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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刚小时候皮到什么程度呢?大粪池子里有个花斑蛆,他能伸手进去掏着玩;炸米花的老头来了,他能悄悄扔只死老鼠进炸袋中,真是个人见人烦,鬼见鬼愁。
这年正月十五日,是传说中鬼门关大开的日子,阴曹鬼物开始游荡人间,等到了农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鬼门关关闭,鬼物又陆续回归阴曹,这开始和结尾都是祭奠先人的重要日子,那些先人的魂魄就像回到阳间走亲戚似的,作为后辈,来了,送点钱给他花销,走了,再递送点儿盘缠路费。
像崔判官这种阴间鬼神,自然是要到人间转一圈的,不然怎么断阳间事?
这天从大清早开始,家家户户都准备起了祭祀品,比如猪头、公鸡、鲤鱼、酒水、蔬菜、水果等等等等,家里条件不好备不齐的,可以几选二或者几选一,然后由家里男丁抬着送到村长家,再由村长差遣“三世合堂”的妇女们细致处理,什么叫“三世合堂”?也就是公婆尚在,丈夫健壮,儿女双全,这种女人福气深厚,经她们双手整理出来的东西,也代表着福运、吉利。
祭祀品准备妥当后,村长便会差遣村中八字与崔判官相合的轻壮们,穿红戴绿,赶去村南三里外的崔判庙,将崔判官的泥塑雕像用专用八抬大轿抬出来,然后吹锣打鼓,绕村三圈,这抬雕像也有讲究,因为泥塑雕像有四百多斤,加上实心木轿和木杆,加起来不下六七百斤,八个汉子抬着走了百来米不成问题,但走的再远难免出现力气不济,万一把崔判老爷摔倒了,还保你们个屁啊,所以有八八六十四个年轻人作为预备队,每走七七四十九步,换一轮。
届时全村空巷,无论男女老幼都会站在路边夹道欢迎,这意思是崔判老爷啊咱们老给你面子了,你可得多使把劲保佑咱们啊!
崔判雕像这边儿一出崔判庙,那边儿“三世合堂”的妇女们便在村长夫人的带领下,提着小件,抬着大件,进到崔判庙中摆放供桌,意思是等崔判老爷“逛”累了,回头就吃饭,这服务的绝对没话说啊。
其实一些乡村哩俗,倒也说不上封建不封建,只是起先因为一些原因而兴起,几十上百年后逐渐流传下去,约定成俗了,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后辈们上哪知道去?反正继续干就成,热闹热闹呗。
“三世合堂”的妇女们摆放完祭品后,也不存在敬畏不敬畏,要不要看守之类的问题,都一股脑的跑到外面看热闹去了。
再说李大刚这混小子,时年才八岁,正是调皮捣蛋,摔锅砸碗的年岁,村里这么热闹,他自然是兴奋的不行,和几个小伙伴,在人群中大呼小叫窜来跑去,拍拍大姐姐的屁股,挠挠小婶子的大腿,大人们当然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随意骂几句小杂种也就罢了。
玩着玩着李大刚觉得没啥意思,缺乏新意啊,钻裤裆摸大腿这种勾当玩的有点儿腻了,瞅着被人群围观的崔判官雕像,倒是威风凛凛,惹人羡慕,于是一指雕像对小伙伴们道:“你们说咱们要是爬到那老倌身上去,大人们是不是都得看着咱们,羡慕嫉妒恨啊?”
几个小伙伴一听,立即鄙夷道:“关键你得爬的上去啊?”
李大刚道:“我要爬上去怎么说?”
小伙伴们道:“你要是能上去,以后我们做你孙子!”
李大刚立即一拍胸口:“得了,准备叫爷吧。”
说着麻溜的钻过一群裤裆,到了雕像大轿下的木桩旁,准备顺着木桩往上爬,结果手刚搭上去,就被一双大手一个耳刮子抽个狗啃屎摔在地上。
村长那张老脸凶巴巴的怒道:“又是这龟孙,李文在哪呢?枉你还是个教书的,怎么教的儿子,这是想把咱们全害死啊?”
李文是李大刚他老爹,当年在村小学干语文老师,肚子里有点儿墨水,尽管他认为祭祀崔判官这事有点扯淡,村长也有点小题大做,跟孩子一般见识,可是架不住祖上老规矩和乡亲们的面子,于是连打带骂的把李大刚提出人群,等到了背地儿才苦口婆心的教育儿子,说这崔判官是神仙啊,很拽的,咱们惹不起,你哪能往他身上爬呢?这叫亵渎神灵,要倒霉的,以后家里没肉吃。
李大刚屁大点孩子,就算老爹用的****小孩教育方式,也不能说服他那颗郁闷的心,特别是看见不远处冲他做鬼脸的小伙伴们,那是恨的牙痒痒,表面点头说知道错了,等老爹一走,甩开小脚丫子直奔崔判官庙。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村长这个老家伙自己干不过,只能等长大了再说,但是他之所以揍自己,还是因为这个崔判官,这崔判官是谁,我哪知道?
你不是拽吗?我把你的东西都吃一遍,你不是嚣张吗?我给你来坨便便再来泡童子尿。
于是他把祭品挨个的咬了一口,吃不下就吐到垃圾桶去,不过他长了个心眼,怕被大人们发现挨揍,把吃过的嘴头朝下,这样大人们敬畏神灵不敢随便翻看,神不知鬼不觉。
完事后他又在崔判神像的莲花基座上拉个泡粑粑,然后用木片涂匀,好家伙!粑粑定型胶。
大功告成,解了气,他跟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继续跑到外面人群中胡闹。
就说这请崔判的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李文教完书到镇子上买点生活用品,回头时天快黑了,半路经过一个路口时,发现路边有个老头背对他站着,他随意的看了两眼,竟然感觉有些熟悉,可是村子里绝对没有这号人。
这时老头儿说话了,道:“家里这些年过的好吗?”
李文左右看看,没有别人,就奇怪道:“老先生是在和我说话吗?”
老头道:“当然是和你说话!”
李文愣了一下,觉得万分古怪,老头这句话什么意思,家里这些年过的好吗?难不成他是家里的哪位有些年没走动的亲戚?
李文道:“过的还行,老先生是……”
老头依旧没回头,气哼哼道:“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李文眨眨眼睛,仔细的盯着老头看,可是还是想不起来,他干脆走到路边往老头的脸上看去,可是无论他怎么转换角度,老头儿始终是背对着他。
他挠挠头,仔细想了想,心里顿时一咯噔,头皮跟着发麻,这、这不是自己死去十多年的老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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