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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会显得我没良心。”说出这句话时，梅里的表情不愉快。
“你在意这个……”
“也不是。”梅里无意义地回应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该聊聊祁莎？
弥芙就不用了，莫灏都快死了还揭他伤疤，也过恶毒了。
“我下午向祁莎确认过，你就是一心想复仇的女1号吧？”莫灏的心情似乎很放松，竟然还能打趣她。
梅里不禁感叹莫灏的心态之好，或许还胜过她也说不定……
“别这么说，别扭。但我的确想复仇。动机是无聊，可你也没时间批评我吧？不如和衷心的手下们聊点别的？”梅里认识莫灏的时间才多久，柯昕又认识他多久了。而且看柯昕的样，才像是有话要说的那个。
莫灏依旧闭着眼睛。他似乎很疲惫的样，就这样摇摇头，“我早安排好了。”
眼见着目标转移失败，梅里只能蹙眉听莫灏说下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游风会在一个月内给你答案。”莫灏突然说。
“你什么意思？”梅里可不记得问过游风什么。
“我余下的势力足够覆灭五帝组织，况且我和它的关系，也一向不好。就当是顺水人情了。”莫灏说出这句话时，柯昕已经绝望地抓着医生的肩膀，一遍遍求他再想想办法。
“柯昕，够了。安静点，我才会安宁。”莫灏温和地看她一眼。
柯昕便坐到地上，捂头不说话了。
“我都没为你做过什么……”梅里的声音是空洞的，思维却在快速运转着。她想起祁莎的那句话，还有那个形容词
烂好人。
“是啊，为什么呢？大概因为你是好女人，而我喜欢幸福的结局？”莫灏想笑，可他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梅里心里别扭得很。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莫灏的那句对不起，还有他歉意的表情。
祁莎也是，总要拜托她高难的事！
信任人是多困难的问题，可是……可她已经想试试了……
想试试好好和莫灏相处，可他却要不在了。
似乎总是这样。
她一旦对某个人的态改观，不是这个人离开，就是她要离开。
总是这样……
身边男人的呼吸越来越轻，梅里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梅里看着莫灏的侧颜，突然觉得这名充满故事的男人，就要离开了，有些舍不得。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不出口。
她一点不了解莫灏……
梅里咬咬牙，目视前方。她不想再看着莫灏。
几十名保镖都围上来，他们有的身上带血，有的满头绷带，此时都低下头站成了一拍，仿佛他们在举行一场隆重的送葬之礼。
“梅里，做个幸福的女人吧。”莫灏突然睁开眼，那双被睫毛半掩着的浅色眼睛，露出温柔的神色，“这可是你的朋友卢梦的愿望。”
梅里呼吸一窒，猛然瞪向莫灏！
不要这么说。
不要用这种表情，说出和卢梦同样的愿望……
那是卢梦的愿望，别说得好像你的愿望一样！别以为你夸我是好女人，我就能原谅你剽窃她的愿望！
梅里突然很气愤，她不想把这名男人和她心灵一隅的卢梦重叠到一起，可他们的语气偏偏那么像。
莫灏见梅里不回答，也不在意。
他的呼吸渐渐微弱，却在即将倒下的时刻，看到身边女人盈盈而落的泪水。
她在难过什么？
这是莫灏停止呼吸前，最后的想法。
梅里下意识地接住莫灏。明明她怀抱中的是一名男人，给她的感觉却和卢梦一样是那么熟悉的冰冷、苍白的轮廓和闭上的眼睛，也都永远不会恢复原样。
可卢梦没能活下来，是因为梅里失手杀死了她。
她亲手杀死了她，因为她们不能一起活下来，只能活一个。
如果莫灏能活下来，那么……
如果能让卢梦活下来……
梅里的脑乱了，她甚至搞不清自己是在想卢梦还是在想莫灏，就突然抽出军刀，在柯昕哀恸的哭声中，狠狠在莫灏的左右手腕划上两道！
血瞬间流下来，梅里跪坐在莫灏身边，拆掉手臂的夹板，开始按压他的胸口。
也许他还不会死。
也许她该救他。
这个男人用他最后的时间许诺，为她铺，就像一个烂好人。
她应该回报的……
回报不了卢梦的这份感谢，就回报给他好了。
这样做，才是对的。
保镖们一开始都惊讶于梅里为何损伤莫灏的遗体，可当她为莫灏放完血，又开始做人工呼吸的时候，都像魔怔了一样，一直盯着莫灏的眼睛。
每个人都希望奇迹能出现，每个人都觉得在场的这名男人，命不该绝。
“心跳恢复了点儿医生，备用血包有吗？”梅里抽空询问一句，就继续为莫灏做人工呼吸。她的手法非常标准，且迅速。
“没用的，没用的。即使换血，毒性也侵入内脏了。如果还有解毒剂……”医生喃喃地说。
柯昕见他没反应，就迅速跑到悍马里拿医药箱。
梅里接过血包弹了弹，让柯昕拿着，自己借着车灯的微光扎入莫灏的右臂，又将右手腕的血流止住。
可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都说了，没用的……”医生也坐在地上，柯昕哭红的眼睛眨了眨，满怀绝望地看着梅里。
渐渐的，梅里也停下手，即将放弃……
“给我继续！”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声，梅里知道是游风，就没多说，继续为莫灏做人工呼吸。她脱臼过的右臂被左臂压着往下按，已经感到刺痛了，却是哼都没哼一声。
游风手提一个保温密码箱，边跑边按上指纹，又在弹出的表盘上输入密码。
医生看到保温箱里的蓝色液体，立马就精神了。他站起身抢过液体注射针，颤抖着手要挤出一部分。可他的手因为过激动而摇晃，那玻璃做的注射针在他紧张到汗湿的手上滑下来，在众人瞪大眼睛的惊骇目光下，又被一只纤柔的手接住。
“几毫升！”梅里接过针管就问。
“六毫升！”
梅里迅速挤出两毫升的液体，扯开莫灏的衣领扣就往他颈上扎！那堪称狠戾的动作吓得医生脸皮直抽，却见梅里手稳稳地推入液体，又丢掉针剂，瞪着医生，“怎么样？”她问。
医生张着嘴巴点点头，“完美。”他在评论梅里的手法。
“我问这做法有用吗？”梅里的声音变得气急败坏她开始觉得这医生是庸医了。
“没问题。”这回是游风回答的。
梅里按了下莫灏的颈动脉，确定他体征恢复平缓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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