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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麻雀和春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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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顺着路径从森林来到城市,小半日的时间过去了。

    王国城市分为外城区和内城区,由城墙和护城河隔开。

    内城区容纳市民、职业者和贵族,分为宗教、贸易和市民三区,以贸易区为中心建造起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的城市。

    外城区聚集农民和手工业者。海格城外城区绝大部分是农田,一望无际的麦田,犹如碧绿色的地毯,紧贴大地。夏风吹过,麦浪翻涌,席卷聚集其间的村落。远处的风车不知疲倦地翻转,沉默地守护土地与土地的子民。

    站在麦田前,艾伦眼前浮现爷爷苍老而慈爱的面容。

    叮嘱第六条:研习路无涯,你应时刻谦卑。

    叮嘱第三条:行事光明,有疑问不必隐藏,世界帮助善良之子。

    艾伦记着叮嘱,研习要去学院,去学院先问路。

    老农牵着牛远远走来。

    艾伦不怕生,凑上前去:“这位爷爷奶奶,怎么去猎人学院啊?”

    这老农喜欢孩子的,见到艾伦讨喜不由得生出几分亲近,笑着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嚯,长得真壮实。”

    “你沿着这条土路进内城区往西,学院都在那儿。”

    艾伦暗暗记下,对老农道谢:“谢谢爷爷奶奶。”

    老农一愣,摸向艾伦额头:“你这孩子又没发热,怎么说上胡话。这就我老头一个人,哪里有奶奶?”

    艾伦眼底火花闪烁,立刻改口:“我说谢谢爷爷您呐。爷爷,您听错了。”

    老农叨咕几句:“您呐,呐呐,奶奶。嗨,可不是嘛。人老了耳朵不中用。孩子你快去吧,脚步快一点。”

    艾伦辞别老农,奔向内城区。

    爷爷曾对艾伦说,见到老人要称呼爷爷奶奶。

    艾伦与世隔绝,许多事情不清楚,便糊里糊涂地记下来见到老人都叫爷爷奶奶。

    小艾伦自圆其说地想:“爷爷是亲爷爷,路边的老人不是亲爷爷,所以加上后缀奶奶来区分。”

    语言是误解的源头,源自传奇作家埃克苏佩里。爷爷知道孩子年龄小又与世隔绝,重新回到社会肯定会出问题,特意加上第十九条叮嘱。

    爷爷叮嘱第十九条:除第一、第二外,余下诸条不得死守,处事机变灵活。

    外城区地广人稀,艾伦眼中火花不断跳跃。离开森林,一切都是新鲜的。

    叮咚,发现麦田,真实视界解析中,完成。

    麦田

    品种:优等田

    效率:优秀

    描述:优质麦田,大麦契合度七成,长势良好,丰收。

    叮咚,发现乳牛,真实视界解析中,完成。

    乳牛

    种族:海格郡花斑奶牛

    年龄:两年

    技能:牛奶

    描述:她喜欢森林边上的青草,主人却喂她干草,她有点伤心,哞。

    叮咚,发现风车,真实视界解析中,完成。

    风车

    品种:修2型风车

    效率:极好

    描述:机械师修的早年作品,在民间广泛流传。目前修极力推荐修1型机械骡子,但是罕有人问津。

    叮咚,发现砖瓦,真实视界解析中,完成。

    砖瓦

    品种:粘土砖

    效率:一般

    描述:部分建筑师认为砖瓦的性能、普适性和可塑性远高于岩石,但是该观点受到城堡贵族、神庙祭祀的一致否认。现在,普遍认为岩石具有比砖瓦更好的属性。

    叮咚,发现老人,真实视界解析中,失败,

    老人

    种族:人类

    年龄:不详

    技能:农业、不详

    描述:这是一位充满谜团的老人。

    真实视界下,洪流般的信息涌入艾伦脑海,消化、吸收、重构。不同的概念,新鲜的名词,走过外城区,全新的农耕文明悄然在艾伦心中搭建。

    咔嚓。

    双眼传来细碎的声音。

    艾伦脸色大变,感知到身后的树木,立刻纵身跳了上去,树叶簇拥、掩盖住他的身形。它捂住脑袋、紧闭双眼、咬住牙床,太阳穴青筋暴露。

    轰!犹如奇点爆炸,在未知的世界内,森林之外,悄然浮现出村庄和城市的影子。

    “嘶,好疼。”

    “太兴奋了,竟然过度使用眼睛。”半晌,艾伦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苦笑着:”可别失明啊。“

    眨眨眼睛,向远处望去没什么大碍,依然可以看清空中鸟雀羽毛。他后怕地拍着胸道:“还好还好。”

    虽然伤到精神,但是收获却很大。

    衣食住行、风俗民情,一个简单的城市印象扎根在心中。离开尘世十三年,艾伦本应该经过漫长时光后才能融入城市生活。但是真实世界下,信息如洪流般涌入。他知道了所有平民应该知道的常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像在海格城长大的孩子一样,熟悉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我看到了,就知道了!难怪爷爷宁可隐居也不愿暴露孙子可怕的能力。

    爷爷曾担心孙子说走嘴,反复教导他:“艾伦,你的双眼是神赐的礼物,就像【春鸟头羽】一样美丽,你注定不平凡。这很好,没有错。”

    “但是你是弱小的,弱小却拥有珍宝很不好。你见过飞得慢的春鸟吗?”

    艾伦眨着眼睛道:“春鸟都飞好快的,爷爷你骗人,哪有飞得慢的春鸟。”

    爷爷怜惜地拉起艾伦的手道:“有啊。那些春鸟都被抓起来,拔去头羽失去生命。艾伦,你比最慢的春鸟都要弱小,双眼比最绚丽的头羽还要珍贵。如果坏人来了,你怎么办?”

    艾伦挥着小拳头:“我会打跑坏人,我会比春鸟还要快。”

    爷爷哑然失笑:“等小艾伦长到大艾伦,肯定会比春鸟还快、比坏人还高。可是你离长大还要好久呢。”

    艾伦嘟起嘴:“我会快点长大的,很快的。”

    爷爷乐呵呵地说:“那也要时间。在那之前,你要学习春鸟。”

    艾伦露出疑问的神情:“春鸟?”

    爷爷点点头:“在没有学会飞翔前,春鸟的头羽深深埋在羽毛下面,全身灰灰的,活脱脱是一只麻雀。只有当他第一次飞到云端,沐浴春雷,自然才会恩赐春鸟洁白羽翼和绚丽头羽,褪去伪装成为百鸟的帝王。

    我的孩子,你是春鸟,但是首先,你要先学会做一只麻雀。”

    艾伦似懂非懂,张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看着爷爷,嘴角挂着一颗晶莹的口水。

    爷爷拍手,亲吻艾伦的脸蛋:“对,就是这样,要学会装傻。”

    从那以后,有了爷爷叮嘱第二条:默然如麻雀,我的孩子,你值得春鸟的王冠。

    艾伦苦着脸想着:“您呐,奶奶。这个回答挺聪明不是装傻啊。这可不成,下次必须注意。”他扑闪着天真的眼睛,一副茫然的表情,嘴微微张开,带点晶莹的口水,一个活脱脱傻小子。

    “装傻,艾伦最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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