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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太阳才刚升起,夏凡便起了床,去敲卢佳琪的房门。两人的房间在二楼,紧挨着,老爸老妈住在楼下。
“砰砰砰!”
“谁啊?”门内传来卢佳琪慵懒的声音。
“佳琪,起床,太阳晒屁股啦!”夏凡斜靠着门框,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剔塞在牙缝里的蛟肉。
“起什么起啊,才刚六点多。”卢佳琪不禁嘀咕了一声,然后磨磨蹭蹭了大约五分钟,才把房门打开。
她虽然还没有梳理,头发凌乱,但仍然难掩那一股清纯的美丽。
“你今天没发烧吧?大清早的叫人家起床。”卢佳琪伸手去摸夏凡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嘀咕道,“没烧啊!”
夏凡一脑门的黑线。
“什么事,没事我再睡会,今天又没课。”卢佳琪打着哈欠问道。
“快点穿好衣服,今天陪你逛街。”夏凡干咳一声,说道。
“逛什么街?我今天还要写毕业论文。”卢佳琪白了他一眼,很不待见他。她对昨天的饭菜还心有余悸。
“我……”夏凡刚要张口说话。
“砰!”
卢佳琪直接把门关上,继续补觉去了。
在卢佳琪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下楼找老妈。老妈起得比较早,已经开始准备全家人的早餐。
夏凡马上凑到厨房,腆着脸说:“老妈,我来帮你吧!”
“你走,你快走。该干嘛干嘛,别在我眼前晃悠。”老妈不等他靠近,就端着铝盆往外轰,死活不让他靠近。
老妈比卢佳琪还不待见他。吃过昨天那顿饭后,她已经把厨房设为夏凡的“禁地”。
夏凡被撵了出来,郁闷的吐血。
……
接下来的三天,夏凡再没去血影武馆,而是把所有时间都拿出来陪老爸老妈。他还陪卢佳琪逛了趟商场,为别墅添置了几件家具,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在此期间,从网上购买的b类基因药物也快递到了,老爸注射之后,进入了快速恢复期。不过他的腿伤已有三年,痊愈需要一个过程。
他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名超段位的进化者,也忘记了在血影武馆的身份,只想好好的尽一个做儿子、做男朋友的本分。
……
“剩下的蛟肉,最多还能为我争取两天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啊!”
房间内,夏凡看着晶莹的蛟肉,一改在家人面前表现出的轻松和随意,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
第一天,他吃了10斤蛟肉。
第二天,他吃了30斤蛟肉。
第三天,他吃了整整100蛟肉。
这说明,“虚宫”内的寄生体吞噬能力每天都在增强,需要不断进补蛟肉供它吞噬,夏凡才能在家人面前表现得如此从容。一旦停止蛟肉进补,那么就需要依靠他自身的基因原能,来满足寄生体的无底洞般的“胃口”。
“蛟肉耗尽的那一刻,就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夏凡算算自己的时间,只剩下两天。
他觉得很可笑,自己居然能如此“精准”地预测死亡。
“砰砰!”
房间响起敲门声。
夏凡马上把蛇皮袋系上口,这才踩着拖鞋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就看到卢佳琪穿着一身睡袍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夏凡微微一怔,诧异地道。
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通常这个时间,卢佳琪已经睡着了。
夏凡见她小脸冻得通红,不禁有些心疼,问道:“冷不冷?快进来吧!”虽然别墅里有暖气,但楼道里还是冷些,没有房间内暖和。他伸出把卢佳琪拉进房间。
卢佳琪坐在他的床沿上,睡袍下面两条大白腿半露,一脸认真地问道:“夏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一直瞒着我们?”
“你怎么这么说?”夏凡走过去倒了杯热茶,放进她的手心里,随口问道。
“你这几天的表现,一直都很反常。你不是一个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尤其是在家人面前,更是如此。不仅是我,叔叔阿姨他们也看出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只是,他们对你太了解,知道你即便遇到麻烦,也不会告诉他们,以免他们担心。”卢佳琪转着水杯,悠悠说道。
夏凡心中轻叹,知子莫若父,还是老爸老妈了解他。而卢佳琪一向聪颖过人,能看出来倒也不奇怪。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卢佳琪漂亮的眼睛中,闪烁着恳求的光芒。
该不该告诉她?夏凡心中犹豫。
看到她关切的目光,夏凡突然心中一软,罢了,也许她提前知道也是好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有了这个决定,夏凡故作随意地说道:“佳琪,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卢佳琪停止转动水杯。
“假如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你会怎么办?”夏凡柔声问道。
卢佳琪突然睁大了眼睛,瞳孔深处竟多了一丝惶恐,不敢相信地看着夏凡,握着水杯的双手攥得很紧。
“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吗?”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的,很严重,严重得超出想象。我只想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努力为爸妈和你,多做一些事情。可是我发现,我的时间越来越不够……”话已说开,夏凡终于卸下伪装,露出满脸的疲态。
他太累了,一直在撑着,在掩饰,在伪装,也在努力把所有的遗憾都弥补上。可是他发现,做得越多,越觉得做得不够。想要将以后几十年的事情,赶在这两三天内全部做完,他做不到。
卢佳琪沉默了半天,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徐徐吐声道:“你知道吗?我当初之所以喜欢上你,就是因为你身上有一股别人都没有的拼劲。在别人都认输的时候,你没有;在别人都放弃的时候,你还要去搏一把;别人都筋疲力竭的时候,你却往往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扭转局势。那时候的你,是校篮球队队长,你觉得你肩上有责任,带领着球队不断地去赢得比赛。所以你很拼,而正是这股拼劲,屡次创造奇迹。不仅是我,相信很多莱山学院的学妹,都喜欢你身上的这股拼劲。”
“后来我才知道,你之所以这么拼,除了你是篮球队长外,还有一个原因——你需要用篮球赛赢的奖金,给叔叔治病。可以说,当时你是为了父母在拼。”
“巨鼠王攻击莱山学院,全校师生都吓破了胆,而你却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独战巨鼠王。一次次被击倒,一次次又爬了起来,用你的身躯来阻挡巨鼠王的暴虐,守护学院中的每一个人。那个时候,你是为了学院的在拼,所以不惧生死。”
“而后来在云岭,胡汉被绑,你为了救他,独自面对整个天极武馆的进化者,强行闯进守卫重重的据点救人。那个时候,你是为了朋友在拼,所以无畏。”
“但是,我感觉,自从你从云岭回来后,你身上的这股拼劲就消失了。你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吗?如果你可以为父母、为同学、为朋友甚至为了我去拼命,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去拼一次?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我和叔叔阿姨都是你的后盾。就算有一天你不在了,相信我,我们也会照顾好自己。我们不想成为你失去锐气的一种借口。”
卢佳琪垂着头说完这番话,当抬起头时,已泪流满面。
夏凡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被她的话语所震惊,尤其是那句“就算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们也会照顾好自己”。
太意外,也太震撼。
“佳琪……”夏凡不知道说什么。
卢佳琪突然走过来,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柔声道:“不用顾虑太多,做你想做的事,就很好。”
夏凡突然感觉,像是胸口的一块大石被移走了似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直以来,他都把父母亲人看得太重,这样反而成了他心里的负担,让他不知不觉中,产生了畏惧之心。
但,父母亲人,不是他失去锐气的借口。
他要去战,但这次不为亲人也不为朋友,只为他自己。
“寄生体,纵然你再恐怖,也不能让我夏凡畏惧。大不了,就是一死!”夏凡内心深处,燃起一股强烈的火焰,瞬间燃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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