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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既是苏小爱回归的日子 , 也是燕楼准备宴客的良辰。</P>
当然，这个“良”字 , 仅就凌也慎那支的人会如此感觉，至于凌尘，只有无限的压力。</P>
他还是不打算告诉苏小爱 , 甚至凌霄后来又找了个机会和他单独说话，凌尘也没有透露半分关于燕楼宴请的信息。</P>
凌尘这几年，很少在本宅连续住上好几天。</P>
当他出现这种反常的行为时，不是凌家处于特殊时期 , 便是本宅里有什么让他无法轻易走开。</P>
这个季节的天 , 亮得特别晚。</P>
熹微的晨光自天际缓缓亮起 , 大片的星空，灰墨色里透着深沉的湛蓝，仿佛割开了穹顶 , 好让阳光顺利泻入一般。</P>
凌尘睡不着 , 早早就出了房门 , 他走到院门前的小亭子里，仅仅只是望着天空。</P>
空气中的温度已经低到可以呼出白气，他身披一件不算厚的外套，四肢都是冰冷的 , 只有心脏在火热跳动。</P>
男子到底是比女子更加不怕冷的 , 还窝在酒店床上的苏小爱即使房间开着暖气 , 但剧烈的昼夜温差 , 让她很不适应。</P>
蜷缩在被子里，苏小爱下意识想往巨大的双人床另一边蹭过去 , 在没有感觉到料想中的温度时 , 突然浑身一颤 , 醒了。</P>
摸了一下放在床头的手机 , 一看才清晨五点 , 苏小爱无语。</P>
她紧紧抱着被子 , 有些没想通她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是几个意思。</P>
和凌尘一个房间，严格算起来也没有很多天，但苏小爱取暖的举动似乎已经十分娴熟。</P>
凌尘的体温和他的外表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 也许足够温热才证明真的健康吧。</P>
苏小爱本来身体很好，但是这段时间心力交瘁的她，已经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气血不足。</P>
将头也缩进被子里 , 苏小爱紧闭着双眼，但很快就有些透不过气来 , 赶紧掀开被子。</P>
手机还被她抓在手里 , 苏小爱原本想再睡一会儿，因为他们是十点的飞机，现在这个时间太早了。</P>
“还是没有回信息，在干什么呢。”不禁嘟囔了一句，苏小爱对于凌尘就是不回信息这种行为深恶痛绝，但又毫无办法。</P>
不过想着马上就要回东城了，苏小爱也不是十分纠结。</P>
反正睡不着，她索性爬起身，洗漱后换好衣服 , 打算上酒店的露天阳台去看日出。</P>
这间六星级的酒店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据说可以看到远处海平线的日出奇景 , 苏小爱因为两天都起不来，所以压根没见识过。</P>
天地灰蒙蒙的 , 这个时间点的酒店特别地安静。</P>
幸好地板上铺着地毯，不至于让脚步声太突兀。</P>
苏小爱一个人进了电梯，其实她想看日出这个想法 , 来得十分突然。</P>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不会在这种时间单独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行动。</P>
但也许是因为这家酒店是六星级的，所以苏小爱潜意识里并不担心安全问题。</P>
电梯的数字匀速往上跳，苏小爱莫名心跳的频率也随着数字上升 , 咚咚咚 , 如打鼓一般。</P>
“这么早，还是没睡着？”</P>
山风一到比较冷的季节 , 就不是和风拂面，而是狂风呼啸。</P>
呜呜呜的风声伴着飒飒的树叶击打声，仿佛初冬的交响曲 , 并不是那么刺耳的自然音乐 , 但也不会让人有任何悦耳的想法。</P>
但比起喧闹的自然之声 , 在背后响起的人声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更聒噪。</P>
凌尘目视前方，保持着半靠在柱子上的姿势，不为所动。</P>
凌霄无奈笑了下 , 他身上披着一件御寒用的斗篷 , 虽然也不厚 , 但和凌尘比起来 , 显然暖和多了。</P>
“你也差不多。”</P>
虽然没有回头，但凌尘倒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说。</P>
凌霄会出现在这里 , 不可能那么巧刚好也睡不着。</P>
他们两人的房间离得挺远的 , 是完全不同的院落 , 凌霄如果是从他自己的房间过来 , 至少需要五分钟。</P>
所以 , 凌尘认为不是偶然 , 凌霄多半还没放弃，还是想从他口中探出一些关于燕楼的事情。</P>
“斗篷要吗？”说着走到凌尘对面，凌霄望了一眼越来越亮的天际 , 手已经落在了系绳上。</P>
凌尘这时才瞥了凌霄一眼：“不用，你更需要。”</P>
“跟年轻人，是不能比。”</P>
在大理石椅上坐下 , 凌霄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P>
凌尘没说话，他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 表情十分漠然。</P>
凌霄倒是比较坦荡 , 他觉察到凌尘对他的敌意比之前剧烈了很多，能猜到大概是什么原因。</P>
这也是凌霄为什么要和凌艾岚合作的原因，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凌霄觉得自己的计划，不敢说百分百成功，但至少已经完成了一半。</P>
按理说，他应该不动声色，继续刺激凌尘，但燕楼的事情兹事体大 , 凌霄需要凌尘的配合。</P>
否则，一旦出了什么岔子 , 场面可能会很难收拾。</P>
所以，凌霄这么早来蹲凌尘 , 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P>
“你不说，是不是和小爱有关？”</P>
凌霄也不傻，凌尘的所有行为都会有一个确切的目的，这是他看着他长大 , 长期积累起来的经验之谈。</P>
而能影响到凌尘的东西，随着他越来越成熟，已经越变越少。</P>
一个甚至连家族的继承权都看得无关轻重的人，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引起他注意的。</P>
但现在 , 这个特殊的存在 , 已经出现了。</P>
凌霄的直接提问 , 凌尘眼睫微动，他的视线定格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看起来有些出神。</P>
“我说了 , 和你没关系。”</P>
冷声回答 , 凌尘没有直接起身走人 , 已经算是给了凌霄面子，可能是因为他现在除了单身赴会再看紧一些苏小爱，就没有其他办法的缘故。</P>
对方的势力和他们这一支是差不多的，凌尘虽然对氏族之间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 但燕楼的地位他还是心知肚明的。</P>
当时对方说要在这个场所设宴的时候 , 凌尘就十分警觉。</P>
他心里也明白 , 如果处理不好 , 可能会正好给对方一个发飙的借口。</P>
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和凌廷墨报告这件事，也不和凌霄多话的原因 , 如果将事件的影响降低到个人 , 那便无所畏惧。</P>
凌尘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 所以不想让任何人插手。</P>
不过凌霄此时的突然出现 , 却让凌尘有了一些新的想法。</P>
“小尘 , 凌家没有心软的人 , 你该知道。即使是我，为了家族的利益，也会牺牲任何东西……”</P>
凌霄想和凌尘晓以大义，但却被凌尘打断。</P>
“所以五年前你不告而别，现在因为利益关系再度靠近她？”</P>
本来就很反感凌霄那套牺牲理论 , 凌尘动怒了，直接回了凌霄这么一句。</P>
凌霄一下怔住，卡顿了好几秒 ,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也不想解释什么。</P>
有些事情 , 越解释只会越糟 , 反而一直保持误解可以解决很多问题。</P>
“就算是这样，这次的事情和她有关的话，我希望你能更慎重一点。”还是说得很含蓄，凌霄顿了顿，补上一句，“你一旦有软肋，对方绝对不会手软。现在说是临期也不过分，他们的行动要开始了。”</P>
凌霄这么说，无可厚非 , 算是忠告。</P>
凌尘凝眸，第一缕阳光从远处的天空缝隙照临到此间大地 , 光在他眼中逐渐聚了起来。</P>
他问他：“你要我和苏小爱断绝关系？”</P>
这回，轮到凌霄盯着凌尘看了好一会儿 , 他轻声叹息，摇了摇头：“没人能改变你的意志，你的决策取决你是否真正想保护她。”</P>
“叮……”电梯门打开 , 不出苏小爱所料，露台一个人都没有。</P>
但天边已经微微亮，这里的时间比东城推迟二十分钟左右，苏小爱缓步走到围栏前。</P>
双手握在冰冷的栏杆上 , 她紧盯着逐渐变亮的天际。</P>
可就在日光刚刚冒头的一瞬间 , 她身后忽然传来一连串很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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