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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月的嘴唇动了动。
“掠夺。”
我愣在了那里。
然后,从谢九月口中,我彻彻底底的了解了自己。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人类从出生到现在,都一直在遵循着的法则。
当人还是一个精子的时候,就背负上了一个使命:杀死其他。
对,杀死其他。
卵子有一个坚固的外膜,犹如古时城墙的护城河,精子要想穿过外膜,进到里面,除了得到卵子的同意,别无他法。
于是,到达卵子身边的精子全都获得了这么一个指令。
杀死其他。
卵子会为最后活下来的那个胜利者敞开城门。
这是人类普通的繁衍过程,而基因的繁衍保留,则源于掠夺。
那些在挣扎混战的精子,被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道掀翻到一边,然后那基因对着卵子横冲直撞,硬生生破开,拉扯出里面的一切,占据里面的一切。
重新身为一个人活下来。
传统繁衍和掠夺繁衍。
有些类似于武侠里面的夺舍,可见艺术都是源自于生活。
我们每个人都是罪犯,每个自由干净的人内心深处,都掩藏着一颗嗜杀的心。
只是传统文明把这种想法给抑制住了而已。
谢九月跟我述说这一切的时候表情非常冷静,冷静的让我毛骨悚然。
像他这样的人,在讲述这种事情的时候不应该是特别狂热的吗,为什么他能那么冷静。
是不是,现在讲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那又会是些什么呢。
跟我有关吗。
无数想法充斥了我的脑子,在我的神经中横冲直撞,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撕裂掉一样。
“对真正的科学家来说,科学的意义在于奉献。”谢九月站起来,拿起了一个注射器,“奉献自己的青春,爱情,思想,去涉足人类未知的区域,进行探求。”
注射器扎进一个小瓶子里,瓶子里猩红的液体被慢慢吸了上来,等到液体升到注射器三分之二地方的时候,谢九月停住了手,望向了我。
“有很多科学家为了科学献身,例如,哥白尼。”谢九月拿着注射器朝我走了过来,“这样的人不会畏惧死亡,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更加接近那个真理。”
“比一切都重要的真理。”
我抬手把谢九月手上的注射器打翻在了地上,注射器破碎,里面腥红的液体流了一地,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这些是,血液。
谢九月想用它做什么?
谢九月看着我摇了摇头,弯下腰来去捡那些碎片:“你知道你那个朋友为什么一直都研究不出来苍岚之翼吗?”
“为什么?”我对谢九月知道刘悦现在所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要是谢九月对刘悦一无所知我才会感到惊讶呢。
毕竟谢九月这样的人,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真的是太简单了。
“你朋友的思路是正确的,以你的原始基因为蓝本,其他生物的基因为辅料,让他们互相蚕食,给予他们足够的养料,最后,苍岚之翼就诞生了。”
“那他为什么一直成功不了?”
“因为他忽略了一点,”谢九月伸出手来,“最关键的一点。”
“那是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必要性。”
“必要性?”我很是不解,不明白谢九月的意思。
“除了你爷爷的研究笔记,我还做了很多调查,然后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谢九月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欢卖关子,有什么话一下子全都说出来不好吗,这么喜欢吊人胃口,怎么不去电视台工作啊。
“那一年,大流感肆虐。”谢九月注视着我,眼睛里面充满了疯狂。
“那又怎么样,这跟苍岚之翼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苍岚之翼的本质,就是当年大流感的一个变种呢?”
我瞪大了眼睛。
“如果我再说,当年的大流感,是曾经差点毁灭了人类的病毒,黑死病的变种呢?”
我被谢九月紧迫,感觉很不舒服,往后撤了撤。
“你知道终结黑死病跟大流感的最重要原因是什么吗?”
又在卖关子了,谢九月这个人总是喜欢吊人胃口,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谢九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因为,终结者一切的,是整个自然界,是这个地球。”
“黑死病、大流感、都是匆匆的来,匆匆地走,除了一地浮尸以外什么都没留下。”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乱,忙从谢几月的言语中开始梳理自己的思路。
“你想到什么了吗?”谢九月微笑着问我。
“终结者一切的是地球,那引发这一切的?”
“也是地球。”
谢九月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没有很惊讶。
也彻底了解了谢九月想表达的意思。
拿一个人做比方,如果一个人染上了感冒,那么他身体里面就会出现专门对抗这种病毒的抗体,抗体跟病毒搏斗,杀死病毒,感冒好转。
地球也是这样,我们人类这种‘病毒’的增多,对地球来说是有害的,所以当我们增多到一个水平,地球就会自反的对自己进行防御。
火山,地震,海啸。
以及,各种致死的传染病。
我们人类,终究也只是微不足道的生物啊。
如果对宇宙来说地球只是一个微尘,那我们又能算是什么呢。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十分不解。
“我现在只是在跟你讲述背景,好让你能够理解我下面的话,不会认为我是发疯了,说出来的胡话。”谢九月转身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那个虚拟屏幕出现在了他的手边。
一个基因组被投射了出来,在空气中缓慢的旋转着。
外公也让我看过这个东西。
“这个,就是你的基因,你存在的所有意义。”谢九月望了我一眼,伸手在那上面滑了下,画面增大,无数密密麻麻买的颗粒出现在了上面,十分密集,看的我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个,就是我的基因,我的基因形状原来这么恶心的么,跟在高中生物课上从显微镜上面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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