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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解形势李霖评首富 挽危局丰收战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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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了朝周昌连朝服都没换,直接就往后宫冲去,他要在那里等他的母后,要个说法。尤丁连抱带跪,总算把皇帝劝回去,先换了朝服,沐浴更衣,吃过午饭,再小睡了一会,一直到半下午过后,才乘了御辇往太后住的兴庆宫来。

    兴庆宫虽然也建在皇城里,但与皇宫却不是同一时期建的,是本朝第三任皇帝孝敬母亲,特意在皇宫边上选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扩建了一处宫殿,专门给母亲避暑。兴庆宫虽然比不得皇宫的金碧辉煌,但胜在安静凉爽,后来的历代太后和太皇太后也都住在兴庆宫。

    本代太后常氏虽然也住在兴庆宫,但因为要垂帘听政,两宫距离又稍远,来回跑不方便,所以大部分时候还是住在皇宫后院里,闲暇时候就在兴庆宫里住几日。今天退了早朝,说是娘家来了女眷看望太后,便安排在兴庆宫接待,这一退了早朝,常太后就赶往兴庆宫。所以皇帝周昌想要给他的母亲问安,也是要赶到兴庆宫去的。

    到了兴庆宫,早在来之前,就有小太监通报过了。周昌径直进了太后的寝宫,常太后此时刚刚送走她的大姐魏国夫人,褪去凤袍穿了一身淡白色的长裙坐在凉榻上,等着他的儿子过来。太后常氏闺名叫常景,不过自从她十六岁嫁给先皇做王妃就从来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了。虽然她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过她还很年轻,还要几年才到四十岁。在过去的三十几年里,她一直过的很顺利,作为京城大世家最受宠最美丽的小姐,理所应当的嫁给当时皇帝最宠爱的儿子,顺利当上太子妃,再顺利当上了皇后。在她的丈夫英年早逝以前的,她的生活就是怎么保养自己的容颜和皮肤。所以三十多年过去了,在她身上不仅看不到岁月的带来的衰老,反而多了时间流过的韵味。其实太后对朝堂上的事情没有兴趣也没有经验,毕竟她是学女学的,在她骨子里的认知,政治是男人的事情。而且先皇的遗诏里没有说要让太后常氏垂帘听政,是他的哥哥常华做为顾命大臣力主她参政,而相党的强势让她深深感到老辣的李霖远远不是她那稚嫩的小皇帝儿子能应付的。所以这个漂亮的女人才出来抛头露面成为后党的旗帜,和她哥哥的傀儡。

    早朝的事情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小皇帝周昌的火气也没那么大了。进了太后寝宫,照例先规规矩矩的问了安,太后常景先让她儿子先在凉榻的左手边隔着案几坐下,招呼贴身宫女端来了时鲜果盘,慈爱的拿起一个递给周昌,周昌接过来没吃,直接放在了案几上。常太后眼带笑意的问:“陛下有心事?”

    周昌忍了一下说:“母亲今天为何要拦着朕?”

    常太后招手让宫女把果盘端了下去,上了两碗茶,亲手接过一碗递到皇帝周昌的身边,周昌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喝了一口,味道有些青涩,甜味里还有着酸,皱着眉头放下了。常太后轻声说:“快都喝了,现在已经炎夏,这种青果茶最解暑,你平时穿着那么厚龙袍,里三层外三层的捂着上朝,热气太重,这些果茶对你好。”

    周昌又端起来喝了一小口,放下说:“一会再喝。”

    常太后自己喝了一口茶,很满意的放下,这才问:“我今天是说错什么话了么?”

    周昌摇了摇头说:“母亲倒是没有说错话,只是今天不应该拦朕。舅舅今天提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太祖曾经说过,皇权的根基是手里有钱,手下有兵。今天舅舅竟然公开要求驯养私兵,这不光是开本朝未有之先河,简直是亡国的开始。”

    常太后嗔怪道:“又胡说,什么亡不亡的。你是天子,以后也是明君,还要做最伟大的帝王,怎么能老是把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放在嘴上,让人听见多不好。”

    周昌低头说:“朕知错了,可是舅舅他这个要求确实是太过分了啊。”

    常太后说:“我也知道,你舅舅今天突然提出来这么个要求是很过分,而且我估计你舅舅心里也是知道他自己过分了。”

    周昌说:“母亲怎么看出来的?”

    常太后说:“往常你舅舅如果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都会找和我们母子商量,最不济也是要先和我们透个口风。可是今天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完全没有和我们说,直接就在朝堂上提出来了。”

    周昌拍着桌子说:“就是啊,舅舅都不和我们商量,他都已经强势到这种地步了么?简直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啊!”

    常太后拉着儿子的手说:“我倒觉得他这哪里是强势,分明是心虚,怕我们不同意不敢和我们说,直接在朝堂上提出来。是吃准了我们不会公然和宰相站在一起反对他,只要我们态度是中立带偏向,他就能让林禾养私兵这个事成了。”

    周昌气恼的说:“母亲你既然都知道,那更不能让他如了意啊,刚才在朝上,你就不应该拦朕。”

    常太后微笑着说:“不管是多么大的事情,我们都不能在朝堂上公然和你舅舅意见相左,朝廷是周家的朝廷,可是大臣却都和宰相一条心。你舅舅不管是怀了什么心思,终究是这朝廷上唯一还和宰相作对的人,可千万不能让李霖那个老狐狸钻了空子。”

    周昌恼火的说:“就算是这样,可是舅舅今天的要求太过分了啊,私军一旦开了头,那么多地方大族,那么多州县官员人人都养私军,人人有军权,谁还听朕这个皇帝的?这是要让朕当亡国之君么?”

    常太后赶快伸手拉着小皇帝周昌说:“又在这里胡说,你是皇帝,怎么能老是把亡不亡的这些话挂在嘴边。你知道你姨妈今天进宫是为了什么么?”

    周昌端起茶碗很小口的吸了一口,不以为然的,接话说:“还能是什么事,肯定是为了舅舅开脱来着。”

    常太后说:“青果茶!多喝点!对身体有好处!开脱是一部分,你还记得姨妈的婆家是谁么?”

    周昌说:“姨妈不是已经守寡很多年了么?哪里还有婆家!”

    常太后瞪了儿子一眼说:“又胡言乱语了,就算是没了丈夫那也是婆家的人。”

    太后常景的大姐嫁给了林禾的堂兄,林禾的堂兄当时是京城天府军的一位将军,英气勃发前途无量。两家本就是世家好友,又结了姻缘更是亲上加亲。只是没过几年,这位堂兄就染病去世了,而此时林禾在边关屡立奇功,林家便整家搬到西北。常家当时的家主不忍女儿去西北苦寒之地遭罪,就接回了家里。两家虽然因为路途遥远,联系少了,但这层姻亲关系还在,而且林家远在边关,常家帮他们在朝廷争取了很多好处。这些都是在小皇帝周昌出生以前发生的,虽然也有和他说过,但小孩子忘性大,没什么切身体会的转头就忘了。

    这经过母亲的提醒,皇帝周昌才想起个大概来,笑着说:“姨妈不会是来给林禾做担保的吧?她都多少年没进林家门了。”

    常太后轻轻拍了周昌胳膊一下,说:“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姨妈,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这个姐姐很多年都住在京城,但她和林家毕竟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呀。有了林家和常家这层关系,林家也算是我们自家人。他们养点私兵没关系的。”

    周昌摇了摇头说:“母亲你把人都想的太好了,退一步说,林禾养私军会不会拥兵自重,而是他一旦开了这个头别人效仿,到那时军阀遍地,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常太后冷笑着说:“你以为没有林家开这个头,他们就不养私军了?”

    说着招手说:“金杨你过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锦袍太监捧着浮尘,从帘子后面小步快挪的走了进来,这个人叫金杨,跟了常太后好些年一直小心照顾太后的饮食起居,常太后很喜欢他。先皇去世后,太后掌管后宫,就让金杨做了号称后宫太监大总管司礼太监。

    金杨先是恭恭敬敬的向皇帝和太后行了礼,然后低头站好等着问话。常太后也不急着问他,反而向皇帝周昌说:“那些大臣啊,终究是外人。他们个个位极人臣,打着鞠躬尽瘁的幌子,出了这皇宫却只想着怎么捞更多的钱,升更大的官,巩固家族的地位,提拔自家亲朋。朝廷的利益,百姓的死活如果和他们自己的利益起了冲突,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背叛陛下。”

    说着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顺便看了看周昌的表情。继续说道:“所以这些外臣,既要用也要防的,总是不如身边人用的放心,金杨你来说说看吧。”

    金杨低头躬身恭敬的说:“娘娘差遣,奴才必定尽心办事。此次出宫帮陛下和娘娘打探消息,奴才也是亲自去了匀州、屏州、槐州。匀州和屏州受灾是很严重,真的已经饿死人了,天灾已经让人死的死逃的逃了,又让乱匪糟蹋一通,这两州的很多村子都空了,经常几十里上百里的看不到人烟。”

    周昌听的他的子民受灾逃难,心里不禁有些烦,便说:“这些朕在朝堂上已经听大臣们说了很多了,有没有别的东西?朕问你,你可知道林顷?”

    金杨惶恐的说:“陛下说的可是林将军的小儿子林家少爷林顷?”

    周昌脸上露出一丝兴奋,说:“对对!就是他,听说此人比朕也大不几岁,但武艺高强,勇猛无匹,有万夫不当之勇。只带了几百人就杀的那些匀州乱匪抱头鼠窜,单枪匹马取匪首首级更是如探囊取物,这些事你可都知道?”

    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对打打杀杀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常太后笑着说:“陛下你不要听你舅舅在朝堂上夸林家小儿,就当了真,你舅舅是为了给他争功劳故意夸大才那么说的。”

    周昌悻悻的应了一声,其实他私底下也会让尤丁收集一些传奇小说之类的书偷偷来看,他年少的心灵里对这种天下无敌的英雄式人物还是怀有很大的崇敬之心的。若是林顷真的有国舅常华的奏章里说的那么厉害,他是一定要把这等人物留在身边辅佐的。

    金杨捧着拂尘恭敬的站立着说:“回陛下和娘娘,其实就奴才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来看,只怕是林顷之勇,尤胜国舅爷所说十倍不止。”

    皇帝周昌眼睛一亮,常太后也惊奇的说:“哦?那你来说说!”

    金杨便将林顷七战七胜,几百骑追着几万绿臂乱匪满山乱跑,身陷重围,一人一枪冲上山顶,数万匪徒之中一枪刺死匪首王琐,吓的匪军大将朱率投降等事一一说了一遍。金杨常年在宫里伺候太后,嘴巴是非常巧的,说起来的时候眉飞色舞,抑扬顿挫,不要说是小皇帝周昌的少年好奇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就连太后也听得津津有味。

    待到金杨讲的差不多了,周昌一拍案几,说:“此等猛将,此等人才,国家之幸,朕之幸啊。等槐州的事情平定了,一定要召林顷进京,一定要重用。”

    金杨低着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继续恭敬的说:“陛下说的是,现在槐州和匀州无人不知道林少帅的名号,有人说这林少帅是武曲星下凡,浑身都是铁打的,所以在万军之中只管冲杀……。”

    “等一下,”常太后突然打断道:“你刚才说林少帅?这是他的官职么?按你刚才所说,他才不到二十岁,在天府军应该连副将也不是,怎么会有个少帅的名号。”

    金杨惶恐道:“怪奴才刚才没说清楚,民间多有传闻说这军事府大元帅的位子早晚是林禾将军坐的,林禾将军这么多年功勋卓著,有不少人觉得他早就应该是大元帅了,所以很多人私下也称林禾将军是林帅……。”金杨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都没有声音了。

    常太后皱起了眉头,周昌也脸色铁青的说:“老子都自封元帅,所以儿子自然就是少帅喽?”

    金杨说:“也不全是,有人说林少帅武艺高强,以后必然也是军事府大元帅,只是他父亲还在,所以他自称少帅,等他父亲告老了,他就是大元帅。”

    皇帝周昌冷笑道:“好嘛!朕的军事府成了他林家的军事府了,这大元帅的位子他们林家坐的比朕的皇位还稳呢。”

    常太后解围说:“这些都是坊间传言,林禾是有分寸的人,断然不会逾越了规矩。林顷毕竟还年轻,口出狂言也正常。”

    周昌却说:“金杨你平日里帮母后打听消息辛苦了,后面要多注意林禾父子在槐州的动静,有什么变化要及时上奏。”

    金杨说:“奴才知道了。”

    周昌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恩,对了,你今天本来是要说什么事情来着?”

    金杨头躬着身子,说:“奴才前两日才从外地回来,这两天一直都在太后娘娘身边,今天太后的娘家来人,奴才在边上伺候着,听娘娘和娘家人说着‘私兵’的事情,正好这次出去外地有些见闻,说给陛下听听,或许陛下能用的着。”

    周昌看向常太后,常太后说:“那你就详细说说这私军的事情,陛下是开明君主,有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担心不好听或者不敢说的。”

    金杨说:“奴才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奴才这次出去见到了不少地方的地主大户,这些大家族大的亲属子弟有几千人,少的也有几百人。再加上家仆丫鬟,有的大户的庄子建的比州城都大,那庄子修的有城墙望楼护城河,远远看去还以为到了哪个险关。庄子修的气派,自然是要人去守,所以这些乡绅大族养的家仆名义上是奴仆,拿起刀剑就是兵卒。”

    周昌诧异的说:“本朝律法规定民间不得蓄养奴仆,严禁私藏兵器,他们这么明着违反朝廷律法,地方官不管么?”

    金杨说:“陛下有所不知,不得蓄养奴仆这个规定从太祖颁发出来的时候就是一纸空文。若是地方官去查的时候,那些地主乡绅便说这些是远房亲戚或者长工佃户,就算明知道是奴仆,但没有实证也奈何不了他们。”

    周昌说:“那兵器呢?私藏兵器是要杀头的,这个也管不了?”

    金杨说:“陛下说的是,若是太平年月,这些乡绅大族断然不敢大量私造兵器。可是这些大族都都养了很多铁匠,平时用来打造农具。如今五州受灾,三州闹乱匪,这些铁匠都开始纷纷打造兵器盔甲,地方官被乱匪闹得自顾不暇,也就更管不了他们了。”

    周昌听得有点头大:“又是旱灾闹的,又是乱匪闹的。这两件事不平,朕这个皇帝怕是坐不安稳啊。”

    常太后说:“金杨,那你说说,那些地方大族都养了多少私兵?”

    金杨恭敬的说:“回太后,具体数量奴才也不能得知,只知道有些豪族蓄养几千人不是问题,小一些的也有几百人。”

    常太后转过头对皇帝周昌说:“陛下可曾听到了?金杨在我身边很多年了,办事也很牢靠,他说的还是比较可信的。陛下深居皇城,外面的民生可不能就只听那些外臣粉饰太平。”

    周昌说:“母后说的是,兼听则明。”

    常太后又说:“所以这私军的事情你不让他们养,他们就偷偷养,与其让他们养不如让自己人养。林禾毕竟是我们自己家人,以后林禾做了大元帅,他的私兵可以直接并入天府军,最后还不是都是陛下的私军么?”

    周昌似乎觉得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

    金杨犹豫了一下,说:“奴才还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常太后说:“让你来回话就是要听听不一样的声音,没什么不能讲的。”

    金杨说:“林禾将军此次平乱很受灾区百姓爱戴,而且听说林禾将军在西北军的声望很高。”

    常太后说:“林禾在边关二十多年,如果没有点手段怎么治的住那些当兵的,更遑论北蛮和西夷了。”

    金杨说:“太后说的是,只是林禾将军最得力的军队就是先帝赐名的‘血翅军’,最近有些不好的传言。”

    常太后说:“你怎么吞吞吐吐的,直接说了,说错了陛下和我也不会怪你的。”

    金杨似乎下定决心说:“血翅军的威名天下皆知,可是不管是官员文吏还是军人行伍甚至是平头百姓,都只称呼他们是‘林家军’。”

    常太后眉头一皱,周昌厉声说:“什么?”

    金杨赶忙跪下,焦急的说:“陛下息怒,都怪奴才净说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奴才该死!”

    常太后说:“没事的,你具实禀报没有罪,你先下去吧,后面你要多留意血翅军的动向,皇上已经授权林禾可以招募私军,他招募和训练的情况,你要多打探,不光是要听说,还要实地去看,什么事情都要一字不差的汇报回来,请皇上定夺。”

    金杨磕头说:“太后放心,陛下放心,奴才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受太后教导,做事有分寸,一定不让太后和皇上失望。”

    太后挥挥手让金杨退了下去,转过头拉着面色铁青的小皇帝周昌,说:“喝口茶!”

    皇帝周昌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说话却又犹犹豫豫,斟酌了半天说:“母后,今天朕怕是做了一件大错事!”

    常太后微笑着说:“什么错事?哦!你说林禾组私军的事情啊?金杨是自己人,但他的消息来源不一定准确,林家是我们常家几代世交了,历代先皇也都厚待他们,林禾断然不会有什么不轨之心的。你是天子,一国之主,要有肚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有啊,自古以来只有做错的臣子没有做错的天子,你就记得你是对的,永远是对的,就算是错了,也不能低头认错,知道么?”

    皇帝周昌摸着案几的边上,也不看他的母亲,强忍着听母亲说完,之后半天才嗫嚅的说:“朕知道了,朕会谨记母亲的教诲。”

    说完周昌匆匆喝完了果茶,便推脱还有奏章没有批完,辞别了母亲带了一些常太后强塞给他的点心,坐了御驾往寝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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