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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泽轩一起来起床就发现林惜不在屋里,问了林凯才知道她去了河边洗衣服。
“方先生,还早着呢,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马艳萍正端着一只笼屉从厨房出来,就见方泽轩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喊了两声也没停。她特意起了个大早给家里的“贵客”做了苏城的特色小吃蟹黄包,哪只“贵客”完全不赏脸,只好拿去便宜自家儿子了。
方泽轩一路打听才找到了小河。小河其实说小不小,放眼望去碧绿的河水深不见底,且足足流经方圆几十里内的四五个村子,上游处还建了座小型水库,每到开闸放水的时刻水流尤其凶猛,因此即使是夏季,平时少有人下水。
林惜正挽着袖子坐在岸边,拿一根棒槌使劲地锤着手里的床单,一群小黄鸭嬉闹着从她眼前游过,在水面上激起一阵阵涟漪,空气中还有雪白的芦苇絮在随风飞舞。
方泽轩刚想开口喊她的名字,却见方才还坐着的姑娘不知怎的忽然站了起来,在水里胡乱地扒拉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没能察觉河水霎时变得湍急起来,一个不留神就被卷了进去!
“林惜!”方泽轩想也没想就蹬掉鞋子,跳进了河里。
其实林惜的水性还可以,奈何她昨天刚好大姨妈造访,这会儿浑身乏力,沉入冰凉的水里之后小腿甚至还抽筋了,眼看就要被水流冲到更远的地方……
“小惜,快抱紧我!”
是方泽轩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把扛住她拼命往岸边游去。
索性她尚未被冲出太远,虽说费了点力,但还是顺利到达了岸上,方泽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肩上的姑娘往草地上一放,整个人就忽然倒了下去。
“方泽轩?你怎么了,方泽轩?”
林惜扑到他身上使劲摇了摇,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脸色铁青,嘴唇泛白,吓得她小腿肚又开始抽筋。她忍住疼痛,试着给他进行了心肺复苏,他倒是吐了几口河水出来,但人依旧没醒,额头反而开始冒冷汗,浑身冷得像块冰。
“林惜,出了什么事?”
她扭头一看,身后竟站着萧天祁,还有弟弟林凯。
“萧天祁,快来救救方泽轩!他、他为了救我溺水昏过去了!”开口的一瞬间林惜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哭了出来。
萧天祁快步走过来,看着泪流满面的她,心脏猛地一缩:“什么?!好,你别急,我开了车过来,先把他弄到车上。”
等萧天祁把人送到县医院,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一到医院方泽轩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林惜坐立不安地紧盯着急救室门口的指示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也在不停地往下坠,紧张得恨不得一头撞开门看看里面的情形。
“林惜,你别担心,有医生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萧天祁把向护士要来的毛毯披在林惜身上,轻轻按在她的肩上,安抚着她。
“没错,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林惜身上还是早上那套衣服,已经被河水完全浸透了,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她裹紧了毯子,闭上眼,双手合十,不停默念着方泽轩的名字。
萧天祁没有料到方泽轩居然会为了救林惜能这么不要命,真的仅仅只是把她当成前女友的影子,才会如此看重吗?他猜不透林惜在方泽轩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位置。
“你说什么?泽轩哥哥突然去苏城干嘛?”
徐杰头疼地把电话稍稍拿远了一些,继续说道:“抱歉,叶小姐,这个方总并未说明,我们作为下属的也不太方便过问。”当他傻啊,叶家二小姐要是跟过去,老板的“好事”不就被搅黄了吗……他可是受够了老板这段时间的喜怒无常,最好是通过这趟苏城之行能让老板赶紧跟林小姐“破镜重圆”,让他结束这非人的折磨才好。
见问不出来个究竟,叶姿“哐啷”一声挂了电话。方泽轩明明答应了今天会陪她去选车,结果一早开始打了无数遍他的手机都没人接,后来干脆还直接关机了,打到公司才知道他去苏城办事了,看样子是完全将跟自己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爱这个男人爱了整整二十四年,从牙牙学语爱到长大成人,从青涩懵懂爱到情窦初开,他的身影几乎充斥了她的整个人生。
他可以亲密无间地跟哥哥一样叫自己“小叶子”,也会在自己受伤难过时给予家人般的安慰与陪伴,但却从来没有给她一个机会以爱人的名义站到他身旁。
她气得一把掀掉了桌上的东西,精致的陶瓷马克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了,叶副经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伸进来一只脑袋,看着一地碎片问道。
叶姿脸上顷刻间就换成了另一副表情,露出她最娴熟的无懈可击的微笑:“没事,不小心打破了个杯子,你让人进来清理一下吧。”
等人走后,又恢复了一脸阴鸷。
“谁是方泽轩的家属?”
急救室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医生跟护士推着方泽轩走了出来。
林惜倏地站了起来冲过去:“我!我是他的……他的朋友,他怎么样了医生?”
“他因为肺部进水过多,加上本身有些感冒,导致了急性肺炎。刚才已经给他采取了急救措施,现在算是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彻底清醒过来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
戴着厚底眼镜的中年医生向她简单交待了下方泽轩的病况,示意护士们把人转移到病房。
等得双腿都麻木了的林惜得知方泽轩已无大碍,不由得喜极而泣:“那就好,那就好……谢谢您了医生!”
望着病床上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的人,林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不过是个替身而已,何必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险,让自己遭这个罪呢?这份恩情让她该如何偿还啊……
“先吃点东西吧,林惜。”
萧天祁订的是间一室一厅的vip病房,外面是会客室。他把命人从外面买回来的饭菜一一摆在病房的茶几上,看到林惜握着方泽轩的手一动不动,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拿冰刀在戳一样难受。
她的心,终究还是在方泽轩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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