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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笑着，悲哀地说，“苏裴珩，我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过得很好，可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么？你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才心满意足么？”
每一次的温柔乡，都不过是陷阱。
我不动手，不定到了明天，就会被他手刃，对我，苏裴珩从来是没有心的。
“咳咳……”
苏裴珩咳嗽了起来，眸中的神采在涣散，脸色一点点地苍白下去，他冰凉的手握住我的，想要收紧却无力，“雪儿，你恨我，说明心底有我，对不对？”
我嘲讽地看着他，“这一刀，不过是让你为我的孩儿偿命，苏裴珩啊，你和年沐月，喂了我两次堕胎药，你让年沐月把我的孩儿摔死在我的面前，这些恨，你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足惜，我曾发誓，若有机会便亲手手刃你，没想到你自个儿送上门来，还未等你算计，我便要了你的命，你是不是很遗憾呢？”
看他气若游丝，声息渐无，我才发现，我似乎也没有多少活着的执念了，只不过是心情比较平静，像是这一切自然而然地到来，这是最好的结局而已。
原来，支撑我走到现在的真正缘由，竟然是苏裴珩么？
苏裴珩沉沉地叹了一声，眼底是无边的失落，“那两个孩儿，是我对不起你……”
“你对我温柔乡，柔情蛊，我已经慢慢放下两个孩儿，想着你的好，可以冲淡一切，可我们的第三个孩子，你何苦要让年沐月当着我的面活活摔死，你还有没有良心呢？”
我静静地诉说，泪水却湿了眼。
“雪儿，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宁长安脸上浮起了愧疚，我不明白地看向他，他却扶起了苏裴珩，进了药房。
“娘亲，你为什么杀父亲，父亲一直念着你，所以给孩儿取名叫慕儿，便是思慕娘亲的意思，可娘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父亲，父亲是哪里做错了吗？”
慕儿泪水涟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通红，可还是抓着我的手，偏要问一个明白。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孩子已经三岁了，而我离开的时候，宫中并没有妃嫔怀孕，慕儿叫苏裴珩父亲，他是从哪儿来的？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掠过，我盯着慕儿的额头，那一个淡淡的疤痕，几乎已经看不见，可仔细地瞧了，却像极了鸢尾花的形状，我忙拉起慕儿的手，挽下了他的袖子，他的手臂也有一个淡淡的印记，像火焰。
我愣住了，年沐月活活摔死婴儿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竟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孩儿还有可能活在这世间，而慕儿，他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慕儿……”
我捧着慕儿的脸，手忍不住地颤抖，他的五官和小脸，怎么看都像我和苏裴珩的结合体，难怪每次我看着他，都会想到苏裴珩。
“娘亲，我是娘亲的慕儿，父亲说有一天会来接我和娘亲，可娘亲为什么要杀了父亲？”
慕儿喘不过气来，在我的怀中晕厥了过去。
我抱着他，走向宁长安的药房，药房的门紧闭着，我在外面等了很久，看着桃花纷飞，想到浮生，想到爱恨，不知不觉眼眸酸疼得厉害。
宁长安打开门走出来，“雪儿，我有话对你说。”
“他呢？怎么样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苏裴珩能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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