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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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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面前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室,墙壁上有一些和门外一样的蜡烛在照明,地上有一层看不清的暗色液体,散发着恶臭和血腥味。地下室的两侧各有一排铁笼子,有的笼子里面有赤身**的人,有的空荡荡的,有的则放着一些不可言状的东西。最中间是一个祭坛一样的台子,台子上有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的雕塑,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具体的细节,但是扭曲和邪恶的感觉扑面而来。

    台子前面的肥胖男人一手提着一把透明的玻璃状的锯子,一手拿着一只人手,正在诧异的看着辉。

    “你是什么人?”蓬说。

    说话时,他脸上的肉会如同波浪一般抖动。

    辉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的场景和酒池肉林联系起来,说是人间地狱更为合适。

    “你是男人吧?”蓬向前迈了一步,全身上下的肉都在抖动,“我正好缺一部分零件,来帮个忙吧。”

    辉没有回答,而是举起短剑指着蓬。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看到辉的剑,蓬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辉举着剑向前逼近,直到走到地下室中央,他才看清这个巨大的雕塑是怎么制造的。

    这个巨大的雕像,是用人的尸体硬生生的搭在一起建成的。每一具尸体都被掰成了极度扭曲的模样,表面附着一层冰一样的东西。

    辉看着这个巨大的东西,整个身体里都充满了愤怒,剑柄都快被捏碎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辉举着剑,离蓬越来越近。

    “当然是为了艺术了。”蓬笑嘻嘻的说。他笑的时候,脸上的肉会挤成一团,让人分不清五官的所在地。

    “艺术?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叫做艺术?你这个混蛋!禽兽不如!”辉想骂的再狠一点,可惜他的骂人辞典实在是有限。

    “对,就是艺术,你们凡人所不能理解的艺术!”蓬用朗读一般的声音说,双眼中流出的眼泪顺着肥肉褶子流的满脸都是,“你们看不见吗?看不见她的美丽吗?她是那样的温柔,告诉我该怎么在这个世界上寻求真正的美。啊啊啊啊啊,好难过,为什么你们不懂呢?”

    “我问你,小吃在哪里?”辉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杀他,否则会连累赤和小艾。

    “小吃?”蓬不住地抹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就是……”

    辉还没说完,他右手边的一个笼子里忽然响了起来,里面的人在不断地敲打着笼子。

    “你是小吃?”辉急忙凑了过去,蹲下看着笼子里的人。

    里面的人点了点头。她**着身子,身体上布满了伤痕,手脚的肌腱已经被割断了,两只眼睛紧闭着,眼泪混着血一起流了出来。

    “你是小吃?”辉又问了一遍。

    小吃点了点头,张大了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你的舌头……”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愤怒的感觉在全身涌动,伴随而来的,是无法阻挡的杀意。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银色的斗气开始在他身上流淌,手中的暗红色短剑也裹上了一层银芒。

    “你这种渣滓,不配自称贵族!”辉没有再压抑自己的愤怒。由于失去了盔甲的束缚,斗气开始呈螺旋状缠绕着辉,整个人仿佛天神降临一般。

    “贵族?”蓬歪了歪脑袋,“我不是贵族,是艺术家哦。”

    辉没有再多说,身影一晃,已经到了蓬的身边,裹着斗气的短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银色的弧形。

    就在剑即将斩到蓬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忽然从蓬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一扇冰盾瞬间在蓬的面前展开。辉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只是距离实在太近了,无法再改变招式,干脆心一横,更加用力的斩了下去。冰盾随着辉的一击破碎了,蓬虽然靠着冰盾挡下攻击的时候进行了后撤,但是还是被辉剑芒斩中了。

    辉皱着眉头,用斗气蒸掉了剑上的油脂。蓬比想象中要弱,但是他有点怀疑手里的短剑就算完全刺进去,也不一定能伤害到蓬的内脏。

    蓬笑嘻嘻地看着辉,丝毫不在意肚子上的伤口。

    “呐,小兄弟,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蓬边说着,手里出现了那把透明的锯子,“想要完成伟大的她,我还需要一个男人,你有兴趣吗?”

    辉没有说话,再一次向着蓬发起了冲锋。在狭小的空间里,就算蓬的魔力再雄厚,魔法再强大,他也绝对不可能能击败辉。威力巨大的魔法的发动是需要时间的,而瞬发的魔法又无法对辉造成威胁,形式几乎是往辉这边一边倒的。

    面对冲上来的辉,蓬笑嘻嘻地放出了三道冰盾。

    看着蓬的笑容,辉感觉更加的火大了,剑上的斗气又加强了几分。

    “一鼓作气把他斩杀吧。”辉正在心里想着,却突然在背后感到了魔法的波动。

    不只是背后,四面八方全都有魔法波动。

    辉忽然想起来地上的那一层液体,完全可以当做冰系魔法介质。

    “要完蛋了吗?”辉苦笑着想,“那至少带着这家伙一起上路。”

    他完全放弃了防御,集中精神,将所有的斗气集中在了短剑上。由于斗气太过庞大,剑身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但还是勉强承受了下来。

    蓬看出了辉的想法,脸上露出了恐慌的表情。他本来的打算是自己硬接这一次攻击,然后靠偷袭来重创辉,完全没有想到辉会直接采用这种同归于尽的办法。

    “如果大哥在就好了。”在短剑碰到冰盾的那一刻,辉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出现了这一个想法。

    短剑轻易的击碎了三层冰盾,刺入了蓬的身体。

    “爆!”

    辉咆哮着,发动了短剑里的所有斗气。一个狂暴的银色漩涡以短剑为中心,在蓬的身体内炸裂开来,转眼间就吞没了蓬。

    不知为何,蓬最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

    “可以了。”辉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背后的带着寒意的魔力了。那是几只巨大的暗红色的冰刺,显然是靠地上的液体做出来的。

    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吗?

    要和我爱的所有人告别了吗?

    还是有点不甘心啊,就这么死掉。

    那么就让我,再垂死挣扎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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