可贵,看来书上说的没错,它告诉我们女人眼里不能只有爱情,只有男人,只有家庭。除了男人,还要多陪伴亲人,多交朋友,因为爱情是有保质期的,友情和亲情却不会。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表姐一边端了杯热奶,一边问我。

    “我婆婆来了,因为我回去晚了,因为我买了衣服跟我大吵了一架,陈一凡不但不帮我,还让我来你这冷静几天……”我端着牛奶杯,那热气温暖了我的手掌,却驱散不了我心中的冰冷“就这点事,你就值得哭成这样?林曦,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林曦么?别哭了,赶紧给我把眼泪擦了去。”表姐很凶,拿起整包的抽纸丢过来,只是她的疾言厉色却让我的心好过了那么一点点。

    “你也是,你婆婆是什么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为什么就单单今天忍不住了?陈一凡那么孝顺,他们家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看见你推他妈,他脾气能好吗?”

    “表姐,我不是故意的,他妈今天就像故意找茬一样,把我的衣服丢在地上不说,还踩了几脚,要不是她那样我也不会生气。”

    “所以说啊,陈一凡让你到我这冷静一下是对的。他夹在中间也是为难,你们都在气头上,他向着那一头也不是,那是他妈,从二十几岁就守寡把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妈,他总不能为了你,把他妈给赶出去吧?”

    仔细想想,表姐的话也有道理,我仔细的琢磨着,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只是真的就像表姐说的那样么?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陈一凡看着我的眼神,还有他说话的语气,我的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了一丝恐慌。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让我现在回去跟他们母子低头认错?”我轻轻的抽泣着,用纸巾把鼻涕狠狠地擤了出来。

    “美得他们,我跟你说林曦这件事你根本没错。就像陈一凡说的那样你是出来冷静的,不是悔过的。你在我这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用想,等他们母子反过味来,知道那个家不可缺少你了,陈一凡来接你回去了,你再回去。”

    “可是轩轩怎么办?”

    “能怎么办,让他们陈家人自己带着,一个是他亲奶奶,一个是亲爸爸,还能亏待了他。”

    “可是……”

    “不用可是了,虽然我没生过孩子,但是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那是你心头的一块肉,你舍不得。不过林曦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想要你以后不再重复这样的日子,这一次你就给我绷住了弦,这婆媳之间,夫妻之间本来就是场战争,还是最艰巨的拉锯战,这次你要是主动先回去了,那么你在那个家里就真的是永无宁日了。”

    表姐说的有道理,我点点头答应了。

    “来吧,我们喝酒,本来我和小娜喝的好好的,都被你给搅了。”表姐一使眼色,于丽娜递给我一杯红酒。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杯子。

    “行了,别把自己整的跟旧社会小媳妇是的,喝吧。你姐夫这都半个月没着家了,说是出差去谈业务了,谁不知道他现在怀里正搂着小妖精嘿咻呢。”

    “还有小娜,老公倒是天天回家,可是回家就跟没回去你样,你知道她老公都多久没动她一根手指头了?”

    我接过酒杯看了一眼小娜,看来她跟我表姐的关系真心不错,要不然这种事是很难启齿的。

    “快大半年了,自从上次喝醉酒我们做了一次之后,到现在已经7个多月没有碰我了。”于丽娜苦笑着,一昂头把整杯酒到进了肚子里……“小娜……”我同情的看着于丽娜,却不好开口,因为老公不碰自己的老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男人出轨了,心思和体力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另外一种就是他老公身体上有什么毛病,有心而无力,不过不管是那种可能,对女人来说都是莫大的悲哀。

    “我没事,我早都习惯了。生孩子前他就不怎么碰我,生了孩子后就更少了。”于丽娜说着又倒了杯红酒,接着咕嘟嘟的倒进嘴里。

    “我并不是性欲很强的那种女人,只是结了婚,守着个根本懒得碰自己的老公,真的是种煎熬。要不是认识了美美姐,不断的开导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于丽娜说着红了眼眶。

    我能够体会到于丽娜的感受,虽然我跟陈一凡刚刚吵了架,但是我却觉得自己要比她幸福很多。至少我和陈一凡的夫妻生活很正常,每周基本上是两次,他工作和应酬不多的时候会是三次,我也不是性欲很强的女人,我能明白于丽娜真正难过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那你没有去找找原因么?”女人的八卦是天生的,这一会我完全沉浸在于丽娜的故事中,把自己的痛苦暂时放到了一边。

    “找了,只是没找到。”于丽娜叹了口气。

    “这怎么可能?”我瞪大眼睛。

    “他不碰你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出轨了,要么就是身体有问题。”我来南方多年了,却仍旧改变不了东北人的直爽性格。话不假思索的冲了出来,说完了想收又收不回去了。不过好在于丽娜也没介意。

    “一个月前,他们单位刚刚做了体检,他没有任何身体上的隐疾,为了找出原因,我还找了私家侦探。只是他除了和一些同事和朋友接触之外,私家侦探没有查出他身边有过分亲密的女人。”

    “那就奇怪了……”我说。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要不是因为孩子,我真的不想跟他过下去了。”

    “行了,来,别都跟怨妇是的,咱们喝酒。”表姐适时的打破了我的好奇和于丽娜的尴尬,我们三个女人举杯共饮,在清脆的碰杯声中之后将那鲜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后来表姐喝得有点多,自己到卧室先睡了,于丽娜挽着我的胳膊把她跟她老公的故事一股脑的说给我。

    于丽娜和他老公的婚姻是中国婚姻中最普通也最为常见的一种。他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见了几次面觉得对方是不错的结婚对象,然后就把人生大事给定了下来,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所谓的心动,一切都只是觉得年龄到了,为了结婚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就结婚了。

    于丽娜的老公是公务员,在当地的一家税务局任职科长,据说混得不错,马上就要升为处长了。于丽娜是某大型三甲医院的护士,工作不错,收入也不错,只是为了结婚生子辞去了工作。于丽娜这样的生活在外人看来真的是让人非常羡慕的,却没人知道这华丽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怎样的阴暗,看来婚姻真的就跟饮水一样,冷暖自知。

    还有很多人把婚姻比喻成穿鞋,外表是光鲜漂亮了,只是这鞋子到底合不合适只有穿鞋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