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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公叫于云峰，从前因为打架没少往里搭钱，随之而来的好处就是，大家都知道他打架厉害，水塘村的人没谁敢招惹他，只是最近几年消停了，变得老实起来，大概是家里的钱让于有江都给败没了，没钱穷了，人也就变成秋后的茄子，蔫吧了。
老婆婆冲外边喊，“快，给董家打电话，让他们家人过来。”
又听到门上锁的动静，他们把门给锁死了。
三年间这个门始终是锁着的，也只是最近，于家人以为我的心真的收敛了，这才把锁头撤下，今天他们又明白，这是个错误，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能被驯服。
婆婆在门外喊，“睡，睡死你，一辈子你都别想出去。”
又是于凤的声音，她抢过钥匙，把门打开，把她妈推出去，然后关上门，于凤坐到我身边，“我不信你说的那些，那些都不是真的，对吧？”
当中众人的面，的确是我的一时气话，可也是真的，我是有过一夜情，并且也真的不认识那人是谁。
于凤有点简单，她什么时候才明白，我是个复杂的人，也是个可怕的人。
不知道要怎么对她解释，骗她，不忍，如实说，也担心她心里承受不起。
“那天我告诉妈，你和曾旭见面了，我是担心，你和我哥之间会有隔膜，你别多心，我永远都希望你们好好的。”
门开了，是老婆婆进来，把于有江也推进来了，婆婆指着我，对于有江说：“看着吧，她都承认了，你还不信，你有什么不信的，当妈的还能骗你，她就是个婊子，让那个姓黄的把她给玩了，反正她也是个婊子。”
我翻身要起来，还是忍住这口气，一动不动。
于有江还是什么不说，恩恩啊啊，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婆婆替他着急上火，我也替他上火，这样的男人，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凤急了，上去，“妈你说什么，哪有你这样的，哥怎么办，哥还没孩子呢。”
婆婆急眼了，推于凤出去，把于有江也推出去了，然后坐在刚才于凤坐的地方，拿手掐我几下，“你别装，知道你没睡，你听好了，知道你心早就飞了，我们于家庙小，装不下你这尊菩萨，你想走，行啊，不过呢，这三年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你总要替于家办点什么吧，听着，你只要去跟那个姓黄的睡，你就自由了，想走就走，怎么样？”
我哈哈笑起来，翻身做起来，胳膊抱住她的肩膀，“妈啊，我的好妈妈，我不走，你赶我走，我也不走。我就是于家的媳妇，是您老的媳妇，往后我还要给您生个儿子，给您养老送终。”
“滚，你给我滚，你个不要脸的。”她急忙把我推开，“生什么孩子，不许生，生了也是野种。”
“妈，我不会给那个姓黄的睡，要是睡了，有江他就不喜欢我了，您说呢？”
“，你不要脸，你又不是没睡过，还差这一次两次。”
“当然差了，玩我的那个男人，床上猛啊，那个姓黄的，不行，您老人家也是女人，这么多年，你比我明白的啊。”
“不要脸，我给你玩命。”她气得往我身上吐唾沫，扇我耳光子。
我抓住她胳膊，跟她撕扯起来，“妈呀，这种事没抓着，就是干净的，您老年轻的时候被别人弄多少次，谁知道，您说呢？”
婆婆差点背过气，那双抓住样的手，用力揉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担心她出什么意外，我才把她搀起来，用力把她按在床上，“您别怕，我不会走的，永远也不会，我还要在这里照顾您的日常起居呢。”
她胸口闷气，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能感觉到，她其实是在比划：滚，快点滚。
让我滚，我是要滚的，可是，这三年给我造成的伤害是一辈子的事，这些岂能用一个滚就一笔勾销。
晚上五点左右，我的那个叫亲妈的人总算出现了，三年时间，她竟然没来过。
三年，听起来真好笑。
我只是听人说，他们都搬到城市去了，村子的老房子还在，我有去看过，老房子的门始终是锁着，那条大铁链子风吹雨淋锈迹斑斑。
听人说，他们过得还不错，我的两个哥哥也都很好。这三年毁掉的是我，却富贵了他们，生我养我的那个叫做妈的人，衣服光鲜，村里的话说，就是富态，这些年他们始终在城里，忙着赚钱过他们的小日子。
厢房里，我坐在椅子上，手里织着毛衣，针线活是婆婆教的。
亲妈已经知道我的那些不干净的事，脸胀红了，幸好这厢房里只有我们两个，要不然，她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夺过我的针线活，又让我给抢过来了，“三年不见您老了，这是给你弄的，算女儿尽尽孝道。”
小时候她就拧不过我，要不然她也不会惦记和外人阴谋算计我，我走了，她就眼不见心不烦。
她的身体是很好，大老远的从城里赶回来，到了，连休息都省了，一点也不累，还绕着我不停打转转。
“让你尽什么孝道，你不给我丢脸就不错，这全村子都知道了，你不替家里想想，也要替自己想想，你是女人，你这样不行。”
“三年前，您也替我想过？”
云淡风轻，我的恨意不太大了，其实三年时间融化太多东西和情绪。
这句话说的有点狠，妈听后叹口气，没说什么。
真的，三年时间也隔阂许多，如果是从前，我要是顶撞她，她会冲我大吼大叫，也会动手打，今天她选择沉默。
“我哥他们都在干嘛？”
“你大哥混的不错，跟着村支书家在城里弄装修，二哥也在城里，一个单位当保安，赚的不多，事也清闲。”
是不错，村支书何三亮有脑筋，会赚钱，跟着他干，怎么也饿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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