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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历永禄十一年九月七日,公元1568年10月5日,织田信长的妹夫浅井长政率先向臣服于松永久秀的宿敌六角义贤、义治父子发难,率领精锐突袭北近江,一日之内竟连下五城,使得六角军士气一落千丈,家臣们无不人心惶惶。
就在六角义贤刚刚赶赴前线对抗浅井长政时,织田军丹羽长秀和氏家直元所部突然出现在六角家的治所观音寺城之下展开猛攻,六角义治抵挡不住,弃城逃亡甲贺国。失去根据地的六角军彻底丧失战意,纷纷倒戈,大势已去的六角义贤被浅井长政击破后,也追随着儿子向甲贺逃亡,大将蒲生贤秀走投无路,只好率部投奔三好家寻求庇护。
至此,驰骋近江近百年之久的六角家一蹶不振,浅井长政统一了近江全国。织田信长统领的美浓、尾张、伊势三国上洛大军,轻而易举就踏过了北近江,直奔近畿。
“三好家有五万余众,而我们只有两万多人,要想攻入京都绝非易事,需从长计议才是”森可成托着下巴沉思道。
“哈哈哈哈,非也非也。”安藤守就大笑起来。
“守就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敌人哪有如此之多?不过只是一个松永久秀罢了!”
“哦,守就大人,此话怎讲?”
“可成大人,试问现在的三好家谁说了算,想必大家都知道,不是三好义继那毛孩子,而是松永久秀。松永久秀可谓是老谋深算的野心家,为了掌握三好家,乃至朝廷大权,不惜阴谋杀害足利义辉将军,诡计逼走与其共同谋事的三好三人众。如今,虽然松永久秀大权在握,但三好家的老臣和豪族们未必都对他俯首帖耳。他急于攻下大和国,不就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和威信吗?如果松永久秀再战胜上洛的我们,就可以证明自己是多么的强大,多么的不可或缺,从此之后,三好家的反对派就再也无法与之抗衡,他在三好家,不,是整个朝廷将一手遮天!所以此战他必定亲自充当先锋!”
“报!”一个忍者闯了进来,“松永久秀亲率约一万人余向我军奔来!”
守就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相反,如果我们能一举战胜松永久秀的先锋队,那么必然使其在三好家的威望一落千丈,各反对势力都会一同向其发难。而松永久秀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定会用尽阴谋阻止三好家的老臣和豪族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等到实在是抵抗不了的时候,想必他不敢劫持天皇陛下,而是带上三好义继逃往大和国,伺机东山再起。如此说来,我们只要战胜了松永久秀,步入京都不就指日可待了吗?”
安藤守就的一席话立即博得满堂喝彩,柴田胜家大喊道:“主公,在下这就去迎战松永久秀,打他个落花流水!”“主公!请让在下去吧,保证让他尸骨无存!”稻叶良通也请战道。
“哼!美浓降臣也敢口出狂言!你知道不?爷爷的这双粗胳膊可是拎起过你家主子斋藤龙兴的!”胜家自豪地举起双臂,上面的肌肉被挤得咯吱作响。
“呸!你这小兔崽子!老子随道三公杀得你家主子织田信秀满地找牙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什么!”
“想较量较量吗?”
“来啊!谁怕谁啊!”
“二位大人!大敌当前竟自个打起来了,这成何体统!松永久秀绝非等闲之辈,此战必须取胜,望诸位万万不可轻敌!”守就急忙上前拉开两人。
“光秀,”信长望了望在一直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明智光秀,“你不是号称对美浓到近畿间的道路了如指掌吗?此番由你去迎战如何?”
“在下领命!”光秀一点也不推脱,从角落里走出来,单膝跪地。
“主公不可!这家伙来路不明且不说,何况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家伙拿过刀枪,指挥过一兵一卒。这样一场关键之战,怎能托付于他!” 胜家、良通、守就齐声吼道,众将也都纷纷摇头。
“光秀,你能取胜吗?”信长无视众人的劝诫,向明智光秀问道。
“只要主公给予六千兵马,再派两名得力武将辅助在下即可。”
“哦,这就行了吗?”
“这就行了。”
“那好,光秀,这里的人你随便挑俩吧。”
光秀放眼望去,只见大多数人都趾高气昂,柴田胜家更是把头扭向一边,看都不想看他。
“在下刚入仕织田家不久,对同僚们还不甚了解。还请劳烦主公选一位最为服从命令的以及一位最为谨慎的战将辅助在下。”
“佐久间信盛、森可成。”
“在!”
“命你二人前去辅助明智光秀,务必一切听从光秀的调度!”
“在下领命!”
那些德高望重的家臣们见信长命令已下,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是轻蔑地哼了哼鼻子,准备好到时候看明智光秀的笑话。
刚布置好前线阵地,光秀便摊开一张亲手绘制的地图,对信盛和可成道:“此处山势险峻,通往前方的道路只有两条。信盛大人,劳烦您率两千人马从东北面的大道进发,一定要找着松永久秀的本阵并且迅速攻进去。”
可成疑惑道:“光秀大人,放眼望去,前方明明只有一条东北方向的宽敞之路,其余皆是高不可攀的崇山峻岭,以及狭窄不堪满是密林荆棘的谷底,何来第二条路可行?”
“可成大人有所不知,在下躬耕时常年在这一带采集草药,早已和仆人们在北方的山崖上开凿出一条密道。此道有茂林乱石掩盖,极其隐蔽。可成大人可领两千武士过此密道协助信盛大人,突袭松永久秀本阵!”
按照光秀的指示,佐久间信盛的两千人马在大道阔步前行,一路上竟未遇到任何敌人,很快便找到了松永久秀的本阵,但武士们却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松永军的本阵城门大开,迎风飘扬的旗帜下面稀稀落落的几个士兵正在打瞌睡。坐镇阵中的武将手持军配,优哉游哉地看着众人道:“我乃三好家大将,松永久秀之子久通是也,前方重山叠翠,真是美不胜收,织田家的诸位,有没有兴趣随我一起欣赏此等美景?”
见此情景,织田家的武士们都不由得退后了几步。一名下属对信盛道:“久闻松永久秀老奸巨猾,今日竟命其子摆出这般态势,如果我军冒然冲进去,恐怕会招来埋伏,以致全军覆没。不如退后几十里静观其变,再作商议为好。”
看到松永久通摆出如此架势,信盛的心里也是疑惑万分,听到属下的话后,也有些害怕,可光秀的命令是迅速攻入敌方本阵,主公有令光秀的话不可不从,这该如何是好?
信盛脑门上被憋得汗水直流,他大吼一声,对属下众将士道:“不听从主公的命令就是不忠,不服从统帅的安排就是不贞,我佐久间信盛没什么别的本事,唯独忠贞二字可以在织田家立有一席之地。今日要是不攻进去,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主公,去面对织田家的诸位呢?兄弟们,我们就是死也要向世人展现佐久间军的忠贞不二!”说完便挺起长枪,向久通冲去。
“不是吧!这家伙还真敢冲!”面对一拥而上的佐久间军,久通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个底朝天,先前还漫不经心的松永军立马慌慌张张地举起武器迎战,风平浪静的本阵一下子便卷起惊涛。
带领部队在峭壁间穿梭的森可成小心翼翼地踏过每一块悬挂在半山腰的石阶,狭窄的石阶一经受力,便有几块细小的碎石子从旁边滑落,真是一不小心便会跌下万丈深渊。
“停!”可成手一挥,将士们便都牢牢攀住了山岩,一动不动。“那是什么东西?”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只见丛林覆盖的山谷里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在东窜西跳,惹得灌木们也耐不住寂寞,不停地摇摆着枝叶。
“可能是熊吧。”属下回答道。
“不,这动静连绵起码有几百里,不可能是一般的猛兽,难不成……”
“主公,我们何时继续前行,将士们都等不及了。”
“再等等看。”
“主公,再等下去恐怕会延误了战机啊!”
“这……”可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多留一个心眼吧。全军听命!隐蔽在山岩后面,架起火枪,朝山下放几声空炮!”
噼里啪啦的声音刹那间在狭小的山谷里回响得震耳欲聋,丛林中东一片西一片,闪现出了耀眼的武士裙甲。
“好,就是现在!”埋伏在对面山崖上的明智光秀一声令下,成千上万发火箭从空中坠落谷底,一下子便浓烟四起。
“慌什么!快整理好队列,这火一时半会还烧不起来!”尽管松永久秀拼命地喊着,但是手下士兵们依旧慌乱不堪,大喊着中埋伏了,抱头鼠窜。久秀气急败坏,亲手斩杀了两名后退的武士,可依旧于事无补,士兵们一如既往的向后逃窜,士气不可避免地一泻千里。
“报!主公!大事不好了!”一个亲信连爬带滚地到了久秀跟前,“说!”气急败坏的久秀大喊道。
“据忍者来报,久通公子他……”
“久通他怎么了!”久秀一把拎起亲信。
“久通公子遇到织田军的猛攻,抵挡不住败逃,本阵失陷了!”
“什么!我不是早已交代好要虚虚实实的吗?他那有四千兵马,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被人拿下?竖子!真是没出息的东西啊!”松永久秀的内心在这一刻开始崩溃,他再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勇气了,便带领着属下们向西逃去。
“报!明智光秀军已击败松永久秀的先头部队,敌军现在正向西逃窜!”前田利家一身火红的战袍,策马飞驰到佐佐成政面前。
“西边部署的是那支部队?”
“是柴田胜家大人!”
“利家大人,劳烦您亲自走一趟,赶往胜家大人处,命他立即出兵追击松永久秀!”
“此事有请示过主公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让松永久秀全身而退,那么他日必定后患无穷!有什么责任,我佐佐成政一人担当便可!”成政重重地拍了拍漆黑的胸甲。
“那么,我知道了!”利家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刚刚逃出谷底的久秀立马便遭受到柴田胜家的猛攻,伤亡惨重,只带着几个亲信逃了出来,恰好撞上儿子久通带领的残兵败将,清点人数,一万两千精兵只剩下了不足一千人。
“是谁?是谁!居然看穿了我的偷袭,让我如此的失魂落魄!是丹羽长秀还是安藤守就?难道是织田信长亲自上阵?”久秀不解地狂吼道。
“禀告父亲,据说织田家的先锋部队是由一个叫做明智光秀的人统领。”久通小声回道。
“明智光秀?你们听过这个名字吗?”松永军的将士们一个个直摇头。
“可笑啊!我松永久秀聪明一世,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败给了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真是可笑啊!可笑!”
久通战战兢兢地看着父亲,只见他面部变得极度扭曲,嘴里还在不停地碎碎念。
“光秀大人!”可成一把拍住光秀的肩膀,“在下想知道,您是怎么猜到松永久秀会来偷袭,而且就是走谷底的那一条道呢?”
“可成大人,三好军人数多过我军是不假,但是松永久秀的嫡系军队却是少过我军,他要是想凭借一己之力取得胜利,唯有偷袭与埋伏两条路可走。久秀对这一带不慎了解,不知山间小道,只可能铤而走险隐蔽于山谷密林之中。所以在下早已备好火器,只等可成大人逼蛇出洞了。”
“话虽如此,可终究是一步险棋。松永久秀要是没有按照你的想法走呢?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在下才让信盛大人从正面去试探虚实啊!您也知道,以信盛大人的忠贞,绝对不会违背命令,退后半步。如果信盛攻得下敌人本阵,则松永久秀的主力确是偷袭无疑。”
“那要是信盛大人陷入敌人主力之中了呢?”
“我们不是正好沿着山路赶过去吗?信盛大人的两千兵马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都是农兵分离过后的精锐,可以抵御一阵。待我们赶到,正好和信盛大人来个反包围,三面夹击,一样可以击溃松永久秀!”
“你这不是把信盛大人当作诱饵了吗?”
“可成大人!”光秀瞅到可成的耳边,“要战胜狡猾的敌人,你就要比他更加的狡猾。”
可成不由得浑身一冷,只觉寒气刺骨。
成政一个跨步下马,跪在信长面前,双手奉上佩刀,“主公,在下私自传达了追击命令,请您处决!”
“哼!”信长拿起刀,抽出刀鞘,指向全军,大吼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黑母衣众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胆敢不从者,杀无赦!全军前进,向京都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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