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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传来棍棒掷地的声响与四皇子的喊叫声:“太子哥哥不讲理,这奴才不听话,皇弟就不能管教于他吗?”
“太子?”,贞儿猛然放缓了脚步,慢慢地靠站在一个假山石的后边,静静地听着。
太子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四弟,奴才跟你我一样,有父母兄弟,也知道疼,不要这样惩处于他,他犯了什么错,告诉哥哥,哥哥教导于他,让他知错能改岂不更好吗?”
只听,四皇子委屈地说:“我让他爬树给我掏那个鸟窝,这奴才不肯,所以要好好教训他,看他听不听本皇子的话!”
太子微微一笑道:“那几天,还见四弟的鸟笼里有一只会唱歌的百灵鸟,那只鸟多好呀!百灵鸟的歌声特别动听,不像这些野鸟不会唱歌。”
只听四皇子,咕咕囊囊地说:“那只鸟,那只鸟……”
在旁边的一个人插话道:“禀太子殿下,那只鸟,四皇子……嫌它唱歌不好听,就给摔死了。”
这时又听到,“砰砰”两声,接着传来四皇子生气的骂声:“奴才要你多嘴,再让你说!再让你多嘴,看回去,让母妃怎么收拾你。”
一声断喝,打断了四皇子的叫骂声,太子声音已充满了怒意:“四弟,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生灵。人生于世强于百兽,因此特别要有仁爱之心,宽待人,善待事。更何况你还是一个皇子,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子……。四弟……”
没等太子的话说完,只听到“扑通”一声,传来了有人落水的声音,接着又传来被打的奴才惊慌的叫声:
“小爷……,怎可如此?太子爷!太子爷落水了!”
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向假山的这个方向跑来,后面传来了“太子爷,快,快抓住这根棍子!”
贞儿和寒絮急忙冲了出去,只见四皇子—边奔跑着,一边回头看着身后,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什么破太子,有什么了不起,连母妃都不敢教训于我,你就敢教训我。淹死你活该。皇母妃和母嫔都说了我也能当太子,哼!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贞儿听到四皇子祐槟的话,如五雷轰顶一般,心开始瑟瑟的发抖,她现在顾不得许多,甩开寒絮的搀扶,急急地向河边冲去。
液池边,冰池里,太子正抓着一个小太监递过来的棍子慢慢地向岸上走来,未冻实的冰水漫过太子的双膝,浸湿他的杏黄的制衣。当看到匆匆赶来的贞儿与寒絮时,略微一愣,苍白的脸上漾出一缕窘色。贞儿忙从地上找了一个更长的木棍递了过去,太子抓着木棍一边说道:
“孩儿贪玩,不想冰未冻实,让皇母妃操心了。”
贞儿心中一动看了太子一眼,轻轻地责备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如此地不留心。”看着太子走上岸来的高大了许多的身形,贞儿轻叹一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阁楼,对旁边的小太监说道:“快送太子到那边的暖阁休息,不要着了风寒。”太子看了看不远的阁楼,向贞儿施礼道:“谢皇母妃,孩儿这就去了。”
贞儿看着远去太子,气色苍白,不由自主地滑坐在冰冷的花石上。寒絮忙从贞儿随身带的荷包里,又倒出来一个红药丸塞入贞儿的嘴中。一边给贞儿轻轻捋胸口,一边劝导:“娘娘不可真生气,孩子的话信不得,做的事更是没谱,何况又在气头上。”
贞儿慢慢缓过一口气来,有气无力地说:“童言无欺。俗话说得好,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太子温顺善良,宽以待人。祐槟小小的年纪,却如此跋扈乖戾,只为被兄长教训,就把兄长推到水池里,如果假以时日立为太子,继位大统,必将酿成一场大乱。唉!这一次皇上比贞儿明白,倒是贞儿看走眼了!”
成化二十一年的上元节,在众人的惶恐与不安中姗姗来到了。
历朝之中,元宵佳节,京城的皇亲国戚,士庶百姓,可以彻夜长游,军民同乐。
驱邪避灾,安于民心。贞儿与王皇后相商,准备在宫中举行一个盛大的灯节,以此,平复长久以来压抑在人们心中的不安和焦躁。贞儿还特意点了一出《凤观楼》的杂剧。
各个宫苑尽展灯技,各尽所能,在一片热闹和喜庆中,迎来了元宵节。
上元节,大明的京城,是一个五光十色的绚丽多彩的不夜城,火树银花,光辉四射,远远望去,连天空澄澈中都映着一片淡淡的红。正如张先所写:“华灯火树红相斗,往来如昼。桥河水白天青,讶别生星斗。”
鳌山之上,万灯争辉,千姿百态,巧妙奇特,无所不美,变幻莫测的灯树光海之中,玉栅铸成的四个大字,“皇帝万岁”更显得竞射夺人耳目。
玉栅上伶官齐奏喜乐,念着祝语,玉栅下的广阔露台,百戏陈集,艺人华骤,轻歌曼舞,歌颂吉祥,恭诵太平。
真是一片欢乐炫目的海洋。
宫宴,在万寿山举行,酒光交错,歌飞舞曼。金环玉铛,酡颜迷醉。贞儿一袭玫瑰长裙,身披烟色的貂皮披风,与见深相携而游,迷醉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中。
迎面而来的各种彩灯,有别具风采的锦绣炫丽的苏灯;玲珑剃透的白玉灯;更有旋转奇巧的无骨灯;各种制灯琳琅满目,可谓奇巧百端,悦心耳目。然而,玉台上一座白琉璃的灯山,吸引住了皇上和贞儿的目光。
这座白琉璃灯,灯高五丈,琉璃的露台,薄如透纸,光彩碧影。露台上的五色的琉璃搭就的雕梁画栋,亭台楼榭。前后设有玉阑干,宝光华彩,香韵飘飘,歌声袅袅。几个蜡制的人物,在机关的牵动下,正唱着一部杂剧《凤观楼》。
《凤观楼》说的是前朝皇宫内发生的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
前朝的一个皇后,被人诬陷冤死,留下一位皇子,一位皇妃含辛茹苦将其皇子养大成人后,皇子又历经坎坷,被封为太子。登基后,又受诬陷人的欺骗,赐死其养母,并灭其九族,反认诬陷皇后和皇妃之人为恩人,封为太后。在其得知真相后,终于,万念俱灰,出家为僧,在黄卷青灯中度过余生。
故事的人物,皆徐徐如生,歌曲之人声情并茂,感天动地。贞儿看着,久久地呆在当场。
须臾,勾起了自己一腔辛酸事,更是泣不成声。
相与的见深—见心疼的忙把贞儿拉进了观灯台。观灯台四边的绸帐缓缓落下,当亭的一盆炭火,暖意浓浓,见深把贞儿轻轻揽入怀中,在轻抚她的肩头时,感觉她的肩胛骨明显凸了出来。她的肩曾经是那样的圆润,那样的柔软丰腴,仿佛没有骨头一般。但,此时那份骨感如此清晰,清晰到像是凭空钻出一根刺,顺着他的掌心一直插到心底最柔软之处,麻麻地带出一抹刺痛。
见深这才意识到,近一年的朝廷纷争,让他无意间疏远了贞儿,他心中一痛,用手抚上了贞儿苍瘦的面容说:
“贞儿,这一段时间,你憔悴了许多。虽然你不便与深儿多谈,但,深儿还是知道你心中所想,也知道你的所忧和所难。深儿知道你为大明,为深儿有多少的担当。贞儿,不管朝廷如何争斗,内宫的那些人如何推波助澜,国立嫡,无嫡立长的祖宗成规,不可轻废。就如当年,父皇对待深儿一样。深儿只是一个守成的皇帝,而太子将是一个开疆扩土的皇帝。废长立幼,廷臣的议论倒也罢了,如果因此而人心疑虑,国基不稳,激出乱来,深儿倒成了朱家的千古罪人了。”
说到这儿,他回想起巡视内库回来,把库藏之事告知司礼监怀恩,怀恩说的话又萦绕在耳畔:“各地的居守太监所禀,梁芳结交于万氏兄弟,以给皇上购买珍宝为名,哄抬物价获取暴利,加之万氏家族凭借皇亲国戚之名通过皇上赏赐,乞请,侵占各种方式,攫取聚集了大量财富和土地,可谓是,甲地宏侈,田连州县。宫外一首童谣唱到:‘钱成文,梁成贯,钱梁成成万万万。’这钱就是驻云南的钱能,梁就是总管梁芳,万万万就是皇贵妃娘娘之父万贵,其兄弟万喜,万达。—些小人还篡促其弟万通插手盐业,大量敛财。万达贪贿官员,买官卖官,至此上行下效,贪腐之风盛行,从而民生怨念。加之,皇贵妃娘娘对皇家有天地之恩,所以奸侫小人恰恰抓住皇上投鼠忌器的心理。既如此,皇上不妨:肥豕养圈,太子杀之。”
“肥豕养圈,太子杀之。”见深的脑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欠疚地用手指把贞儿脸上的皱纹抚了抚,让她抬起一直深埋在怀的头,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睛,像是说服贞儿,更像是说服自己喃喃地说:“贞儿,你是深儿的最爱、最念、最惜的亲人。深儿幼时就下决心,保你一世周全,现在,也要保你一家人的周全。太子仁厚纯孝,这戏剧中的悲剧,绝不会在你和你的家人身上发生。”
见深的眼神激荡着无限的无奈和怜惜,那种飘浮于气息中的话语,传进贞儿的耳畔又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视线与视线交集的刹那,心底的万般委屈尽皆化成噬骨的柔情与无奈。
贞儿轻轻地点了点头:“深儿,贞儿也懂皇家自有皇家的无奈。现在祈求上天,保佑贞儿的兄弟少造些孽,保佑贞儿能走到深儿的前面,身后之事,臣妾不敢更多的奢望,只求现在能与深儿宁和静好地走好每一天。”见深紧紧的搂住了相守数十年的妻子,眼里噙满了泪水。
五天后,钦天监上奏:“泰山发生地震,泰山为东宫所位,地震为东宫动摇之象,为天之示警。”
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皇上立即率百官到寺庙烧香,祈祷:“愿上苍保佑大明江山,稳如磐石,永世昌隆,朕愿固太子之位,永不违誓。”
皇后,皇贵妃也带众妃嫔在英华殿日夜祈祷。
宪宗皇帝回宫下诏:“朕已决断,对于东宫太子之意,乃属天意,谁都不可违。以后任何人不得在言更换太子之事,违者必究。”
一场涉及大明之本的太子之争,就这样天意不可违中结束了。
玉蔓不相信天意,她相信人为。她不理解,为什么万贞儿会如此去做。甚至抛开自己家族的安危而不顾。她恨万贞儿的无情,是她引出自己的妄念,在其从遥不可及到伸手既得时,而毁之一旦,恨自己无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一无所知,更可恶的自己多年耗费的心血就这样白白的流去,她还自以为是了解万贞儿的,然而,—切竟然都在关键的所在败下阵来。姜还是老得辣。
几天后。玉蔓以皇贵妃娘娘身体欠安,不便多扰为由,带着四皇子祐槟搬出了住了将近七年的昭和宫,回到了长春宫居住。
依旧铮新的宫殿,依旧奢华家俱,却早己没有了七年前的温馨。往昔终归不回头了。
记得当年奉皇贵妃之命返回长春宫伺待皇上的情景:
那—日秋阳高照,是一个万物成熟的季节。长春宫迎回了它的主人。玉蔓看着巍峨奢华的宫殿,眼前宫人小心翼翼扶着她坐在高高的主位上。看着脚下俯首的宫人,放眼所见高高的楼阁,亭台水榭。身上按品的服饰繁复精美,手上的手饰熠熠生辉。
那—时,那一刻,玉蔓才真正体验到女主人的威严与自信,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然而,如今的自己……
夜深了,沉沉如晦,她依窗而立,看着仪门外与宫檐下一盏盏精致的红灯笼,听着不远处翊坤宫传出的丝乐之声,皇后的成府,她没有,邵妃的柔美贤淑,她学不上半分。心中一阵烦躁,气极败坏喊道:”灭下,灭下,统统给本宫灭下。这些惹眼的东西,再怎么亮皇上也是看不见的,难不成让人拿着去当笑柄不成。”
—盏盏灯笼顿时泯灭,—片昏暗,—片死寂,沉甸甸地压在长春宫的上空。
王蔓慢慢坐回高高靠椅上,仰头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两眼盯着空洞似的宫顶。自己愤而出走昭和宫,想以皇子要胁贞儿的决定是有些欠妥了,难不成自己的半身就这样在孤独中度过?
玉蔓手拿着一支烛火,慢慢地走到了铜镜前,还是那样的貌美如花,还是那样的清丽秀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佳人一笑已倾城,及笄之年的自己如山野之花,绚烂自然,却少了一份向往的精致的矜贵。如今,这可能便是命运给予她的—切,用痛苦磨砺她,用心机来雕琢她,让她像耐过严寒而灼灼开放的一朵杏花,清芳,娇艳。
“母嫔!母嫔!为什么父皇不来看槟儿”门口响起祐槟的问话。玉蔓眼睛一酸,把烛火递给了待春,蹲下身来把祐槟揽入怀中,轻轻地向祐槟又向对自己:
“你父皇忙,没有时间。”
“那咱们到皇母妃那儿等父皇。”
“哎……,没用的。
“有用的,有用的……”祐槟的哭喊声,在幽黑的夜中慢慢地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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