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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舌尖上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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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朝霞从东边向整个世界蔓延,带着暖意,微红像油画涂抹在天空,淡黄色的太阳在云中浮起,森林里的已漂起了一层浓浓的白雾,淡淡的金光洒在上面,唤醒了无数的飞鸟。

    洞口的巨石没有堵上,浓白的雾气随着晨风吹入洞口,姜盘揉了揉眼睛,醒了。

    淡淡的雾气在身边缭绕,轻扭两下胳膊,左边胸膛的伤口位置已经结痂,但用力一按还是有些痛楚,好在今天是雾天,不宜狩猎。

    休息一天吧,反正今天是雾天。

    姜盘难得的再一次躺下,在心里想到。

    抬头向洞外看去,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酋长,只有一闪一闪的红色火苗在蹿腾,应该是部落里的女人起来烹制早饭了,不过这时间,也太早了些。

    姜盘动了动鼻子。

    今天的雾气味道似乎有点特别,浓浓的水汽里还夹杂着一股肉的香味,又不像是烤肉的芬芳,淡淡的蔬菜在空气铺垫开,像一只小猫的爪子不断挠着姜盘饥肠辘辘的胃部。

    还是睡觉要紧,姜盘翻了这个身。

    昨晚黑角龙的肉可吃了不少,睡了一晚上肚子里还有些存货,想想昨晚吃的烤肉,金黄的油脂在篝火上吱吱作响,还是真好吃……这香味,我受不了了!

    姜盘对自己的催眠失败,用力一拍兽皮坐了起来,左手牵扯到伤口,痛的呲牙咧嘴。

    捂着胸膛,姜航直接朝洞外走去,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浓雾当中烤东西。

    拨开浓浓的白雾,竟是酋长蹲在篝火旁。

    半蹲着的姜航似乎没注意到姜盘,浓白的雾气化作水珠挂在眉毛上,姜航摸了把脸,手握一把宽大像扇子的树叶慢慢扇动火苗,专心致志。

    而火苗上是五个用树枝吊起来的罐子,虽然罐子上盖着木板,但诱人的香气仍止不住的从罐子里溢出。

    越靠近,越是香气扑鼻。

    姜盘舔了舔舌头。

    这是什么?

    他没见过黑色的圆罐,也从来没闻到过如此犹如的香味,浑身的汗毛都微微舒张着,似乎沉醉在这浓郁的香味当中。

    陶罐上的汁水在翻滚着冒泡,激荡出浓重却不刺激的氤氲,姜航估摸了下时间,掀开木板,撒了一点蘑菇下去。

    从朽木上找到的蘑菇无人采摘,个个硕大饱满,被细细切碎撒在罐头汤汁上,还有姜航大早上从树林里偷来的鸟蛋,被打碎的蛋白在陶罐里浮沉。捡一根树枝细细搅拌了下,带着雾气的香味把他眼睛都迷花了。

    枫树和桦树的枝叶在春天是甜的,加入一点能很大的提升汤汁的味道,原始的新鲜材料食材就算不用鸡精,也能发挥出极大的鲜美味道。

    用削去树皮的树枝沾了一点汤汁含在嘴里,姜航忍不住微微闭眼。

    他知道鲜这个味道,却是第一次品尝的那么久。

    温润的汤汁入喉,浑身每个细胞都在雀跃。

    “咕噜咕噜——”

    回过头,姜盘在目光下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

    “嘘——”

    姜航将中指放在嘴边,美食是需要安静的。

    姜盘用力点了点头,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陶罐。

    转过头,姜航把嘴里的树枝抽出来,又在陶罐里搅拌了两圈。

    浓白的香气浮沉,和雾气交融。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姜航皱眉回头,眼神带着质问。

    姜盘一脸无辜的摊开双手,这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在他身后,站着大批从洞口被香味吸引的族人。

    他们一个个眼睛盯着陶罐,炯炯有神,即便部落里年纪最大的女人也一扫将死的浑浊,双目里爆发出求生的光芒。

    姜航压低声音,“别急,再等一会。”

    翻滚的汤汁明显已经可以喝了,但是距离最鲜美的味道,还有一段时间要熬。

    就像泡面前的三分钟,等待,可以将美味发挥到极致。

    族人们咽了口唾沫,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食物还可以这么煮,单单是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两丝香气,已经能够想象到罐子里的汤汁在味蕾上绽放的绚丽了。

    从沉默变成了焦急,族人们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起跑线上的高手,蓄势待发。

    姜航同样咽了口唾沫,劳累了一天的乏力感渐渐传来。

    等到罐子里的热气再一次顶开木头时,姜航终于深吸了口气,“可以吃了。”

    他率先用树木纤维拧成的绳子提走一罐陶器,强烈叮嘱,绝对不可以把陶器弄碎了,否则就被处罚饿上三天。

    族人们肃然,这是酋长第一次下如此严肃的命令……这种神奇的器物竟然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其实在他们心中,即便酋长不说,他们也一定会万分小心。

    姜航提着罐头,一个人跑到了山坡上,在浓浓的雾气里,迎着朝阳,用自制的木勺舀了一口。

    凶兽肉质的浓香,枫糖的甜味,大块白嫩的萝卜,还有浮在表面煮出来的黑角龙油脂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味道,就算是烫到了舌头,姜航也不舍得吐出来。

    先呷一口汤,再大口吃肉,最后抱着温热的陶罐,仰头而下。

    热汤像股直线通到腹部,在姜航背上烫开一条火辣辣的热汗,凶兽血肉比什么补品还有有用,热汤在胃里翻滚,酣畅淋漓。

    半躺在山坡上,看着空空如也的陶罐,张嘴打了一个饱嗝。

    昨夜的乏力在身上已经一扫而空,姜航感觉自己又活了。

    他一个人就消灭一大罐肉汤,剩下四罐肉汤,部落里还有三十多个族人,肯定不够喝。

    果然,等他从山坡上下来的时候,部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篝火烧过的残骸到处都是,所幸一个陶罐都没有碎,没有木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滚烫的肉汤吃光的。

    族人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砸吧着嘴巴享受口腔内仅存的余味。

    只剩下几个小孩还捧着罐头,将头探进去,用舌头贪婪的舔噬着残留在罐子里的汤汁。

    鲜,本来就是肉的味道,配上采摘下来的蘑菇和白萝卜,还有鸟窝里的鸟蛋,更让族人们爱上了这种味道。

    看着隐约从浓雾里走出来的姜航,族人们懒散的靠着树干,“酋长好。”

    “你们想不想喝到更多那样的汤?”

    姜航第一句话就让族人们精神了起来。

    “那就去找更多的黏土过来,找到后,我教你们怎么制作陶器。”

    励瞪大了眼睛,“酋长,你是说这个能在火上做出美味食材的东西,是你用黏土做成的?”

    励手里还捧着陶器,轻轻一敲,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吓了一跳。

    昨天还是软糊糊的黄泥,怎么过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变的和石头一样坚硬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酋长果然会巫术,昨晚看酋长扫兴的模样,他还以为制作失败了呢。

    “是的,等你们找到黏土,我就教你们如何制作陶器。”

    姜航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部落中的成年男性拉着女性已经冲出了浓雾。

    他们要去女人寻找到黏土的地方,带回更多的黏土来,只要找到更多的黏土,那就是意味着更多美味的肉汤啊。

    朝阳渐渐升起,晨风驱散了浓雾,姜航看着洒下一定金光的方向舔了舔嘴唇,汤汁的香味还在胃里翻滚。

    嗯,晚上还喝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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