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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蔺慕修和蔺慕恒在蔺家开的茶馆见面。
这家茶馆叫趣满居,里面小桥流水,很是幽雅。
兄弟俩见面,却心情各异。
“三哥,刚刚回京城,家门还没入旧风尘仆仆来见为弟,弟弟我真是莫名感动啊。”蔺慕恒一边举杯喝茶,一边说道。
“四弟见笑了。”蔺慕修笑着说道。
“三哥,此番前去临远,有何收获”
“本来是想去探探那里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铁矿山,结果并没有消息。”
“原来如此,看来是可惜了。”
“所以修葺皇庙的事一直由阿恒担着大梁,真是辛苦了。”
“我们蔺家本来就有责任为君效劳,能有这样的机会,是弟弟的荣幸。”
“所以,我这次回来之后就接管皇庙的事,你就不用那么轻松了。”
“三哥,你这是太关照为弟了。只不过,母亲给我安排了一个新的重任,外太祖母家乡那边,要沿着村里修一道围墙,以抵御狼群。这围墙,就是我们蔺家捐建的。母亲让我尽快过去,好好督工。”
“噢,我也有所耳闻。阿恒,这也是一件大好事。既然母亲有了重任,那我也预祝你早日归来便是了。”
“但是……”蔺慕恒顿了顿,“但是为弟并不想去。”
“这是为何?”
“为弟新婚燕尔,去那里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实在不想和倾儿分开那么久。三哥你也是新婚不久,和三嫂也是恩爱非常,自然明白我的苦衷。”
“这个……的确有些为难你了。”蔺慕修叹了一口气,“但是,你也知道,母亲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她对我们外面的事虽然不是经常插手,不过一旦她要插手,谁也阻挡不了。其实,她是对你寄予厚望,因为在外祖家修围墙,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想找个牢靠的人去办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也是,为弟也非常明白。”
蔺慕修笑了笑,“那就太好了。”
“对了,三哥……有件事,为弟不知当讲不当讲。”蔺慕恒吞吞吐吐道。
“哦?这是何意?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讲的?”
蔺慕恒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只怕这件事除了你我兄弟,还和别人有关。”
蔺慕修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来人。上茶。”蔺慕恒朝着外面喊道。
很快有丫鬟端来一个玲珑剔透的琉璃茶杯。里面清澈见底。
“茶?这是水吧?”蔺慕修笑着问,“行了,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三哥,稍等片刻。”蔺慕恒拿出一包粉末,倒了进去。
突然,水里一片翻腾。
等静了下来,水成了三层。第一层还是清澈见底,第二层,是淡淡的黄色。最上面,漂着一些红色的粉末。
“三哥听过三生一对丸吧?”
蔺慕修也曾流连烟花之地,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当然听过。阿恒,你怎么突然提起这种邪药?这可是祸害人的东西。”
“三生一对丸,主要是用红色血滴梗做的。血滴梗煮酒晒干之后,变得无色无味。但是一旦遇到天野荨这种药,就会化成原型。刚刚那杯水里,便是加了三生一对丸的粉末。”
“然后呢?我听你说了那么多,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蔺慕修的笑容有些勉强。
“听说三嫂贤惠体贴,每天都会给三哥你炖一盅补汤。三哥,可以拿这包天野荨去试试。天野荨这种药,对人是无害的。”蔺慕恒掏出另外一包药。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蔺慕修皱着眉问。
蔺慕恒的神情还是淡淡的,“毕竟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尤其我们还是连襟,我还怕说多错多。所以,我私下来问哥哥,也算是提醒。”
蔺慕修一下子变得神情凝重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
“三哥独宠三嫂,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她到底和其她的姨娘有什么不同。如果三哥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发生,那就当弟弟我是枉做小人吧。不过三哥,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说,的确很难相信,也很难承认。不过,自己的身体,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三哥可以细细回想一番。”
蔺慕修接过那包药,低着头,陷入了挣扎。之前他和傅琬柔之间的夫妻之事的确不是很愉快,他甚至会联想起傅琬倾,所以觉得非常厌倦。
但是后来,突然在某一天,傅琬柔变得热情似火,而他对她似乎有着无限眷念。所以他经常陷入她的漩涡不能自拔。就算有时候去那些通房丫头那里,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甚至兴致缺缺。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服了那些药……
原来是自己的身体,骗了自己。
真是太丢人了,尤其是在自己体弱多病,还娶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弟弟面前。只是,这个弟弟做得太有分寸,什么话都是点到即止。可以说,给他留足了面子。虽然他们两个人表面手足情深,但蔺慕恒这些年锋芒太露,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对于他来说,他很清楚这个弟弟的性格,不是有充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他也清楚,蔺慕恒今天来找他,告诉他这件事的目的。
他拿下那包药,满脸乌云密布,没有说话。
“三哥三嫂都还年轻,三哥应该劝说一下三嫂,还是少服这些害人的药。据说,服用太多,对子嗣的伤害也很大。三哥您是我们蔺家未来的接班人,蔺家每位长辈寄予厚望,更不要说朝廷,也是默认了三哥的。所以这件事是你的家事,无论真假,为弟只是为了三哥好,我一定不会四处宣扬,坏了三哥的英名。甚至于,坏了我们蔺家的名声。”
“谢谢四弟体谅。”蔺慕修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四弟,你刚刚说的也是在情在理,你新婚燕尔,你就留在京城好好陪着弟妹,也和我一道把皇庙建好吧。毕竟这次,你劳苦功高。”
“这……”轮到蔺慕恒犹豫了许久,“那母亲那边呢?”
“你帮了我大忙,我一定会尽力说服母亲。”蔺慕修情绪低落。
蔺慕恒云淡风轻地笑了,“一切听三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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