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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灰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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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阴雨湿,灰灰的天空笼罩着大地,也给所有在雨中行走的人心头裹上了一阵阴霾,残破的灰白城墙下,一个个乞丐或靠或跪,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一个个路过的行人,每当收到施舍的时候他们的眼中才会焕发出一瞬间的希望,可随即又暗淡下去。

    可在角落中的一个灰衣男子好像与所有乞丐格格不入,散乱的头发遮住了男子的大部分脸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一身残破灰衣无法弊体,裸露在外的双腿满是泥土与伤痕,一道道有新有旧,触目惊心,兴许是回光返照,灰衣男子的眼神变得有神起来,可眼中流露的不是生活下去的希望,而是对这片天地深深的憎恨!

    雨水夹杂着大风拍打在灰衣男子的身上,一股冰冷刺寒袭上心头,冷的不止身体,更冷的是身体内那颗血红的心!

    天冷心更冷!灰衣男子又往城墙根下缩了缩,大雨中的他瑟瑟发抖,脸色却带着一缕不寻常的潮红,眼望天空,神情不甘却又面露解脱之色,这片天地终于是要抛弃他了吗?

    如果有来世,不!我不想有来世!灰衣男子双手撑地,将身体坐正,睁大双眼抬头望着头顶的苍天,神情之中重新一片倔强!贼老天,既然你容不下我,那就让我神魂俱灭,永世无**回,那么我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了!

    尘归尘,土归土,灰衣男子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可怀中的一痛再次使他惊醒,原来是一个馒头打在了自己的怀中!

    灰衣男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抬头却只看到一位白衣女子的清冷背影,她打着花纸伞在雨中渐行渐远,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馒头,散乱的秀发遮不住眼中的热泪,灰衣男子知道自己没有死成。

    灰衣男子姓王名路,脚下之路也为杀戮之路。

    ……

    “起来!小子,快起来!接下来该你上场了!我可是在你身上压了一百块星晶,一会儿你要是输了,嘿嘿!”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须的八尺大汉残忍一笑,拿起手中明晃晃的钥匙打开了一个精钢所锻的笼子。

    笼子中一个灰衣青年躺在地上半眯眼睛抬头望天,嘴中叼着一根发黄的杂草,似乎很享受阳光照在身上的片刻温暖。

    灰衣男子就是王路,在听到大汉的狠毒话语后,王路咧嘴一笑,毫不在乎,站起身来拍拍沾染在灰色衣袍上的尘土,转身走了出去,这一去将是风起云涌。

    大汉跟在王路的后面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中锁链扯得哗哗作响,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仿佛一个个催命的音符,王路却走得不徐不缓,恍若未闻!

    蓦然,王路停下脚步,抬头望天,一双清澈的眸子当中印满整个蓝天,口中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今天的天很好看!”

    一炷香过后,二人行至一处斗兽场,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通天之柱、风化的流黄岩石和那阻隔一切的围墙,尽管此地人山人海,阳光明媚,但在王路的眼中却愈发显得寂静且萧瑟。

    斑驳的围栏与石墙包围下,是中央的决斗台,无数人站在台阶之上疯狂高呼,天空飞过一群乌鸦,仿佛死神即将降临,也预示着鲜血的洒落!

    “小子,进去吧!祝你好运!”大汉猛推王路,口中阴测测地笑着。

    巨大的圆台之间已有一青黄脸男子冷冷而立,王路眼眸一凝,莫名裆下发凉,打了个冷颤,莫非此次对手是他?早年之间王路曾经听说过此人,一只绝阴手绝尽入体中阶之下男子,偶尔逢时,女子也难逃一劫!

    青黄脸男子右臂自然下垂,左手却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中,是了,左撇子云鹤左手绝阴,绝阴一出,绝子绝孙!

    王路咧了咧嘴,这次有点棘手啊!流血什么的自己倒是不怕,可这云鹤专门盯人裤裆,着实令自己有些发毛,风吹裤裆蛋蛋凉,一阵轻风吹过,王路又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自己的二弟。

    禁制开启,一层光幕如大碗般扣在圆形石台之上,场中只留王路与云鹤对视而立,无数疯狂尖声的叫喊传入两人耳中,下意识地带起两人内心中嗜血阴暗,此地比斗场,既决胜负,也分生死!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凡是来到此地决斗之人哪一个不是脚踏白骨,双手沾满鲜血,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之人,场中灰影一闪,一个呼吸之间,王路已经移至云鹤身旁,砂锅大的拳头一拳轰向云鹤的脑袋。

    云鹤本来看王路长得人模狗样的,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正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却不料阴沟翻船,反而被出手偷袭,一个不注意,飞来的一拳轰在云鹤右脸之上,直接被打了一个踉跄,后退几步。

    场上一阵唏嘘之声,到处在喊:“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出手偷袭!”可押解王路过来的大汉却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淡淡笑意:“有点意思!”

    云鹤用右手捂着自己有些发肿的脸颊,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几颗白森森的牙齿夹杂其中显得异常显眼,云鹤一脸怒容,微眯的一双小眼充斥着杀气,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小子竟然偷袭,殊不知其实他自己只不过是偷袭慢了一步。

    “小子,你很吊啊!”云鹤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凶狠说道。

    王路双手抱拳回答道:“不吊不吊!承让承让!”口中发声的同时,手中不忘动作,化拳为掌一巴掌又扇在云鹤另一半脸上,嘿嘿直笑:“这样才对称,真好看,和这天一样!”

    云鹤出道这么些年,向来都是他偷别人的鸡,哪里见过如此下贱的小子,此时连脸都顾不上了,入体六境的气势暴露无遗,带着一腔怒火一掌向王路拍去。

    王路连忙举起双拳招架,毕竟自己也只是入体六境,而眼前云鹤早已侵浸此境界多年,感悟方面肯定比自己强上几分,所以必须认真对待,马虎不得!

    两人你来我往,漫天拳掌之影相互交错,但令人众人感到奇怪的是云鹤一直只是用自己右手与王路搏斗,左手藏于袖袍之下始终不动!

    未知的事情总是令人恐惧,王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眸始终紧紧盯着云鹤袖袍之下的左手,生怕自己不知何时便被人断子绝孙!

    恐惧的阴霾笼罩在王路的心头,不怕他出手,就怕他不出手,这云鹤也是沉得住气,整个右手都被打得快肿成了一个馒头,左手仍然藏锋不出!

    王路眼珠一转,哈哈大笑道:“你不会是个残疾吧?是不是当初你爸射偏了,才导致你没了左手?还是你小时候偷看隔壁寡妇用多了,麒麟臂没练成倒把左胳膊给练废了?”

    云鹤气急攻心,青黄脸变为了青红脸,一道血箭吐出,双眼血红,极度疯狂,本来王路还在纳闷,自己嘴虽然损,但云鹤的心里素质也不至于如此之差吧?

    殊不知王路一席话正是戳中了云鹤的痛脚,他小时候便是因为偷看隔壁寡妇洗澡被发现,然后活活被人将命根子打断,从此之后性格阴癖,正是因为断了命根身体心性阴柔,他才选择了修炼绝阴手,但正是因为如此,境界增长便一日千里,而且此人欺软怕硬,性格怪癖,专门绝人子孙!

    “绝天绝地!”伴随着一声阴柔的怒吼,一只白的不像话的鸡爪从云鹤袖袍中探出,说时迟,那时快,王路眼神一凝,右手护在自己的裆部,瞬间感到一股极寒抓在自己的手掌之上。

    抬手一看,掌心之处一片青紫,防住了!王路内心松了一大口气,看着云鹤低垂如鸡爪般的左手,那只手煞白煞白的,指尖闪烁着阴寒的光芒,王路心中一阵后怕,这要是给捏住了,不敢想象!

    毫厘之差,生死之分!王路甩了甩有些麻木的右手,狞笑一声朝云鹤冲了过去,既然你大招都放了,呵呵,那就是时候展现我真正的技术了,王路武风突变,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变得大开大合,无所顾忌,武者,本就应当勇猛无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反观云鹤,节节败退,比斗场叫喊,疯狂之声刺破天际,王路一拳捶在云鹤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夹杂着内脏的碎片从云鹤口中吐出,又是一拳!云鹤如破麻袋般横飞出去,落在擂台的边缘!

    “是你逼我的!”来自于地狱的声音从云鹤口中响起!只见云鹤用自己的左手猛地一下扣在了自己的裆部,大喊:“绝阴绝己,无敌天地!”

    王路眼眶急剧颤抖,所有观众也是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之间场上落针可闻,鸦雀无声,仿佛有一声蛋碎之音飘过整个比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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