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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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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亦宁想要的答复还没有等来,花府内院的斗争,却随着花瑾牧的归来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最早是从花瑾诚身上闹出来的:

    那日花铁木心血来潮,去考校儿子的功课,却发现身为自己嫡长子的花瑾诚脸色很有些不对。他本来一贯是不管内院的事的,却对花瑾诚这个儿子很是看重,觉得以他的个性,就算不能让花家更上一个台阶,也能守住现在的家业不失。

    这样一来,花铁木就不免多问了两句,才知道他刚刚责罚了一个小厮。原来那小厮被人引诱着去了一会赌场,把自家的家底都赌没了不说,还借上了高利贷。也不知道他听了谁的教唆,打算偷了主人家的银钱再去翻本,被花瑾诚捉了个正着。

    花铁木再顺藤摸瓜一查,便从中发现了二房的手笔,顿时怒不可遏,当着全家人的面,把二房的钟佳文狠狠骂了一通。转头便剥除了她管家的权利,全权交给了徐思敏。徐思敏自言不敢专权,到大房去找许沐蝶的次数便更加多了。

    花亦宁听了李嬷嬷的转述,不觉失笑:“看不出来,咱们府里三位……不,四位夫人,都是个顶个的人精。”

    她这话倒说的没错,随着二房失宠、三房与大房渐渐有结盟之势,一直独立于争斗之外的四房所得的宠爱,却无形中更高了几分。而花亦宁作为温栩栩的女儿,哪怕她一直以痴傻的面目示人,也多少沾了点光。

    这不,花铁木忽然想起自家五女儿的身边似乎只有一个老嬷嬷和一个年纪轻轻的侍女,特意要许沐蝶再给花亦宁拨几个伺候的人过去。

    开玩笑,以大房和四房的关系,许沐蝶还能给她送什么好人过来?

    更何况许沐蝶还不知道找了个什么借口,让花铁木答应,所有送到花亦宁这儿的伺候人的,都是从府里抽调的。只有粗使的,才让从外面买来。

    可所谓“长者赐不敢辞”,花亦宁也知道自己装疯卖傻总该有个度,不然她的大腿还没抱够,花铁木就能一脚把她踢得远远的。她穿越过来是过好日子的,可不想过得比原主还差。

    “走吧,咱们都出去看看。”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花亦宁不由得皱眉:因为害怕痴痴呆呆的原主出事,她的衣服也大多都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更不要说首饰之类的了。虽然这具身体现在也只有十多岁,还不到及笄之年,但哪有大家小姐只穿着个窄袖布裙、红头绳扎个大粗辫子的?

    想想她上头几个姐姐的宽袍大袖、满脑袋让人眼花缭乱的首饰,花亦宁就有些泛酸。

    看起来,也得找个机会让自己慢慢好起来了。

    在心中打定主意,花亦宁让李嬷嬷牵着自己,往门外走去。

    外头的院子里早就恭恭敬敬地等着一排下人了。因为花铁木是嘱咐又嘱咐要给花亦宁配齐人手的,所以这些人里,既有积年的老嬷嬷,还有已经受过训练的年轻侍女,另外还有几个膀大腰圆、看上去很有把子力气的中年妇人。

    晴儿抬了个小藤椅过来,让花亦宁坐下。花亦宁撑着脸,向李嬷嬷道:“李嬷嬷,她们都是谁啊?”

    李嬷嬷刚要开口回答,花亦宁又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要你说,我要听他们自己说!”

    于是便从第一个开始,一个个的自我介绍。她们有的是从府里各处调来的,有的是从外头买来的,花亦宁敏锐地察觉到,那几个年轻的侍女里,有好几个都是原先跟在她那几个便宜姐姐身边的。

    等最后一个人话音落下,花亦宁便点出了一个:“咦,我记得你原先是跟在大姐姐后头的!”

    那被点出的侍女脸色立刻就变了。她原本确实是跟在花锦瑟身边的,不过只是个二等,而且又负责的是院子里的诸般事物,寻常不轻易在别人跟前走动。就连她上次侥幸逃过被打死和发配的命运,也都是因此。

    但是许沐蝶是谁?她是花府曾经的掌权人,还是花锦瑟的母亲,花锦瑟的房里有几个侍女,她能不知道?之前是腾不开手,现在许沐蝶借口卧病,反而把这个试图销声匿迹的侍女找了出来,并且扔到了花亦宁院子里。

    无论是借这个侍女暗害花亦宁,还是让花亦宁那个傻子折磨这个侍女,许沐蝶都乐见其成。

    可是谁都不曾料到,花亦宁竟然记得她!

    这个叫做“绣儿”的侍女硬着头皮出列,柔声道:“奴婢曾经在大小姐房里伺候梳妆,对这还有些研究,大夫人想着四小姐也快及笄、该出去见见客了,特意让奴婢过来的。”

    “是这样啊,”花亦宁兴奋得直拍手,“母亲对我太好了!”她说着,也不管这个侍女了,又一连点了好几个人,全都是过去在府里各位夫人和小姐身边伺候的。

    花亦宁托着腮,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才说你们都是从针线房啊书房啊厨房调来的,但是你们都是母亲和姐姐们身边的贴心人,我怎么敢让你们在我身边伺候呢?”她侧头看了一眼李嬷嬷,邀功似的问道:“嬷嬷,我这么说对不对?”

    李嬷嬷之前没有与花亦宁通过气,也不知道花亦宁为什么不再扮的疯疯癫癫,她按下心中的惊疑,只顺着花亦宁的话说:“小姐说的是。”

    花亦宁便天真浪漫地一合掌:“这样吧,你们都回母亲和姐姐身边伺候吧,我身边就留这个绣儿姐姐,还有……”她一连又点了七八个人的名字,从侍女到仆妇都有,大半都是在府里呆过一阵子的,不过这些人是实打实的从针线房、书房和厨房出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三个看上去木愣愣、面黄肌瘦的小丫头,这几个倒是从外面买来的。花亦宁打算好好教导一番,之后看性子,到底是放出去交给阿碧和坠儿,还是留在府里,发展自己的力量。

    重要的事都做完了,花亦宁便索性装出不耐烦的模样,要李嬷嬷把剩下的人都打发走了,自己溜溜达达回到了房里。

    被花亦宁挑出来指明不要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但李嬷嬷到底地位在那里,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到跟四房撕破脸的地步,于是都诺诺地退了出去。之后各回各的主人那里,至于怎么回报,各房之后对四房又要有什么变化,就要看她们主人的意思了。

    当夜,大房,许沐蝶房中――

    “你说的都是真的?”许沐蝶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仆妇。这个仆妇就是她今天从自己名下调去给花亦宁、又被花亦宁打发回来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明灭的灯火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脸色更加阴晴不定。不知静默了多久,许沐蝶才扬声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嬷嬷:“我记得前几日我嫂子又给我添了对侄子,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回家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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