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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边缘处的大森林十分神秘静谧,林子中树叶茂密得把天空遮住。如果向深处寻去,你会发现一座碧蓝色的水潭,水潭边落着木房和灰色石碑。
那里有一位少年,他叫艾伦,黑发黑瞳,脸型瘦削,眼底隐藏着一抹绯红色的光。艾伦已经在湖边生活了十数年,他熟悉森林犹如鱼儿熟悉水,爷爷曾经称赞他是天生的好猎人。
想到爷爷,艾伦心中默然。从爷爷离世算起,已经三年了。
艾伦从小与爷爷生活。小时候的记忆大多磨灭了,他只记得自己四岁时,老爷子带回一袋海贝。
艾伦指着贝壳说珠子,又哭又闹地要爷爷把珠子拿给他。
爷爷半疑半信撬开贝壳,果真取出一颗珍珠,既硕大又圆润,是罕见的上品。这是怪事。爷爷抱起艾伦上下检查,小雀雀很精神,没有不对的地方啊。
“小艾伦,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伦奶声奶气地说:“我看到了,就知道了。”
爷爷不信,于是在盒子里藏起止血草,问道:“盒子里装着什么?”
艾伦张口便说:“爷爷涂红脚用的草。”
爷爷一拍头想起不久前左脚受创,艾伦为他涂抹药膏。四岁的孩子,说不出来血和药膏,只见到血便说红,涂药膏说成涂脚。
那药膏里正有止血草。
天生神异,福祸难料。爷爷是个有经历的老猎人,心里明白这是双不得了的眼睛。
稚子年幼口无遮拦,落在有心人眼里不知道会生出多少祸端。孩子父母惨死,不能让他的命运再起波澜。
爷爷狠下心带着艾伦离开村庄,躲在深林湖边。老爷子叹息:
“只有守住眼睛的秘密,孩子才能安稳长大。“
爷爷说:“小艾伦,你不够强大,不可以离开森林。你能捕捉黑熊,却杀不掉贪欲;你能看穿陷阱,但是防不住诡计。你要记得人比野兽更加可怕。你需要森林的庇佑。森林容纳一切,隐藏一切,守护一切。你的秘密,必须留在森林里。”
小艾伦嘟着嘴道:“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爷爷,想去故事里的剧院,想去观星塔看星星,还想,”他脸色微红:“还想认识女孩子。”
爷爷呵呵笑着,道:“是啊,男人就应该有强烈的好奇心与探索欲。好吧,等到你十八岁便离开森林去闯荡吧。”
“真的吗!”
“爷爷从来不说谎。但是你要牢记十九条叮嘱。”
“阿尔忒弥斯在上,十九条?”
“第一条:自你迈入人间,至成为父亲,不可谈及眼睛的神秘。”
“父亲是什么?”
“父亲就是养育、教导孩子的男人。坚韧、宽容又伟大。”
“那么爷爷就是艾伦的父亲!”
爷爷心中叹息。不能把他浸泡在仇恨里,晚些吧,他长大后再说出一切。
自那以后,艾伦开始期盼十八岁的到来。
老树嫩芽,枯草新花,轮回一次是一年。转眼间,爷爷去世了。再一转眼,艾伦十八岁了。
艾伦在墙上刻下最后一道刀痕,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也是他离开森林的日子。
“爷爷,我出发了。”
在墓前告别,艾伦背起行囊。他的目的地是东郡的大城——海格城。
他赤着脚走进森林,向城市出发。
常人在密森里寸步难行,野兽、昆虫、毒草、瘴气都是致命危险。然而艾伦却如鱼得水,杀野兽,驱毒虫,避瘴气,困倦时在干燥的树洞里歇息,口渴就寻找溪流饮水,月落日升,三天时间来到森林边缘。
离森林中心越远,树木越少,青草越茂盛,其间还零星点缀着淡黄色的野花。
“快走出森林了。”艾伦脸上带着第一次远行的孩子常有的神色,兴奋、期待和少许不安。
森林边缘,艾伦驻足、转身,向森林挥手告别。他的眼神深邃,似乎穿过层层密林,又看到湖边的木屋与石碑。
远离城市,两人在森林中生活。时光匆匆,转眼艾伦成人,终归要回到尘世。
拨开最后一层枝叶,艾伦降临世间。
与森林迥然不同的平原景象浮现眼前。
蓝天上,稀疏的云彩慵懒地挂在天边,青草沐浴着阳光正长得茂盛,小黄鸟一会在地上捉虫,一会飞到树上。远处炊烟袅袅,红砖白瓦。视线极好,能一眼望到山边。
好宽阔。这就是【森林之外】吗?
艾伦兴奋极了,在草地上翻腾打滚。森林里可找不到如此广阔的草地。
爷爷说离开森林要做什么?艾伦摸摸头,一脸苦恼。
叮嘱第十五条:森林的孩子不需要束缚,人间却有伦理。
鞋子!
艾伦从纯色亚麻布的包裹里拿出藤鞋,不爽地穿上。光着脚自由自在多好。
这时林间传出悉嗦的声音,艾伦眼神微动,立刻躲藏进灌木丛。
“刚离开森林,现在不是与人接触的好机会。”
枝叶漫布遮挡身形,透过缝隙,他见到一队人马。队伍中央是位少女,她侧身坐在马上,发丝黑长,湛蓝耳坠若隐若现,一身百褶连衣红纱裙,像只羽毛华丽的飞鸟。
艾伦眼底火花迸溅,真实视界不受控制地启动。
红裙女孩
年龄:十五岁
种族:人类
职业:火源女巫
技能:不详
描述:初显魅力的少女,发育中。
艾伦呆在灌木丛中,脸上泛起害羞的红色:“好,好可爱,她是女孩子吗?”
害羞既有心态起伏,又有身体变化,都是隐匿之术的忌讳。且不说法系职业不讲道理的侦测术式,不能察觉呼吸和心跳变化的战士,只剩下尸体和二流打手了。
少女的队伍里可没有二流货色。
”什么人!“队首的骑士大喊一声,其他人立刻围住少女,紧握武器。”艾克,去那边搜查。“
”是!“
名叫艾克的护卫应声出列。
“糟糕!”艾伦即刻敛神屏息,心下祈祷:“阿尔特弥斯在上,现在被发现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祈祷似乎很有作用,少女懒懒地声音传来:”前面就是海格城了,不要大惊小怪的,进城吧。“
骑士点点头没有说话,同意少女的命令,招手令护卫回来。
车马渐行渐远,艾伦仍然躲在灌木丛中。半响,他脸色潮红,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是气力耗尽的表现。
“女孩子竟然能打破隐匿之术,好厉害的天赋技能。爷爷说得没错,漂亮女人太可怕了。”
“真实世界下,搜集到不少信息。女孩子没有肌肉,却有发达的胸肌。体温更高,周身围绕火焰的气息。味道似乎很香?果然奇特。”
把这些特征牢牢记下,艾伦露出白牙,喘着粗气又开心地笑着:“又了解一种新生物。”
与此同时,白纸塔。
隐藏在时空的裂缝间,白纸塔是神秘与智慧的代名词。
塔顶纯白的光充盈空间,掩盖众人的身形,只隐隐传来苍老的声音:“大陆的北方,十三年前消失的星辰重现。”
“回旋的风告诉我,他是黑发黑眼的少年。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事件等级列为至高!”
“千年了,我们等候太久,这一天终于降临。”
“神灵的秘密啊,我必将夺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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