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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cd城外平原。
张燕、甘宁带着士兵巡逻营寨,虽然被大军包围,不过士气不减,见此,总算安心回帐。
“军师,陛下何时归来?”巡营归来,甘宁直接了当问道。
“怎么?想念陛下了?”看着甘宁、张燕两人凝重的神色,李儒放下手中书籍,轻笑道。
很随意地坐在李儒对面,甘宁猛灌了一口水,嗤笑道:“此时此刻,难道军师就不想念陛下?”
李儒还没回答,张燕便紧接着道:“如今近十万大军虎饲在外,要是陛下不在,咱们毫无胜算。”
“那张将军,你想怎样?”微微沉默,李儒看着张燕,语气带着逼迫。
甘宁很早就跟随赵天亮忠心耿耿,毋庸置疑,可这个张燕不同,半路出家,贼匪出身,在如此重压之下,被人收买了去,也不是没可能。
“军师这是话里有话啊,不过不管军师何意,不管陛下能不能及时赶到,张某都会死战到底,这是张某的底线,若是军师不信,张某也没办法。”张燕很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李儒话中的质问怀疑,不过依然面色不改地淡淡说道。
“我说李相,大战在即,你却怀疑自家兄弟,有些过分了啊?”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一圈,甘宁大大咧咧道。
“两位将军多心了,李某只是想听听二位将军的意见罢了。”一笑而过,仿若一切都未曾发生。
“别扯那些没用的,李相,是你让咱们困守营寨的,现在陛下不知在何处,你若不想出个办法,咱们这些人战死于此没什么,可坏了陛下的大事,老子下了地狱都得把你撕了。话说回来,据城而守多好,哪像现在这般被动!”甘宁对于李儒慢吞吞的样子很不满。
“人心不稳,若是据城而守,可谓内忧外患,防不胜防,远不如城外设寨来的好。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儒却也没什么妙计帮助二位破敌,不过两位将军也别急,二位怎知陛下如今就不在这附近?说不准陛下正站在某处观察着二位将军呢!”说完,李儒重新捧起了自己的书卷。
虽然发出了消息,可营寨被围,根本得不到回信,此刻的李儒也不知道赵天亮究竟来没来,不过相比于张燕、甘宁两人的急躁,李儒就要镇定的多了。
其实李儒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营寨外围,蜀中大军营帐。
“被团团包围,粮草将尽,又无外援,却不见寨中士卒有丝毫恐慌错乱,当真是一支难得的精锐。”作为一军主将的张任,回想着刚刚巡视的情况,由衷感叹道。
“张燕、甘宁二人也的确了得,武艺高超、忠心耿耿更兼有统帅之才,着实难得。”下手首位,白胡子白头发的严颜抚恤赞同。
接连几日,虽不曾直接交锋,可斗将却斗了好几场,有一次严颜老头差点没让甘宁削掉脑袋,不过老人家也不记恨,反而对其越发欣赏,甚至数次前去劝降。
“两位将军皆是我蜀中人杰,不逊色于任何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同样是白发苍苍的许历拄着拐棍,笑呵呵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许历,刘璋最信任的人,也是蜀中世家联盟的首领,在整个益州,威望极高。
“许老有何高见?”张任认真请教道。
老人家轻易不说话,若是说话必然不是小事。
“如今我大军围困大赵营寨已有三日,为何迟迟不攻?”老头的话音中带着质问和不满。
“瓮中之鳖,待其粮草耗尽,自然便会出来投降,何故徒损我军将士性命!”张任答道。
“糊涂!张将军以为张燕等人粮草耗尽,就会出来投降,这有何依据?难道将军没见到对方决绝的态度吗?而且宁愿耗死在那儿也不突围,张将军不觉得有蹊跷吗?”老人家顿了顿手里的拐杖,极为严肃地说道:“对方是在等援军,你知道吗?”
“援军?许老您糊涂了,哪来的援军?”严颜笑道。
“哼,援军可未必就是大军,他们是在等大赵皇帝赵天亮!”许历重重地说道。
严颜有些不屑道:“就他一人,来了又能如何?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一人能如何?他一人就能抵得上千军万马!”那日赵天亮锤破城门,马踏cd,许老头是亲眼见证者,老人家深知赵天亮的厉害,那种强大足以匹敌一支军队。
是故,老人家非常希望在赵天亮没回来之前,解决掉面前的赵军,希望以此逼退赵天亮,只是没想到,张任、严颜二人居然和赵军耗上了,老头很生气,故而特意跑了过来。
“老人家,过了吧!”张任也有些不满了。
就算他再厉害,能敲碎城门,可若说能抵挡自己十万大军,张任是万万不信的。许老头明显是被赵天亮吓破了胆,没有了准确的判断。
“好,暂且不说赵天亮,但是你二人在此这么耗着,你们知道十万大军每日消耗掉多少粮草吗?你知道那是多少蜀人省吃俭用挤出来的吗?你们就这么糟蹋?”老人家很精明,换个角度再劝,立马让张任、严颜二人无言以对。
的确,若这么继续拖着,耗财耗粮,毫无意义。
“老将军,您再去劝降看看,若还是不成,咱们就强攻。”许老头的话让张任心中惜才与损耗的天平发生了最后的偏离。
远处山崖之上,赵天亮与黑龙卫肃然而立。
“陛下,大军围攻了,咱们赶紧下去吧,否则甘宁、张燕两位将军可就危险了。”管亥的视力远不如赵天亮好,只能看个大概,只是不用看,光听那回荡不绝的喊杀声,都能知道战况之惨烈。
“再等等,让朕看看甘宁、张燕的水平。”赵天亮微微摇头,他看的清清楚楚,营寨中自己的将士们频频出现伤亡,可赵天亮不得不狠下这份心,只有浴血的军队才能真正成为铁军,相反,过于依赖自己,无论是对于将领还是对于普通士卒,都是没什么好处的。
“甘将军,还能顶住吗?”敌军的攻击暂停,两人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聚在一起。
“哈哈能有什么事?就是身在营寨中,杀的不痛快!”甘宁大笑,传遍营寨,立马让衰减的士气提升不少。
“有心了!”拍了拍甘宁的肩膀,张燕只吐出三个字。
“老张,你说陛下不会出事了吧?”如此关键时刻,陛下居然还未到来,要么是没收到军报,要么恐怕真的是出事了,赶不过来了。
“陛下的神威,你我都是亲眼见过,亲身领教过的,张某是不相信那么强大的陛下会发生什么意外,估计是没收到军师的消息。只是,甘将军,咱们为将之人,统帅大军征战沙场,博取功名富贵,这些靠的是咱们的本事,要是都依赖陛下,岂不受之有愧?”相比于长期庇护在赵天亮羽翼下,习惯了赵天亮强大的甘宁,对于这些事,半路出家,一直都是自己苦苦挣扎的张燕自然看的更明白。
“唉!甘某真是糊涂,多亏张兄点醒,受教了!”张燕一番话让甘宁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好了,你先歇着吧,老子要去那边守营寨去了,也让陛下看看老子的强大,就是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看到了。”说话间,甘宁已经走远。
“军师,现在您让我跟兴霸说这些还有用吗?”看着甘宁远去,张燕对身后的帐篷淡淡说道。
今日敌军只是试探攻击,却也把营寨的底摸得差不多了,明日必然是狂风暴雨般不间断的猛烈攻击,若无援军,营寨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会没用?张将军,可别小瞧了咱们的陛下,你这一生也算波澜壮阔,识人无数,但咱们陛下这种神人,你可见过第二个?”
看着张燕摇头,李儒笑道:“所以,非常人做非常事,陛下做事更是不能以常理度之,你认为陛下赶不回来,可陛下真的就赶不回来吗?”
“若是陛下到来之时,将军却已战死,岂不可惜?”
听着李儒安慰的话,张燕本能地不太信,可心中却又升起了一缕曙光,是啊,陛下那种神人,怎能以常理度之?
虽然缥缈,看似不可能,但未必不能实现,因为,陛下本身就是奇迹啊!
一瞬间,张燕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心中又充满了希望。
张燕在心中狠狠地对自己说道。
将是兵的胆,张燕的精气神就是全军的士气,如今士气大振,李儒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到营帐。
走回营帐,笑容敛去,李儒心中在默默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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