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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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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的上京城分为个三个部分,分别是外城、内城和皇城。

    皇城坐落正中被青鹞大街穿南朱雀、北玄武二门而过,玄鸟大街穿东青龙、西白虎二门而过。青鹞、玄鸟两条大街也是唯二贯穿整座京都的街道。

    上京内城以青鹞大街为界,东面六部衙门、京兆府衙门、御史台等机构;西面则是位高权重的勋贵、大臣的府邸以及司天监和终南观。

    外城则被分成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各自的坊市。南区的住户非富即贵,同样南市所受卖之物也多是天南地北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等。而西区、北区大多是小地主、小士绅和普通百姓的居住处,人口众多。

    整个京都最繁华热闹的,也同时最鱼龙混杂的则是东市。这里是天下财富的集散地,城门处每天都车水马龙,无数怀揣着发财梦的人前仆后继的奔向这里,有来自千里之外金发碧眼的胡人的胡人,有来自其他三国操持着各种方言的商人,更有无数来自全大秦的贩夫走卒、下九流之人。可以说在上京人眼中,所有外地人不是土鳖就是穷鬼。

    但繁华的背后往往也充斥着罪恶,同样无数或心怀不正或想铤而走险或想不劳而获之辈也隐藏在这繁华东市的阴影中。

    ……

    陈重没有再让两位哥哥牵着,而是非常兴奋的走在前面,然后发疯的在人群中跑来跑去,陈述兄弟怕出事也赶紧跟上,其余人也都跟着跑,惹得一片惊呼和喝骂。

    来到这个世界五年了,对周围环境的陌生让他一直都有一种恐惧感和不真实感,很多时候从梦中醒来他都会给自己一巴掌,疼痛让他可以感觉到一丝真实,他甚至怀疑过被什么邪恶科学家绑架了或者像楚门世界一样活在戏里,也许外面正有无数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于一个从事过多年特工和间谍的人,一个习惯于隐藏自己的人,这种怀疑带给他严重的不安,他曾经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月不出门,也曾疯狂的在王府中寻找一切可以隐藏监控的地方,他也试过用汉语、英语、日语、韩语甚至是网络用语不断的试探着周围的人,却一无所获。

    陈重疯跑了不知多久,随着兴奋劲儿的消散,才慢慢的停了下来。站在人声鼎沸、噪杂的大街上陈重心中却一片安宁,那股子从他一来到这个世上就存在于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在这天下最富饶的上京,在这上京最繁华的东市,在东市这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他感觉到了,感觉到了那久违的真实感和存在感,这是和疼痛所带来的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这晴空万里的夏日,阳光为身边的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光。陈重闭上眼睛仰起头,伸开双手想要拥抱这阳光,随后他有些无奈的放下手,睁开眼睛,砸了咂嘴,因为他太矮了。

    “小…小…五,你没事吧有没有被被碰到,”陈述气还没喘匀就先关心弟弟。

    陈应吼道:“你发的什么疯啊,乱跑什么啊,这么多人这要是万一出个意外怎么办。”

    “好了,你吼什么,小五才五岁,第一次出府难免新鲜。”陈述呵斥了陈应一句,又对陈重说道:“小五,以后可不能自己乱跑了,知道么?这里坏人太多,小心把你拐走了,这样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父王和哥哥们了。”

    陈述、陈应兄弟被这一通跑魂儿都快吓飞了,天知道小五那对儿小短腿是怎么跑那么快的,还整整跑了一个时辰,绕是以他俩从小习武的身体都有点受不了。

    陈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大哥、二哥。”

    陈述笑道:“嗯,小五真乖,大哥……”。

    话没说完,陈述突然住口,面露惊诧。

    “你说知道了大哥?”说完又看像旁边目瞪口呆的陈应道:“小五说的是大哥、二哥?”

    陈应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嘴里一直“我…我…我的”也没说出我什么。

    公子庆之有些鄙视道:“你俩有病吧,谁家弟弟不叫哥?至于么”?

    “你知道个屁呀!你知道我这当哥哥的有多惨么?”陈应略有些悲伤:“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倒霉的哥了,亲妹妹觉得自己慢了一步是当时让着我,不叫哥不说还总让我报一让之恩,亲弟弟从小就没搭理过我。”

    “呃…”

    陈重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年他连自己的存在都怀疑,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兄弟。整座王府他也就叫陈泽一声父王,说几句话之外,就没正经搭理过谁,就连吃饭也大多是开小灶。

    “呼…呼…我的亲娘咧!你们这是都疯了么?”赵纯气喘吁吁的抱怨道,才将将跑过来。

    由于大秦的勋贵一大半都是武功获封,加上二十年来袭爵考核越来越严格,所以对袭爵有念想的,或是想将来挣得封爵的勋贵子弟也都大部分从小习武。

    但这大部分中不包括赵纯,他上面有个长他十岁的亲哥哥文武双全,甚得陛下喜爱,以坐到七品殿前士卫,儿子也都两岁了。可以说赵纯以承爵无望了,再加上从小体弱,又是幼子,父母溺爱,所以才有如今的体型。

    众人见赵纯气喘如风箱一般,腿不住的颤抖,就像要站不稳了似的,一阵哈哈大笑。

    “笑…笑个屁呀”

    “哈哈哈”

    陈重也想乐,但终归是因自己而起,便向前一步对众人作揖道:“都是陈重顽皮,累得众位哥哥受累了”

    众人忙还礼。

    “五公子严重了”

    “不敢不敢。”

    ……

    陈应还沉浸在哥哥的兴奋中,大手一挥说道:“走走走,今天本公子请客……”话还没说完就听陈述幽幽的说道“你还有钱么?”

    “……”

    摇了摇头头,陈述说道:“好了,还是我请吧,东来酒楼。”

    “好”

    “大郎爽快!”

    众人一面走一面笑闹不停。

    热闹的街道,叫卖声不停。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正宗的蜀锦,假一赔十了啊。”

    “西楚的屏风,五十两拿走了啊”

    “来自西夷的琉璃杯,数量有限,欲购从速了。”

    “duang、duang、duang小老儿祖传的硬功夫,各位上京的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陈重五年来第一次出府,看着什么都新鲜,都要驻足看看。看到这一群穿着富贵的少年公子停留,商家也喊的更卖力了。

    “大爷,进来玩玩吧”。

    “……”

    陈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加快了脚步。

    打打闹闹间,众人便来到了酒楼,陈述看着犹亦未尽的陈重,略一沉吟:“你们先进去把菜点好,我和小五在逛逛。”

    陈重笑了笑:“好,谢谢大哥”。

    陈应爽快的答应道:“行,速去速回啊。”说完便招呼着众人进了酒楼。

    陈重二人继续逛着,此时街道两边不止有商家、卖艺的叫卖,打架的、谩骂的,还有不少年龄不一的乞丐在乞讨。正走着,突然从街边跑来个小起乞丐端着一个破碗不断弯腰行礼。

    “好人有好报,公子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陈述看着眼前年龄和小五差不多大,缺了条胳膊的小乞丐,没有犹豫便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碗里。

    呼啦啦,这块银子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街边不管是成年乞丐还是小乞丐都像二人围了过来。

    “公子行行好吧”

    “赏点吃的吧公子”

    ……

    陈述哪见过这个阵仗,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被吵的心烦意乱,火气一起便一脚将一个凑的最近的乞丐踹了出去,大吼一声:“滚。”

    乞丐们如同来时一样又呼啦啦的四散而去。

    “没吓着吧,小…”

    噪杂的大街上传来一声惊恐的吼声。

    “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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