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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雾外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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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大佬好,祝贺的词语太多,不知道怎么说那就祝大家鸡年大吉吧__欢迎多多留言和提意见mua

    另外,我忘记了之前有没有回答过转文的问题,再次回答一遍吧,有的大佬问我能不能转,我表示当然能!看得上我的文,想转,是我的荣幸,只不过,因为这个在大修,如果想转,可以稍作忍耐,等我整体大修结束转新剧情新内容的会更加食用愉快的mua

    南殊王府的小侯爷与三公主宣宁的婚事一拖便拖满了三年,拖延的理由千奇百怪,什么流年不利,什么边关吃紧,各种花里胡哨的说辞简直让人目瞪口呆,起初还有几个好信儿的能替二人催促挂记几回,后来,也慢慢销声匿迹了,唯一惦记着这桩婚事的只有皇上他老人家,于是,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五行风水,星轨黄历让人研究了个通透,一定要在今年的秋天将宣宁风风光光的嫁到南殊王府去,这架势谁都拦不住。

    宣宁很忧愁,复季珩很忧愁,言照更是日也忧夜也忧,天天变着法子骂那帮外族蛮夷一个个胆小如鼠,如此大好机会怎么就偏偏不敢来中原寻衅滋事,退一万步,倘若他们此刻能心有灵犀地来边境庶地小小的犯上一犯,皇上便不必天天耳提面命地操心宣宁的婚事了。

    “哎,不吃了不吃了。”言照撂下筷子,略有鄙弃的瞪着眼前这盘无辜的炒素,不晓得是近来宣宁的厨艺精进许多,或是这酒楼的金字招牌掺了水,显然这满桌的菜肴都很是不得在座各位的心意。

    “小侯爷,你看我都急成了个什么样,你怎么半点都不慌。”

    复季珩支着腮不说话,淡淡地望着楼下行人,程言卿心知他也烦恼,只是喜怒不大形于色,想了想,遂弯眼角一弯调笑道:“他急什么?是你的小心肝儿要被送到人家怀里,现在想必公主也跟你似的,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言照一听,脸垮下来一半,原本丰神俊朗的眉眼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倘若你早个三年五载有这番觉悟,恐怕你跟公主的孩子都比程岑大了。”复季珩扫了言照一眼,给自己默默的添了盏茶。

    程岑是谁,既然冠了程言卿的姓氏,就免不得与他牵扯出一点关系,这关系简单来说,便是儿子与老子的关系,今年的程岑已然两岁有余,模样像复惜阑多些,文文秀秀的,性格却更像程言卿,不说多些简直照搬了全套,讨喜的很也调皮的很,就连复季珩这样冷飕飕的人见了程岑都要抱在怀里任小家伙如何闹腾仍不出言责备一句。

    这酒楼的菜虽不怎么入味,酒却还是很好喝的,言照耷拉着眉头,招呼店小二上了两壶,顺手将复季珩面前的茶兜头倒掉,斟了满盅。

    “今儿不兴风雅,都火烧眉毛的大事了,喝什么茶?哥们儿我得浇浇愁。”

    “你浇你的,左右是我娶了你的媳妇儿,我没什么可愁。姐夫说的也对,想开了倒叫我捞了个便宜。”这声姐夫说的顺溜,令程言卿在旁边听得十分暖心。

    程言卿的心是暖了,言照的心却更寒了,呜呼哀哉了半日,觉得没什么可以排解的,只好招来卖艺姑娘弹一曲小调解乏,也该是他今日不顺,姑娘弹弹唱唱笼统不过十句,句句不离棒打鸳鸯,听得言照是浑身难受,心里有苦说不出,一张脸都憋得青紫青紫的。

    捱完了这凄凄惨惨的小调,言照连酒都没兴致多喝,他有些哀怨地瞧着复季珩,复季珩慢条斯理地喝完了自己的那一盅,揩了一把唇角才道:“我多年前就对你说过,这驸马你稀罕当你便当,我是不稀罕,然而你根本不开窍,赐婚当天,我也对宣宁说过,我不喜欢她,劝她不要白费力气,同样她也听不进去,现在木已成舟,你们两个生生熬成这般,委实是当时自己造的孽。”

    “那我现在拿剑将你捅了成不成?”言照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架势,气的咬牙切齿。

    纵然言照眼巴巴的盼着能同他赛上一赛,再寻个破绽半推半就地将他捅几个窟窿,奈何复季珩不吃这套,他一肚子的花招便都放不

    出,原本青紫青紫的面皮这下全紫了,程言卿在一旁抓了把瓜子磕得很清脆,笑嘻嘻的等着看好戏。

    “你与其想着怎么把我捅到不能和你的三公主成亲,倒不如想着怎么将生米煮成熟饭来的实在。”

    咳咳咳咳咳——

    言照呛了一口,平复了半晌指着复季珩鼻尖骂道:“真看不出你小子是个斯文败类,这种太岁头上动土的事我想都不敢想,你竟然怂恿我犯罪?”

    坐在一旁的程言卿嘿嘿嘿地笑岔了气,笑完低声对言照道:“我们复小侯爷在生米煮饭方面显然是个中高手,这一番教诲也绝对是经验之谈,是不是啊我的小舅子?”

    复季珩盯了二人半晌,最后将目光挂在言照脸上,缓缓道:“既然如此不成器,那我奉劝你还是从外族蛮夷身上打主意罢,我帮不了你。”

    言照似懂非懂,有些茫然地问程言卿,“小侯爷他说的不成器是指什么不成器啊?”

    程言卿抿了抿嘴,摇摇头道:“哎,朽木不可雕也,不成器啊不成器。”

    而后闲闲度了几日,言照闷在家里不出,早朝也谎称抱病,剩下复季珩与程言卿两个人吃茶,距离婚期越近,复季珩的话就越少,大婚的前两日,程言卿再登门拜访时,复珅尴尬地将他拦住,说复季珩不在府内,天没亮就动身去给城外江边的苏彦扫墓了,程言卿见着南殊王府处处张灯结彩,一张张喜字花贴的到处都是,实在令人眼花缭乱,加之复珅脸上不大发自肺腑的笑容,他知道复季珩终于是遭不住了。

    遂叹口气,拱手离开了。

    ……

    那个人静静在这棵红枫下睡着的这几年,很少会有谁来打扰他的沉眠,直到坟冢的土砾都被风化,野花伸出柔软的枝桠,一切的一切都像最初那样进行着,沈时笙擦拭着苏彦的石碑就如同擦拭着他的脸颊,仿佛他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她面前,弯起温柔的眉眼,倾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注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次吐息,旁边的女娃娃睁着幼鹿般的圆眼好奇地望着她。

    娃娃的年纪不大,仍不足以理解死这个字的概念,沈时笙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她便乖巧懂事地学着沈时笙的样子对这座孤冢磕了一磕。

    沈时笙欣慰地点点头。

    这些年她走了很多地方,过的日子或好或坏,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困难也好喜悦也罢,总有以为自己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可每到这种关头,她总是会梦到苏彦,他告诉她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提醒她,她是在替他活着,她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

    沈时笙拿起小香炉燃了几株细香,淡淡的味道融合了枫木与江潮的气息,凝成寂然的回忆,杳然散去,她斜倚在他碑边,头顶红荫如盖,筛落几许残晕与斑驳,兀自叹,自己从这浩渺的水中乘渡离开,从未想过经年此去,还能再归来。

    娃娃问她这里面睡着谁?她想了想,说是知己,尽管娃娃还未懂得什么叫做知己。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无法定义苏彦,她与他的感情,清晰而模糊,复杂却纯粹,倘若没能遭遇那些变故,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如此懂她爱她,从一而终十几年,一丝一毫都不改变。

    “就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那一个,喜欢我时间最久的那一个。”最后只能这样轻声解释道。

    “那我们跪下来,他会知道么?”娃娃又问。

    “他睡得很踏实,很好,他不需要知道。”

    手指摩擦过粗粝的碑面,沈时笙想,真正需要坟冢的并不是死去的苏彦,而是生者的人心,和她那些无处寄放的思念,它只是一个寂静的象征罢了,因为每一个人都清楚,在充满脆弱与不安时,没有任何信念所支撑的心灵就会轻而易举的崩溃,而这方小小的坟冢,便是人心依靠的地方,每一个活着的人,都需要通过曾经温暖的回忆来索取向未来前进的勇气,谁也不例外。

    有人在身后唤出她的名字,那清冷的声音如同江畔的雾气,让她差一点以为这是故地重游所带来的错觉。

    直到她对上复季珩的眼睛,还有那颗火种般的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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