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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带走大片光亮,只在暗室一侧高高开起的小窗内投射进来薄弱的光线。
南宫意拿起酒壶往旁边的酒杯上倒酒,酒水碰撞声显得格外清脆。
南宫谨看了眼托盘上倒好的酒,不屑冷笑,上前端起酒杯,杯中的酒微微晃动,南宫谨顿了一会儿,抬起眸问道:“最后想问你,父皇临终之时,到底把皇位传给了谁?”
南宫意看着南宫谨定定的目光,知道他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了,仿似哀叹一声道:“没错,父皇临终之时,是要将皇位传给你的,是我篡改了遗诏。”
“好。”南宫谨闻言,面色竟格外显得平静,他端起手中的酒,仰首一饮而尽。
南宫意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也不再看南宫谨,转身径自向牢房外走去。
暗室中,南宫谨喷出一口血,身子渐渐弯倒下去,跪在地上,低下了头颅。
这一场动乱,自南宫谨的毙命,也终于过去了。
宫里太后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玄衣在一旁侍候着,将宫女送来的药端给太后,太后不停地咳嗽着,接过药碗,刚喝完药,就有小太监进来通传道:“太后,皇上来到寿宁宫,说要看您。”
太后本来苍白的脸色立马变得阴沉,“哀家不想见到他,告诉皇帝,他要真为哀家好,就回去吧,也不要再来寿宁宫了。”
小太监把太后的话传给南宫意,南宫意闻言夜没说什么,就一个人站立了许久,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苏冉躬身侍候再侧,也不敢上前打扰。
终于,南宫意放定身子,转身挪动步伐,向寿宁宫外走去,身后的苏冉连忙跟上。
关于恒阳王的事情刚刚肃清,南宫意又投入到朝局中来。大败而归的西宛传来文书,说要与南渊和谈,并且有意与南渊联姻,遣齐王夜飞彦为使。
南宫意放下文书,沉思着,西宛一直以来都是南渊的外患,如今西宛主动说要和谈,那么南渊没有理由拒绝,同修两国共好,也是百姓之福。
陆蓠、谢云廷、靳循等人得知这个消息时,却不由疑问重重,西宛多年来一直觊觎南渊的土地,怎么会突然提出和谈,是不是另有其他目的?
但南渊和西宛的和谈事宜仍旧开始商定了起来,对于朝中的一些大臣来说,只要免于战火,什么都可以。
另一方面,西宛齐王夜飞彦也即将率领使臣进京,南宫意特派靳循去迎接。
陆蓠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见到夜飞彦。她站在迎接使臣的队伍中,跟随在谢云廷身边,见到夜飞彦的一刹那,心里不由有些发虚,但转念一想,她现在是男装打扮,脸上又带着人皮面具,怎么可能认出她,而且她还混在队伍中。
一如所料,夜飞彦甚至不曾向陆蓠这边看过一眼。
夜飞彦下榻驿馆,隔天便觐见了南宫意,提出了和谈的条件,还好要求不算太过分,南宫意也都答应了。只是最后,夜飞彦拿出了一幅画像,说是要让画像中的女子和亲。
画像徐徐展开,只见那画上的女子一袭碧裳,立掌为刃,做了一个习武之人出招的姿势,眼梢微挑,眸光凌厉而清亮,似在对敌,那动作神情仿似活了一般,虽只大半侧脸,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是个难得的美人。
只一眼,南宫意便呆愣住了,口中喃喃道:“琳儿……”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印象中的顾琳何曾有过这般神态,她举止优雅,行为端庄,怎么看都不像会武功之人,更多的时候是浅笑盈盈。
朝中的大臣也都愣住了,这不是珍妃娘娘吗?不是有消息说她感染瘟疫身亡了吗?
谢云廷看着那张画像,不由握紧了拳头,冷沉着脸。靳循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那张画像。
“不知齐王这画像是从何处得来?”南宫意出言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本来带着小声议论的朝堂立马安静了下来。
“这女子我曾见过,画像是我亲手所画。”
“那齐王是在哪里见过这女子?”南宫意的话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
“是……在西宛和南渊的边境上,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是南渊人。”他可不会说在南渊境内遇到她的,那样就表露了他曾私下来过南渊,会惹来麻烦的。
南宫意眼中露出一份欣喜,“那你可知道她的名字?”
夜飞彦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要说出陆蓠的名字为好,顿了一下开口道:“实在是遗憾,我并不知道那姑娘的姓名。”
虽然未曾知道那姑娘的名字,但南宫意此时已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这画像的女子极有可能就是顾琳,是他的琳儿,虽然还存有疑问,但只要找到画像中的女子,一切就都明白了。琳儿的瘟疫解了吗?她已经痊愈了吗?
南宫意此时内心如波涛般翻涌,但面上却尽量压制,不能在西宛来使面前失了礼。
“不知南皇能否为我找到这画像中的女子?”夜飞彦接着道。
南宫意目光沉幽,一只手紧按住龙椅,更像是对自己说道:“只要她在南渊,朕就一定会将她找到。”
“那我就坐等南皇的好消息,希望到时我们两国联姻,共享繁华。”
南宫意这才想到西宛联姻的事,知道是要这画上的女子和亲,心中不由生闷,“西宛如果真要和亲,真可以派遣我朝的公主,论身份,论地位,朕想会更加合适。”
“多谢南皇抬爱,但我们西宛只要这画像女子。”
南宫意压抑着怒气,“那么你们可曾了解过这位姑娘的底细,她是否已经嫁人。”
“南皇如果真有和亲的意图,我想您会为我们解决掉这位姑娘身上的牵扯。否则,西宛将会立即陈兵在南渊边境。”
南宫意气怒,“你……”
群臣也是立即哗然。
夜飞彦继续道:“上次你们南渊是因为有北疆相助,才侥幸阻了我们西宛,但我想,不是每次都有那样的运气。是和亲还是对战,你们南渊最好仔细商议一下。”
南宫意眸中迸发利芒,但毕竟双方实力摆在那里,纵然有怨气也无处发,声音冷沉道:“朕晚些时候再给西宛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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