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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frame frameborder="no" border="0" marginwidth="0" marginheight="0" width=330 height=86 src="//music163/outchain/playertype=2&id=27506597&auto=1&height=66">
啊……有很多话想说有不知从何说起,那就先预祝看到这里的读者们叽年大吉吧。__
这日下了大雾,劲风袭卷着江畔的水汽,连薄脆的叶片都被坠弯,沈时笙独自坐在秋千上脚拖着地面一晃接着一晃,眉睫上雾泽湿润。
下人们说自从晓得了沈时笙怀孕以后,世子待她真真是个好,拍案叫绝的好,她孩子没生的时候已经备好了秋千和厢房,待孩子出生还不要把娘俩宠上天去?也有下人们说,树大招风,她腹中的孩子左右不过是个肉块,且别说是秋千厢房什么时候用得上,能平安生出来都难,毕竟少夫人不是吃素的软主儿。
每每此刻,景琉总是气得面红耳赤,把他们这些嚼舌根,咬耳朵之流的人都赶走,后揣了帕子回房间,委屈地对沈时笙道:“就算是您不在意他们说您,可您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人家这么咒,您这当娘的真忍心?”
沈时笙回想起景琉的气愤的情态,不禁苦笑。她停住了秋千,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对景琉道:“与他们计较能有什么用呢,何况他们说得对,这孩子左右是一块肉,趁着闲言碎语还不能伤害它,我替它生气岂不是正中别人下怀?”
“您这心可真够大。”景琉叹了口气,绕到沈时笙身后给她捏肩膀,沈时笙反手将她的手背按住,温温柔柔地拍了拍。
“嘴巴上的便宜就让他们占了吧,日子久了你就晓得了,真正可怕的东西从来不是嘴上说出的。”
“唔…”景琉抓了抓后脑勺,“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侍婢呀,又没什么好图的。”
“是啊,没什么好图的多好。”她道。
如果可以,多想回到伴他左右的时光里,荆钗布裙也好,横眉冷对也罢,她不再苦苦期盼的他的回应,爱慕他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在冷暖自知的故事里,当她回到以前的心境,才明白原来那时候的每一天都非常知足,非常幸福。
……
近月来,南殊王府与瑞王府走得亲密,疏远对立了容太傅,使得容汀在王府内的气势削弱不少,而南殊王也有意令复季珩多上朝堂上走动结交人脉,换做平素他是可以拒绝的,但这一次,他点点头,说好。南殊王大喜过望。
朝堂的舌战繁冗嘈杂,复季珩站在群臣之中,听他们明枪暗箭,打马落水得不亦乐乎,觉着无趣的很,偶尔皇上金口一开,对自己说了几句关切,他同样淡淡的回了几句,就再无其他,许是对权势不甚关切的模样十分与众不同,竟让皇上颇中意,对他大为赞赏。
下朝的路上,小将军言照凑到复季珩身旁,拿不离身的剑柄捅了捅他,复季珩斜他一眼,停下来扯出一抹敷衍的笑,示意他,“言将军所为何事?”
“歪打正着,”言照抱剑,英姿十分飒爽地笑道:“看样子,圣上对小侯爷青眼有加。”
“不比言将军驰骋沙场,战功赫赫。”他垂下眼睑,说着向精雕细琢的汉白玉台阶下走去,前方南殊王同瑞王并肩交谈,程言卿回头望复季珩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是转回身匆匆离开。
“那小侯爷可还记得年少时擂台上,你挑翻我佩剑之事?”言照追上前去,倒显得兴致勃勃。
复季珩缓步下了最后一层台阶,认真对言照答道:“不记得。”
“……”
言照没想复季珩如此不给面子,不过他在军营里粗犷惯了,脸皮磨炼得较一般人略厚些,不介意复季珩冷清的态度和语言,只顾说自己的,问自己想问的。
“小侯爷近来频繁的上朝,莫非是有心蹚这趟浑水?”这趟浑水指的正是容太傅的事,早前容家女眷独得圣宠,骄纵跋扈久了竟敢对皇后娘娘放肆,近来
后宫佳丽频繁小产,那些与容妃不对付的便纷纷将矛头指向她,追查起来一连串的证据令皇上都瞠目结舌。眼下罪名多半是要扣实。
“容家可是世子的亲家啊,你们也真舍得,”言照睁着双圆眼啧啧啧的感叹,“哎,幸好我爹告诉我,说我这榆木脑袋只要会打仗就成,扔到官场上厮杀肯定要被吃的骨头沫子都不剩啊,唔,你们这些舞文弄墨的世家公子哥儿真是可怕可怕真可怕。”言照容色很浮夸地比划着,不过目光里却未见丝毫胆怯之色。
“这不是朝堂,别演了,”提了提袖子,复季珩扫他一眼凉凉截言:“再者,论舍不舍得,也得看那人值不值得。”
言照一听咂咂嘴,心说这小侯爷真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容汀明明长得也挺好的不是么?遂不提官事,开始打趣起他的闲事来想与他磕牙:“我掐指一算,小侯爷今年二十有三了,正是年轻力壮的……咳,世子娶了夫人,二小姐也门当户对地嫁了,哦听说前段时日世子还纳了二房恭喜恭喜,哦呦,我不巧在西北所以没能回来喝上喜酒,真是遗憾,你替我向世子问声好啊,你何时也……诶!别走,小侯爷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
真不知是哪句话惹得他不高兴了,言照出落在男人堆里五大三粗的神经自然是参不透那句“纳了二房”令复季珩的脸登时就白了一白。
“哎,爹说的真对,这帮世家公子哥啊说翻脸就翻脸,啧啧啧真可怕。”他一边嘀咕一边对着复季珩的背影大声道:“小侯爷,有空我再去拜访你啊!”
复季珩头也不回,只将他作蚊蚁嗡嗡。
雾迟迟不肯散开,天色昏沉,云翳厚重的几乎要压顶而来,复季珩下了轿,仅仅能望见十步外的距离,余下了周遭一片蔓延的白,几个丫鬟和小厮提着长灯笼,在前方穿来行去,淡黄微昏的光透过软布氤氲开,带着些虚幻迷离的质感,他突然想到了合欢江畔的流萤。
回到房间想看看书,看了几行便索然无味的撂下,想喝茶,斟了一盏,入口冰凉苦涩。苏彦不在,他若不在,多半是趁着自己上朝的时辰去探望沈时笙了,毕竟他向来惦记欠着沈家的恩情,一开始就明里暗里地帮了她不少,但凡不惹人注意,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了。
“沈时笙,沈绪初。”
犹记六年前她刚跟着他的时候,不过初满二八。笨手笨脚全然不似个会伺候人的模样,南殊王叫她改名换姓,她死活不肯,非要留下沈这姓氏,说是不能埋没了老祖宗。彼时他正潦草翻过书扉一页,嫌她哭哭啼啼得心烦,扫一眼文中,见着“时有笙箫”四个字,就留取两字,随口说,“那你便叫沈时笙罢。”
那丫头听闻,立即抹掉了一眼眶的泪水,充满感激地望着他,很多年后的今天,复季珩都不知为何那眼神竟会烙在他心里这般长久。仿佛一根细细的长线,从沈时笙那端一直缠绕到了他这端,中间弯弯曲曲的沟壑和言说不清的对错,事隔经年都化成了铭心刻骨的缄默。
复季珩掏出那一串系腕佛珠,珠上内敛润泽的光,每一颗毫不例外地刺痛了眼,他压下心头惴惴的抽痛,紧锁着眉宇,朱砂黯沉。
这个时候凌霄还没有凋败,星星点点的花朵爬了满亭,他烦闷地出了门,雾气浓重,复季珩七拐八拐便绕进了沈时笙原先住的偏院,很小很简朴,除了玫红的花色作衬以外,灰突突的小房子孤独地伫立在他面前,在模糊而潮湿的空气里,是说不出的荒凉与寂寞。
来此,他的确是无心的,但是,步子却带着往日惯性的痕迹。
他似乎知道为什么,又似乎不知道。
嗒嗒——
一双绣鞋踏着飘落的花叶而来,窸窸窣窣地传到复季珩的耳边,布鞋底与土地摩擦出的声响真切可闻,愈来愈近……
“沈——”复季珩转回身下意识去念她的名字,对面人听后,无声的勾唇一笑。
“大嫂来这儿做什么?”
“那小叔又来儿做什么?”
一朵花,坠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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