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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靠墙壁的高磊此时面色苍白,嘴唇崩裂,丝丝鲜血从嘴边留下,一幅灯枯油尽的样子。
王路向来奉行的原则就是趁你病,要你命,都这个时候还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朝高磊咧嘴一笑:“嘿嘿嘿,高府主,你现在爽不爽呢?”
高磊刚要张口骂人,口中却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一道血箭喷出,王路连忙躲开,破口大骂:“这老东西临死还想射我一身!”
高磊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在自己的左胸之处有一把黑色短剑,没柄而入,剑尖从后背而出,直扎了个透心凉,高磊一脸不甘,愤怒的眼神渐渐闭上,这小东西也太阴险了!
渐渐地,远处天边出现了初阳,一抹抹阳光透过云层,穿过窗纸,照在王路身上,王路一脸享受,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低头摩挲了一下手上的骨戒,眉间一抹忧愁,不知小黑何时才能醒来?
阳光初现,大雨却未停止,仍在哗啦啦下着,王路拉起小婷婷的手,站在门口之处遥遥望着极北之地泛起的阵阵血光,秘宝快要出世了吗?
“不!”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了高府短暂的宁静,天空中顿时雷声大作,电闪雷鸣,刚露出的初阳又躲到一片黑云之后,倾盆大雨从天空中汹涌而落。
大厅中的王路一脸疯狂,紧紧将婷婷抱在自己怀中,小婷婷一脸苍白,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只见那把黑色短剑静静地插在小婷婷后心之处,剑尖已透过胸口。
“大哥哥,你说婷婷死了之后会不会飞到天堂上呢?”小婷婷睁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艰难地问道。
王路眼中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哽咽道:“小婷婷不会死的,哥哥不会让你死的!”边说边揉着小婷婷的脑袋,止不住地悲伤散发开来。
“大哥哥,你告诉我,是不是婷婷的爸爸也死了?那样,婷婷死了的话,就可以和爸爸妈妈团聚了。”小婷婷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王路双眼血红,仿佛疯魔了一般,不停地将自身的灵气输入婷婷体内,来维持小婷婷的生机。
“哥哥,哥哥,我看到爸爸妈妈了,我要走了,你要答应婷婷,以后不要忘记婷婷!”何婷婷艰难地抬起右手,仿佛在触摸着什么。
心脉已绝,婷婷终究是走了,只剩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还在看着王路,仿佛是要在死之前努力记下点什么……
王路仰天长啸,看着瘫坐在地上嘿嘿直笑的高磊,大吼一声:“我艹你妈!”一脚将高磊踢飞在墙。
高磊艰难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哈哈哈,你千不该万不该破坏了我的计划,痛苦是那么的美好,那就让大家一起来享受吧!哈哈哈哈!”
原来高磊异于常人,乃是左心之人,心脏长在左侧,刚才的那一剑并未刺死他,只不过使他受了重创,他假装身死,就是为了获得一线生机,奈何自己受伤太重,临死却只能带走这个小女孩!
王路回头看看还躺在地上的婷婷,那双大眼睛还在看着自己,顿时悲从中来,胸口一股沉闷之气,憋出一口鲜血,仰天咆哮:“我恨啊!我恨啊!”一双血红的双眼望向眼前的高磊,杀了他!杀了他!
一拳打在高磊的肚子之上,高磊喷出大口的鲜血夹杂着内脏的碎片沾在王路身上,王路不管不顾,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向高磊。
“这一拳是替婷婷他爸爸何安打的!”
“这一拳是替婷婷他妈妈慕婉儿打的!”
“这一拳是替婷婷打的!”
“这一拳是替三两打的!”
“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
“这一拳是替你所有你害过的人打的!”
一拳接着一拳,王路的双拳之上已经沾满血液,可却仍然没有停止,地上的高磊已经被打得有气进没气出,胸口之处一片血肉模糊,王路站起身来,咆哮一声,将全身灵气聚于右拳之上,蓬的一声,高磊脑袋被轰成血雾。
门外的天空愈加漆黑,雨水不要命的流下,王路抱起地上的婷婷走出门外,任凭大雨冲刷在自己身上,雨水夹杂着血水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不一会儿就被冲刷干净,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
王路就这么抱着逝去的婷婷走到后院的小树林,在这里,有她的爸爸妈妈长眠于此,只希望死后的小婷婷能在这里安息。
王路将小婷婷放在一边,徒手开始挖了起来,一捧捧黄土被挖至一旁,任凭雨水冲打在自己的身体之上,王路无动于衷,跪在地上接着挖着,他要用自己的双手为婷婷找到最后的归宿。
雨越下越大,王路双手沾满黄土,十根手指都已经麻木,滴滴鲜血顺着指尖落下,王路犹然不觉,还在继续挖着,泪水伴着雨水从脸上滑下,不时传出的哽咽说明王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在何安和慕婉儿的坟前又多出了一个半方大小的土坑,王路转头看了一眼小婷婷一眼,苍白的脸颊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色,一双大眼睛内的黑色瞳孔变得没有焦距,透漏着一种无助与彷徨。
王路看了这双眼睛最后一眼,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右手,替小婷婷抹上了她的眼睛,仿若珍宝般捧起小婷婷将她慢慢地放进了土坑之中。
世间最痛苦之事不过离别,最苦不过生死之间,尽管王路认为自己已经够铁石心肠,可是这几天认识的小婷婷仍给他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王路仰头望天,就让这高府内的一切随着这漫天大雨而消散吧,低头捧起一抹土洒在小婷婷身上,一捧一捧,小婷婷被慢慢埋了起来。
三座土包静静地躺在王路面前,大雨仍在无情的落下,打湿了衣服,冲散了血迹,但脑中的记忆却越来越深,只愿你们一家三口能在地下得到重聚。
咬了咬牙,王路转身离去,身后留下一串七七八八的脚印,回到大厅,王路翻找出高磊身上的储物戒,叫起晕倒在墙边的三两。此时的王路已没有心情再看储物戒中有什么,便直接收了起来。
三两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叫他,睁眼一看原来是王路在拍自己的脸,等三两清醒过来后,猛地朝自己脸上就是一嘴巴子,嘿嘿直笑:“哈哈哈,没死,我没死!”
但当他看到一脸冰冷的王路瞬间又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妈的,像个冰块一样,太吓人了!
顺着王路的手指方向,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三两张大嘴巴,这不会是高磊吧,都快被打成一个肉饼了,瞬间看向王路的眼神多了几分恐惧。
三两努力使自己不吐出来,转头问道:“刚才被挟持的那个小女孩哪儿去了,那双大眼睛真是漂亮啊,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一句询问没想到迎接的却是王路冷若冰霜,杀气四射的眼神,三两心想我再也不问了,这王路怎么了,简直是要吓死人才罢休!
王路示意三两回客栈,三两像个受气包似的跟在王路的身后,大雨中,两人的背影越拉越长,至于高府之上的迷踪大阵随着真高磊已死也被破去,王路随手将插在前院的浅黄色阵旗收起,带着三两走向龙门客栈。
大街之上的行人稀稀拉拉,不时有人对两人指指点点:“快看快看,两个傻子,这么大的雨,连伞都不打!”
不过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一小部分人迎接上王路冰冷的眼神,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萦绕在其周围,赶紧远远躲避,生怕惹祸上身。
回到客栈,四斤正站在门口,看到自己的老大回来,第一句话就是:“王路老大,我想死你了!”说着便伸开自己的双手准备给王路一个巨大的拥抱。
王路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滚开”便径直离去,只留给四斤一个冰冷的背影,四斤呆在原地,询问跟在后面的三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路老大怎么了?”
三两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两人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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