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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次,我跟着母亲去参加亲人的喜宴。我们来到了会场,所有参加婚礼的人全部吵吵闹闹的挤在里面。母亲一手牵着我,不断的和周围的人打招呼。就算我看到了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想要去交谈,在张嘴之前我或者他也会被家长拉着离开。
那时候的我认为很无聊,但现在想来,与其说是无聊,不如说那是第一次感到孤独。
后来我发现,这种孤独感逐渐变得越来越熟悉。无论是在班级,还是社团,还是其他的团体活动,那种孤独感从未消失。即使小白和我一起也是如此,因为在团体里,小白不在是我的朋友小白,而是和我关系最好的小白。
所以我讨厌一群人。
——大黑的日记2
成为领队的青年叫松青。
他领着我们彻底检查了这个房间的角角落落,并且确定了几个事实。
一,空气是够用的,所以我们不会憋死。
二,我们不需要食物。很久过去了,没有人感到饿。
三,我们不需要睡觉。没有人感到困乏,疲惫,甚至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从未有过如此清醒的状态。
四,我们无法使用魔法或者斗气
我很好奇我们的身体发生了什么,这很有可能是我们出去的关键。
遗憾的是这么认为的好像只有我。本来我打算提醒一下松青,但是看到另一个人给他建议时他的不耐烦的态度我就放弃了。
这种人多半是极度自信的,就算打算听你的意见也只是为了体现自己是一个善于聆听的人,他最终会用自己的方法否定你的方法。
没必要自找麻烦。我这么想着,牵着小吃继续寻找通风口。
“既然我们能呼吸,那这里就肯定有通风口,只要找到通风口,我们说不定就有办法出去。从现在开始,在场二十人分为五个小组,轮流寻找!”
松青自信的定下了我们的行动方案。
“真的能找到吗?”小白一边叹气一边找,“这个墙我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了,我都快看吐了。”
“少抱怨,多干活。”我以为叫花花,但实际上叫西西的小白的女朋友说。说实话,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上又不靠谱又脑子笨的小白的,大概个人口味不同吧。
说起小白来,他算是我从小到大的唯一的朋友。虽然我住在居民区,但是并没有多少孩子愿意跟我玩,如果说明白一点,我就是那个异类,那个被孩子孤立并嘲笑的人。
有一天我出去帮母亲买东西的时候,一群孩子抢走了我的钱,围着我哈哈大笑。正当我忍着眼泪回去准备找母亲再要钱的时候,小白站了出来。
“你们不能这么做。”他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
“你是谁啊?”孩子王问他,“以前没见过你。”
“我叫小白。”小白用睥睨天下的气势看着孩子王,“我以后要当一名正义的骑士,所以我不许你们欺负他。”
他果断地先发制人,出手如电,然后被一脚踹到,按在地上打。
孩子们兴奋地看着孩子王殴打小白,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悄悄的离开这里,然后走到一栋居民楼,按响了门上的通话装置。
“谁呀?”
“阿姨你好,我是大黑。”
“哦哦,大黑呀,怎么了?”
“阿铁打人了,你快来啊!”我尽量用惊慌失措的语气喊。
我返回现场时,孩子王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坐在路边长椅上,命令其他孩子按着小白在自己面前跪下,小白拼命挣扎,躺在地上拳打脚踢,让其他孩子根本不能靠近。
“让他也跪下。”孩子王打了一个根本不响的响指,指着我。
我很服从的被其他孩子抓住,然后按着头,跪在了孩子王前面。
“不能跪,快打他们!”小白一边跟翻了的乌龟一样挥舞手脚,一边焦急的冲我喊。
“你想要你的钱吗?”他坐在长椅上俯视着我。
“不想。”我回答的很干脆,“那种钱谁想要。”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她母亲的愤怒的吼声直接穿透了整个居民区。
看到不远处的孩子王的母亲,所有的孩子一哄而散,只留下孩子王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长椅上。
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结结巴巴的对孩子王的母亲说:“阿……阿姨,我的钱被……被抢走了。我怕……我妈打我,你能不能问……问阿铁把我的钱要回来?”
“当然可以。哎哟,快起来,你怎么跪着。”孩子王的母亲连忙把我拉了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土。
我哭得更凶了,然后用手指着孩子王。
我看见他的母亲脸色变得铁青。
“阿姨回去会教训他的,不哭了啊”她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转向孩子王:“阿铁!把钱还给人家!”
孩子王哆哆嗦嗦的拿出了钱,交给了还在吸鼻涕的我。
“对不起啊,大黑,阿姨回去一定教育他,不哭了好不好?”孩子王的母亲一边抚摸我的头,一边揪着孩子王的耳朵,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嗯。”我点了点头,吸了最后一下鼻涕,“阿姨,我还要帮我妈妈买东西,我能先走吗?”
“去吧去吧,大黑还会帮妈妈买东西,真是乖孩子。阿铁,你好好跟人家学着点!”
“阿姨再见。”我说完以后,假装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在确信走远了以后,我恢复了正常的走路姿势。
“等一下。”小白忽然冲了出来,拦住了我,“你没事吧”
我看了看他,发现他的手和脸上都有一些伤口,而我只不过是裤子沾了一些尘土。
“你刚才为什么跑了?”我问他。如果他没有跑的话,孩子王应该会更惨。
“不知道,”他挠了挠头,“大家都跑我也就跟着跑了。刚才他让你跪下,还有之前他抢你钱,你为什么不打他。”
“打不过啊。”
“你是打算回来救我的吧?”他嘿嘿的笑着,一脸得意,“我看见你跑的时候还心想‘完了,我被出卖了’,结果没想到你又回来救我了,看来你还是个好人。还好他妈妈来了,不然我们俩就惨了。”
“我叫的。”
一直跟着我的小白停住了脚步,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
“你。你居然告诉他妈妈?你太卑鄙了。”
我没有再理他,只是一个人往前走。
在之后我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啰啰嗦嗦的跟我说了好多东西。
这件事情以后,他便经常来找我玩,后来到中学的时候,我和他分到了一起,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大概是最好的朋友,对我而言。
“喂喂,换班了。”小白拍了拍我,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嗯。”我点了点头,“你真的是一点没变。”
“哈?”
“你还是一样的蠢。”我笑着说。
小白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
我正准备转身走到休息的地方,小吃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哥哥,我好困啊……”
说完她就倒在了我的身上。
不详的预感和困倦感一起袭来。我从未感到过如此尖锐的睡意,仿佛刀子刺进了我的身体里一般,甚至可以和疼痛比拟。
“不是不会困吗?”
这是我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我就再也招架不住睡意,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好像是以前帮母亲买肉的时候闻到过。
“小吃!小白!”
我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我首先确认小吃仍然在我的怀里,坐起来以后,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小吃,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看了看旁边的小白,发现他还在打鼾。看到两个人没事,我松了一口气。
我开始四周张望,寻找味道的来源。
当看到一个墙角时,我感觉一股冷气从头刺到了脚。我张大嘴,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呕吐的感觉从胃里涌上来,但是只是梗在喉咙处不再向前。
墙角有一具……不,只能说是有尸体,那种情形怎么也无法让人认为可以用“具”去比量那个尸体。
正面对着我的躯干已经被掏空了,内脏和血液一起放射状的散落在墙壁和地板上,四肢被很随意的丢在躯干旁边,而脑袋则是被转了一百八十度,被扭曲变形的脖子挂在躯干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个人好像叫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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