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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军师家出事前一天,皇上见了一个神秘人,之后马上就密召慕正曦进宫。第二日慕正曦亲自带人抄了云家,满门上下当场诛杀。当时有大臣想劝谏,均以同谋罪斩首,杀了三名朝官之后,再没人敢出声。”
和玮高举双手,把一叠画像托到慕长情的眼前。
“这些是云家上下女眷的画像。云家有四子一女,云长安,排行第五。因为家人极为溺爱,所以她从未学过琴棋书画诗,也未曾习武,说是怕把手指头给磨粗糙了。她每天就是跟着她的四个哥哥四处喝酒玩乐,什么正事也不干。”
“京中有歌谣称:城中四美,长安最美。城中最香,长安最香。城中四废,长安最废。城中四烈,长安最烈。景太师曾上门求亲,结果景太师被她一箭射穿了裤裆。所以,若非慕正曦求亲,她只怕现在还嫁不出去。”
慕长情扭头看他,沉声问:“你方才不是说,她不曾习武?”
“所以才可怕……夺过箭就射,幸好是射偏了,不然那男人就废了。”和玮比划了一下手势,神情兴奋。
“这么高兴,你想试试一箭穿裆?”慕长情走了几步,又问:“最香又是何意?”
“她最喜欢戴各种香袋,收集各种香料,成天身上都香喷喷的。”和玮把云长安的画像挑出来,展开给慕长情看。
慕长情的视线落在画像上,手指头伸过去,在画中人的脸上轻戳两下,“这算最美?”
“是最美的。”和玮把画转过来看了一眼,小声赞道:“像月亮一般美好的眼睛,像樱桃一样甜美的嘴唇……”
“你见过?”慕长情眼皮轻抬,盯住了和玮。
“京中人人都这样说……主子,您难道认为那位是?”和玮朝废园的方向呶了呶嘴,“可画上这位最美主子并不会武功。”
慕长情垂下乌瞳,慢吞吞地说道:“我看她也不会。”
和玮听糊涂了,把画像卷好,小声说:“这些画像是烧掉,还是怎么处理?”
“你吃了吧。”慕长情继续往前走。
“画怎么能吃?”和玮楞了。
“那还问?出去一趟,变蠢了。”慕长情冷笑。
和玮脸皮胀红,匆匆把画像卷成一堆,紧紧跟上了他。
“废园的这一位,从来历上看没什么不妥的。不过,属下也确实觉得她有点蹊跷,她那个步法真怪。还有,她虽丑了点,但是从气度上看,并不像从勾栏院出来的人物。或许是因为她亲娘出身高贵,所以才调教出这样的女儿?”
“她气度高贵吗?”慕长情反问。
和玮努力回忆了一番,无法回答。那张丑脸和高贵二字实在搭不上!
“明天,把废园后面的竹子全砍了。”慕长情突然加快了脚步,把和玮丢到了身后。
“好好的砍竹子干什么?阵法就变了呀!”和玮不解地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还有鹰掠过他头
顶的翅响。
——
云长安吃饱了,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神情气爽地带着冬至和春分去干活。
露水已经采集完毕,她记得昨日一共是采了三十只小琉璃瓶。但是今天拿出来的只有七瓶,还各贴了一个古怪的名字。
“梦芍露七瓶,开价三百两,仅有七瓶。”管家在一边指挥家奴,把东西都搬上牛车。
还有二十三瓶,全贴上了稀奇古怪的名字,有一些还是传说中的神药名称,根本就没人见过实物。
云长安真是见识了慕长情敛财的本事!可能给他一坨狗屎,他也能取个金灿灿的名字卖出去。是不是因为他在冷宫里关久了,对钱财才有如此的执念?
“哎,玉娘又挨打了,脸被乌琅用针扎了好多下,还涂上了颜色,这脸算是毁了。”一名婢女匆匆过来,轻声叹息。
春分跑过去打听完了,回来红着眼睛骂乌琅,“那真是个恶妇,老天爷怎么不收了她?”
“关你什么事,多嘴。”云长安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骂了句。
“夫人心肠真硬。”春分生气了,扭头跑去了一边。
冬至也犯愁,不过是怕乌琅来打云长安。毕竟慕长情那天公开说过喜欢丑妇,不爱美人。
这时一群人迎面而来,是慕轲寒和乌琅的两个嬷嬷。两个女人年纪应当在三十多岁,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寒光逼人的眼睛。
三人边走边说话,两个女人说的话是沫河郡山族的话,说几句,再回慕轲寒一句,从三人的神情来看,应该有什么急事要出府。
云长安飞快地让开路,不和他们正面相遇。直到那群人过去了,她才和冬至从假山后走出来。
“她们刚刚说的什么话,一个字也听不懂?”冬至好奇地问道。
云长安自小和哥哥们混迹市井,听得懂山族的话。这两个女人在说金矿的事,里面好像在那里抓住了什么人。
河阳城外有金砂矿,是开凿运河的时候发现的。外面传说纷纭,因为此处太偏,慕长情太不受宠,所以不少人并不相信。而且前几年是小打小闹,今年年初才发现了最大的金洞。若能挖出来,那可是能买下十个盛元京都的财富。
慕长情凭什么稳占河阳?按理说这么大一笔财富,应该让瑞帝最信任的儿子来接管才对。
看来,瑞帝谁也不相信,反而是这个“最没用”的七子慕长情才让他更放心。
云长安恍然大悟,这就是慕长情活到现在的原因!
慕轲寒一来是来接乌琅,二来,只怕是想来探探金矿虚实。
云长安捏了捏拳,扭头看向远去的慕轲寒。云家家破人亡,慕家人在忙着挖金子,老天太不公平了。谁说人生来有贵贱?云家上下每一个人都比狼心狗肺的慕家人要高贵一百倍!
好,她就挖光慕家的金矿!反正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等来红灵,不如趁还活着的时候,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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