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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你欠我的，十辈子也还不完！
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乔兮在走廊里站着，风呼呼地吹着。
上一次她遍体鳞伤的离开，选择的是逃避，甚至不惜洗去记忆……
可是有些人就是这样，习惯到了骨子里，哪怕记忆暂时洗去，终归会有想起来的时候。
乔兮还记得当她翻开她自己亲手锁上的笔记本时，竟然觉得幼稚。
此等幼稚之事，竟然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晚风吹的有些冷了，乔兮耸了耸肩膀走进病房。
沈在廷还没醒，医生说他明天会醒来。
这样毫无张牙的沈在廷，乔兮不免多看几眼。
她从来看他都是趁着他伤了之后昏迷之中看的，从不凭借妻子的身份要求他什么……
如果，两年前没有那个夜晚，他们可以一直相近如冰，互不打搅。
可偏生，他亲自打破了天秤，搅乱了一池平静的水。
沈父看着乔兮，寻了个理由走了出去。
年轻人间有话要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这里杵着也不是办法。
沈父离开后，乔兮单手撑着下巴靠在病床边看着沈在廷，这个男人只有昏迷了才不会对她恶语相向。
不知不觉中，乔兮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沈母拎着早餐和枸杞红枣大骨汤来到病房的时候，脚步声响起，乔兮一下子惊醒，揉着眼睛朝门边看去。
见来人是沈母，捂嘴打了个哈欠，“您来了！”
沈母点头，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急忙上前搀扶乔兮，“你这孩子就这样趴着一宿？怎么不旁边睡下，身子怎么吃得消！”
“我没事！”
乔兮看了一眼沈在廷吊着的针水，然后按了一下呼叫器，护士该来换水了。
“傻孩子，怎么能一宿不睡呐！”
沈母把乔兮弄到病床上，强行给她盖上被子，“待会儿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要是没问题了，晚上你回家住。今夜我守着！”
在乔兮和沈母的聊天中，沈在廷眉头蹙了蹙，沙哑着嗓子喊了声，“乔…兮……”
“我在！”
乔兮伸手要掀被子，沈母按住被子看了她一眼，然后扭身看着沈在廷，“廷子，醒了？”
沈在廷只觉得轰轰隆隆的，周遭有些吵，但是眼皮好重好重，抬不起来。
乔兮见状，下床就去喊医生。
医生来到病房看了一趟，说沈在廷待会儿就会醒，等他醒来再去做个详细的脑部检查。
乔兮点头，送医生离开病房。
乔兮走到沈在廷病床边，看着眉头不停蹙起抖动的他，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沈在廷，我是乔兮。谢谢你救了我们！”
很官方的话从乔兮嘴里说出来，乔兮也知道这样说不好，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话对沈在廷说。
乔兮的话沈在廷听见了，他一直蹙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嘴里呢喃着，“没事…就好……”
话呢喃着，可是就是不见人醒过来。
乔兮有些着急地看着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扭头看向沈母，“他听得见，可是就是不醒，怎么办……”
“别担心，医生说中午点会醒。”
尽管担心，可是沈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说别的重话，不然乔兮的心里负担会更重。
沈母拍了拍乔兮的肩胛，“小兮，妈在外面，有事就叫妈！”
乔兮看着沈母离去的身影，捻了捻眼眸，嗯了一声。
“沈在廷，我乔兮最怕的就是欠人情。”
“我根本不需要你救，你知道吗？我宁可自己躺在这里心安，也不希望是你躺在这里。”
“我不想欠你什么！可是，现在欠了我拿什么还？”
这些话乔兮说的很慢很轻，就像是在讲一个长长的故事。
病床上的沈在廷眉头舒展沉沉地睡着，不论乔兮再说什么，都没有半点回应。
直到十一点十五的时候，沈在廷这才慢慢睁开双眼，循着乔兮的气息看过去。
一片漆黑！
他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
从乔兮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醒了，可是他发现他看不见了，所以一直装睡，不曾睁眼。
他受伤让乔兮挂念，可也只是因为他为了救她受伤的挂念，这点沈在廷还是分得清楚。
沈在廷睁开眼，完美掩饰自己看不见这件事，勾唇笑着对乔兮说，“看来，你要回去的行程得推后了。”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乔兮要走，沈在廷下意识地去抓乔兮的手，不料却是捏在乔兮扭了筋的手上，乔兮吃痛叫了一声，沈在廷当即蹙着眉，“你受伤了？”
话说完，沈在廷和乔兮面面相觑。
良久，乔兮伸手在沈在廷眼前晃了晃，发现他眸子没有跟着动，就像是一对假眼睛一样。
乔兮咬着下唇，对沈在廷说，“你看看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沈在廷一副认真看的模样，可是他面前根本没有乔兮……
他看不见了！
乔兮心里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乔兮吸了吸鼻子，端起沈母准备的大骨汤，“你妈妈给你准备了大骨汤，你要不要尝点儿……”
沈在廷点头，乔兮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地喂沈在廷，两人配合默契，却又谁都没有开口。
沈在廷何其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乔兮发现了他失明这件事。
只是，两人谁都没有戳破。
一阵沉默之后，沈在廷开口，“你什么时候结婚？”
乔兮明显一愣，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你伤好了，我再走！”
“如果是自责，你大可不必。乔兮，这么多年，为你做过的事，也就这一件。你不用放在心上。”
沈在廷宁可她转身离去，也不希望她带着自责和内疚在他身边照顾他。
再加上现在他眼睛看不见，浑身都动不了，就像个废人一样。
他不想拖累她！
“乔兮，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这话说完，沈在廷闭上了双眼，脑袋偏向一边。
天知道这句话说出口，他花了多大的力气。
他多想把她留在身边，可是现在的他不能留下她。
乔兮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出了病房，去喊了沈母和医生。
而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乔兮了解了沈在廷的病情。
现在的他，她又怎么能离开？
出了医生办公室，乔兮庆幸的是沈在廷的失明只是短暂性的，慢慢地会恢复的。
至于身体骨折的地方，修养起来是件大工程。
肋骨也断了，腿脚和手都打着石膏，现在真的是吃喝拉撒都得要人服侍。
乔兮吸了一口气，回到了病房，见沈在廷还是闭着眼睛，一句话不和她说。
乔兮往床边坐下，扯着嗓子：“沈在廷，我告诉你，走与留，那是我的事。你说我自责内疚？你想多了！你沈在廷欠我的，十辈子也还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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