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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后恋暖暖并没有敢跟东方玲说这件事,只是去找了孟篱。而孟篱鼎力支持她的计划,鼎力到了给她解决了最大的问题。
第二天,恋暖暖到东方裕家照常做事,照常给东方裕送午饭,公司的员工照常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一切看起来都很照常。可是只有恋暖暖自己知道她有多忐忑,这一天有多不照常。
时间越倒下午恋暖暖就越忐忑,整个人心神不宁的,临近东方裕下班的时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把无色无味的白色粉末溶进水里,瞬间那白色的粉末就跟水合体了,再也看不出来它们的踪迹。
恋暖暖想,真神奇啊。
然而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东方裕准时在六点多进了家门,又见到恋暖暖还在,并不觉得诧异了,只是接过她手里的水,喝了下去。
看着半杯子的水被东方裕喝得一滴不剩,恋暖暖心里更加的忐忑了。裕哥哥会不会恨我?
这绝对是恋暖暖有生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五分钟,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东方裕,看着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他的眸色逐渐变化……
终于,东方裕忍到了极致之后出声了:“恋暖暖,水里面有什么?”他的声音就像从无数的刀片里过来一样,被切得零零碎碎,沙哑无比。
一个多小时之后,恋暖暖她神情黯淡、满目含泪躺在沙发上。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错的。
东方裕不爱她,一点都不。不然他不会那般粗鲁地对待她。
东方裕表情虽冷动作却依旧优雅地穿好衣服,睥睨着沙发上那个晕过去的人——她白皙的身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一双泪眼紧闭,整个人惨不忍睹。
他所有的怒气明明都已经烟消云散,可是在看到这样的恋暖暖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股怒气又倏地窜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气恋暖暖还是在气自己。
最后,东方裕把西装外套随便扔在了恋暖暖身上,自己上楼了。
恋暖暖是被冻醒的。可是醒来后的第一感觉不是冷,而是痛。痛过后她想起刚才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想起自己终于得出来的结论,忽然又觉得冷。
望着落地窗外的夜幕,恋暖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强忍着痛楚,她拿起地上刚才被东方裕撕得勉强还能穿的衣服套到身上,可是这才发现上衣已经破得不像话了,只好把东方裕的西装也套上,出了门。
雕花的镂空铁门感应到她的指纹之后自动打开,她出去之后又自动关上。恋暖暖这样就算是完全离开了东方裕家,隔着一扇门,她知道她再也进不去了。真是最后一次她这样站在这里。
裕哥哥,再见。初恋,再见。
她就像没有了灵魂和思想傀儡,游荡了公交站才发现这个时候已经是九点钟,没车了。
无人的公交站台下,四周都是茫茫夜色,奇怪的是恋暖暖并不觉得怕,大概是心死了,只是脸上不断有冰凉的液体滚落下来……
她最终还是哭了。在这个无人的黑夜里,她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和所失去的一切得不到任何回应而失声痛哭。
……
哭过之后,恋暖暖还是以前的恋暖暖,她掏出手机给孟篱打电话,想让孟篱来接她,可是这才发现手机上的电池电量提示已经出现红色警告,她快速拨通了孟篱的电话,接通才讲了一句“篱篱,我在……”说到这里手机就因为电量不支而自动关机,她不断地开机,手机就不停地关机,到了最后,终于开不了了。
昏暗的路灯下,恋暖暖看着黑乎乎的手机屏幕,两滴眼泪“啪”地落到了屏幕上,又从屏幕上滑到了掌心……
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遇到东方裕之后所付出的一切和失去的一切,却并不觉得后悔。至少,她这么努力过了,可是最终还是得不到,她认命。
素来倔强的恋暖暖,在这个绝望的夜晚,第一次对命运低了头。
同一方天空下,她在公交站台流泪,孟篱在公寓也快流泪了。
孟篱和东方玲已经急得如火锅上的蚂蚁。刚才孟篱接到恋暖暖的电话,能从那寥寥四个字里面捕捉到的讯息仅仅是事情的发展脱离了她的控制和恋暖暖在哭。
“玲玲,你可不可以给你哥打个电话?”孟篱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东方裕,因为她百分百确定最后接触到恋暖暖是他。
东方玲握着手机,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她担忧的是恋暖暖,害怕的是东方裕。她和东方裕并不亲厚,恋暖暖做了那样的事情肯定激怒他了,她还在这样的情况下打电话去问他暖暖的下落,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可是最终对恋暖暖的担忧战胜了她对东方裕的恐惧,她还是拨通了东方裕的电话。
很明显地东方裕并没有她的号码,电话被接通的时候,传来他低沉的询问声:“哪位?”
“哥,是我。”东方玲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哥,你知不知道暖暖现在在哪里?”
电话彼端沉默了许久,东方玲仿佛能感觉到东方裕身上的寒气从手机里蔓延出来,她浑身都在颤抖。
良久,东方玲定了定心神,才又询问似的开口:“哥?”
“不知道。”
寥寥三个字,每个字都裹上了寒冰。东方玲仿佛能预感到东方裕想挂电话一样在他挂掉之前开口:“哥,不管暖暖做了什么,我都求你先别跟她计较。刚才她给我们打了个电话,说了几个字电话就关机了,我们怕她出事,她应该还在你家附近,你能不能派个人先去找找她。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东方玲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刚刚落下,电话就被挂断。东方裕没有给她一个字的回应。
最后,东方玲只好和孟篱一起打车去了东方裕的别墅。她们猜测恋暖暖从东方裕的别墅出来不久,这个时候公交又没有了,郊外那种地方车又不好打,恋暖暖应该走不远。
坐在出租车上,孟篱望着车外疯狂倒退的霓虹夜色,低低叹了口气:“暖暖赌输了。”
东方玲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是她的闺蜜,一个是她哥哥,她的立场真的有点尴尬。
“玲玲,你不用觉得有什么。”孟篱握了握东方玲的手,“暖暖虽然倔强了点,但是她愿赌,就会服输。”
东方玲点了点头,催促师傅:“师傅,麻烦您开快点好吗?我们一个朋友在那边,有急事。”
不偏不倚,东方玲他们拦到的车正好是恋暖暖上次赶去给东方裕送礼物拦的那辆,开车的师傅对恋暖暖印象颇深,现在又遇到两个小姑娘要赶往那个地方,觉得巧合便说了起来:“上次我载过一个跟你们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你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也很着急。那时候我看她手上捧着礼物盒,还说什么终生幸福都押在我的车速上了。”
孟篱笑了笑:“师傅,是十月六号那天吧?”
“啊!你怎么知道?”师傅惊诧之下连前方路况都不管了,回过头盯着孟篱和东方玲看。
“哎哎哎,师傅,您看着路先,我慢慢跟您说哈!”孟篱深怕没找到恋暖暖之前她和东方玲就要被送到医院去。
师傅笑了两声:“放心吧小姑娘,我在这条线上跑了这么多年了,闭着眼睛都能把你们送到那里去。”师傅终于把目光放到了路况上,但还是不忘八卦一下,“话说回来,你们和那个小姑娘认识?”
“嗯!”孟篱点了点头,“师傅,她在那边出了事情,麻烦您开快点。上次她把终生幸福押在您的车速上,这次我们把她的小命押在您的车速上了!”
师傅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忙踩下油门,不断地超车,嘴里还不断念叨着:“那我真的要开得再快一点了!”
孟篱笑了笑,跟师傅说了声谢谢,却还是不死心地再打了一次恋暖暖的电话,依然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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