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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顾慕涵正从酒店浴室出来，头上还搭着刚刚擦头发的干毛巾。
几乎是从早上一直忙到夜晚，她才把湖南的店全部看了个大概，当然也看到了前不久她在他电脑上看到的那些设计图成品，它们挂在店里模特身上，简直就是美轮美奂。
顾慕涵正坐在床前的沙发上，电视也是开着的，芒果台正在放夜间剧场。顾慕涵这才想起，每天有好多明星会出入湖南，而他们现在就在名副其实的星城长沙。
顾慕涵又忆起了以前小时候，看芒果台的选秀节目时的疯狂。
那时候估摸着就十岁吧，正在上小学五年级，小女生都陷入了狂追偶像的年纪，她原本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冒。有一次正在吃饭，就听见了电视里如天籁般的嗓音，就连她那一向不喜欢看电视的妈妈也直赞不错。
她抬着碗留了两个大大的瞳孔盯着电视看，是一个大男孩唱《可惜不是你》，他穿着朴素，头发也剪得随意，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却唯独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让顾慕涵一直觉得，那个大男生眼里，有光，会让你沦陷在他那沉亮得如同潭水的眸子里。就像他唱歌时深陷入歌曲意境时那样。
一曲终了，那评委却像是故意不满意一般刁难他：“张杰，我知道这样的歌曲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我们想直接听到你的高音好吗？”
一直到评委说完，顾慕涵才知道原来这样一个爱音乐的大男生，叫张杰。
顾慕涵记得，后来他唱了一首《飞得更高》，声线醇厚，饱满。让人觉得他的声音就如同他的长相和人那样干净，没有掺杂任何杂质。
自从那时候起，顾慕涵就真正意义上，有了自己喜欢的的歌手，一开始她觉得只是喜欢他的嗓音，可是在后来的年月里，顾慕涵才发现她喜欢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善良和干净，当然还有他的“笨拙。”
那个人，早已不是她的偶像了，他如同一种信仰。
处在娱乐圈的人，注定路不会平坦，顾慕涵记得有一次，网上太多人说张杰是闰土，说他穿衣服没品位。她在心里，还隐隐有些不爽，总觉得那些人是吃饱了没事干，净做一些无聊至极之事。
可后来，她看到有人采访张杰时提起这个问题，他却再也不像刚刚出道时那样，脸上笑着，心里默默难过。
他反倒是苦笑了自己一番后说：“我觉得大家说得对啊，闰土就闰土嘛，我本来就是从小镇上一步一步走到大城市来的，我觉得这个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慕涵忽地就笑出了声，她现在可是站在当时自己偶像出道时的地方，她正在想着是不是忙完了这段时间，去到现场看一看小时候最喜欢的综艺节目之类的。
电视突然声音又变得大了些，上面正在放跨年演唱会的广告，她定了定神，认认真真看着广告。
现在十二月初，顾慕涵不知道这边具体会忙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赶得上那个时间，但是她知道，自己真的很想去现场感受一下偶像的魅力。
身下，传来手机的震动声。顾慕涵伸手去寻，直接接了起来。
“还不睡吗？”
是陆璟宸低沉沙哑的声音，顾慕涵看了一眼时间，都十二点半了，他还没有好全，现在还在忙什么。
“嗯，你还在忙？”顾慕涵反问。
“嗯，剩下半个月不到了，只有加班加点了。”陆璟宸端着手里的咖啡啄了一口，又放回了办公桌上。
“哦。那你什么时候休息。”
“快了，准备给你打个电话就睡了。”陆璟宸淡声答。小声咳嗽了两声。
“你还要开车回去吗？”顾慕涵问，都这个点了，他疲倦开车，她不免有些担心。
“不了，明天还要早起，就在休息室休息一晚。”陆璟宸答，他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已经打开了办公桌上的止咳糖浆和感冒药了，忽地觉得嘴里有些苦涩，他又把手缩了回去。整个人摊在办公椅上，跟顾慕涵接电话。
“哦。”顾慕涵答。
“今天去看了店里，觉得怎么样？”
“嗯，觉得很崇拜去年的你。”顾慕涵实答。
“嗯？去年的我？”陆璟宸呢坐直了身子，顾慕涵说得话还提起了他的兴趣。崇拜去年的他？那么今年的呢？
“嗯，对，譬如说，你在街面上，只设一个店面，但是这门外装修得大气优雅，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想要亲临其中的感觉，走进去之后又会发现，原来店外只是一个小景，楼上才是真正的“景色。”那里才是服装店的核心之地。你这样做，不仅有了自己的门店，还扩大了店的面积，却恰恰减少了开店的成本。”
“还有，你的店面，都是处于繁华阶段最居中的位置，一方面是人们逛街的中心地带，还是人们最容易定下心来购买东西的地方。况且你的店员，并不像其他店里那样一个劲的推销，她们会在顾客需要时出现给予顾客最直接的帮助。”
“总的来说，我觉得很好，所以，我很佩服当时的你。”
听着自己喜欢的人，说了一大堆夸自己的话语，从各个方面去肯定他曾经做的事情，陆璟宸只觉得胸口有糖融化在里面一般甜，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顾慕涵夸得上天了。
陆璟宸兴奋地笑了两声，不过还是迅速缓和了过来，他要听的不仅仅是赞美，而是新的东西。
于是，陆璟宸哑着嗓子问：“那么，你的新发现呢？”
“嗯。”顾慕涵想了一会，说：“中午吃完饭，我们去看了剩下的店面，一共十几家店面，有大有小，货源却是基本齐全。大家购买也比较方便。”
“只是，我发现一个问题，当时我一直在观察着各家店里的顾客，虽说看到自己喜欢的衣物，心情是很不错的，只是当他们拿着衣服进试衣间时，眼里却有小小的不愉快。特别是那种试了之后又不如意，或者一连试了好多套的，试衣服一直都是个麻烦事，况且这又是寒冬，大家穿着笨重，换一套衣服下来，既麻烦还要把发型弄的一团乱。”
“还有，人多的时候，大家都在挤着进去试换衣服，一来会造成店里的通道拥堵，二来还会失去一些耐心不好的顾客。”
陆璟宸一直专心听着，他在深思顾慕涵提出来的这些问题。“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
顾慕涵笑笑，答：“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应该想办法不仅要生产最上乘的衣物，还要给顾客营造一个最好的，最方便的购物环境，不能放掉任何一个进入店里的顾客。”
不能放掉任何一个来店里的顾客。好大的口气。可是陆璟宸却没觉得哪里不对，他安静听着顾慕涵接下来的打算。
顾慕涵把手机换了一只手拿着，半个身子倒在身后的宽大舒适的床上，说：“嗯，我想的是，我们可不可以有一种镜面，可以直接把我们想要试换的衣物，只需要顾客拿着自己喜爱的衣物站在那面镜子前，就可以呈现顾客换上衣服的模样，那样既可以减少试衣间，又方便大家购买东西，还大大减少员工到处去拾被大家放乱的衣服的时间。顾客又买到了自己心仪的东西，又落得个方便，还不用弄乱造型。”
陆璟宸心里重重一震，这个女人，老是会站在她的角度，给他“疏通筋骨”，以前他时间忙，他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下面的人直接给他送去家里或者公司的，他还真没往顾客试换衣服会很麻烦这方面想过，且其他家店里也都是这样一个情况，反倒没有让他特意去留意，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尤其严冬之时，大家更不愿意去试换厚重的衣服。身上几大件衣服，既费时，又不方便。
陆璟宸正在深思，顾慕涵却突然出声：“可是，那只是一个想法，上哪去找那种镜子去啊？哎！”她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想法，刚刚从店里回到酒店时，她就一直在想，她一直在纠结着，既不想从这方面放弃，却也没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做法。
“好了，你先睡吧。”陆璟宸淡道。两人明天都有要事要办，的确也要保证有一个好的睡眠。况且，他还不想顾慕涵太累。
“嗯，你也早点休息。”顾慕涵答，“还有，你记得把药吃了。”
陆璟宸嘴一撇，无奈地看着办公桌上被他打开之后又关上的药瓶。他本想着今晚就不吃药了，可偏偏这个睡觉之前她还要提醒他吃药。
真是，问天下情为何物，只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嗯，知道了，晚安。”陆璟宸答。
“晚安。”
挂上电话之后，陆璟宸乖乖吃了药片和糖浆，便躺上了床。
入睡前，他想了想，心里便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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