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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奇人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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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凉桂给云小鱼看完病之后狂性大发,冲入雨中。云小鱼却从李凉桂口中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 她至少还能再活五年。

    虽然人消极起来会说些丧气的话,但如果能活,谁不希望活着呢?所以云小鱼内心是欢喜的,她还想着有了这些时间,总会找到陈天河的。

    这样一来,云小鱼对留在宗府之事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宗子孝见她同意暂时住下,便交代百香和秋菊照顾云小鱼。他还把云小鱼随身的包裹还给了她,然后离开了。

    等百香和秋菊也走了,云小鱼躺在清香干爽的云罗绸被褥中,心中既不安又快乐,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死死地睡到了天亮,连梦都没有做。云小鱼惊讶自己能睡得如此好 —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整觉了。

    她披上一件外衣,推开门走出房屋。

    晨光熹微,洒在庭院中郁郁葱葱的树冠上,再从茂密的枝叶缝隙中散落到荷塘的池水上,波光粼粼,闪着晨曦特有的金橘红色。

    昨晚的大雨打落了早黄的树叶,一夜秋风冷,云小鱼蓦然发现已经入秋了。

    空气清凛、晨鸟鸣唱,云小鱼竟然觉得心情说不出的畅快,能够活着便是好的,其他事好似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自己在院子中溜达了一阵子之后,百香和秋菊就来了,她们是来给云小鱼洗漱更衣的。

    云小鱼没有想到自己的待遇可以这样好,就在她俩打扫屋子收拾被褥的时候,她想了下,拿出两锭银子,两个姑娘一人给了一个。

    百香、秋菊没想到云小鱼出手这么大方,都怔在了原地,开始她俩不敢要,说怕宗子孝责怪她们。

    云小鱼却把银子塞在她俩手中,诚心实意地说道:“既然来照顾我,就是姐妹。我就喜欢身边的姑娘们都吃好穿好,因为吃好穿好的女孩子才爱笑,爱笑难道不是件让大家都高兴的事?”她说着紧握住两人的手:“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讨你们高兴,你们也不要有负担,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百香和秋菊听了心中很是高兴,默默地收了银子。

    秋菊歪着头问云小鱼道:“云姐姐,我叫你姐姐可以么?”云小鱼道:“当然可以了。”秋菊一边给她叠衣服,一边说道:“二爷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倒觉得你原来定是生活在一个体面的人家。”

    百香在旁边给香炉添香,一边拿个帕子擦掉在桌子上的香灰,一边点头道:“倒不是你给了咱们这些银子,咱们才这么说的。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听云姑娘你说话就能听出来,懂分寸实大体,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

    云小鱼在心中笑道:“这两个小丫头,倒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人小鬼大。但这样的姑娘我倒蛮喜欢,起码直来直去,比假模假样端着的强。”

    百香见云小鱼不搭腔,以为不同意她的话,急忙道:“云姑娘我不是奉承你,我可说的真心话!好坏自在人心,你在这府上呆两日就知道了。不说别人,就说三爷新娶的那个张翠莲,左右不招人待见,现在凡是那边的活儿,我都推了不干,懒得看见她!”

    秋菊急忙竖起食指笔在嘴上,嘘了一声。

    百香道:“我怕什么,云姑娘又不是外人,再说我就是讨厌她!”

    秋菊跺脚道:“我不是向着她,也不是避着云姐姐。而是她总是偷听人说话,要不就私下里瞎打听,若是让人听见了找云姐姐麻烦可怎么好?”

    百香一听,急忙捂住了嘴。

    云小鱼问道:“你们三爷很喜欢她么?”

    秋菊这回噗嗤一笑,凑过来拉着云小鱼,捂着嘴悄声道:“三爷要哭死了,那个张翠莲可是个难缠的主,一哭二闹三上吊,一点都不怕人笑话,但她不要脸,咱们宗府得要脸不是?再加上她有了身孕……”

    “身孕?多久了?”

    百香凑过来插嘴道:“好几个月了,后来才知道的。不就是有了身孕告到夫人那里,三爷才把她领进门的。”

    云小鱼淡淡道:“这么说你们三爷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百香的声音更低了:“哪儿啊,是因为李大夫看过后说一定是个男孩,夫人坚持要她生下来,还让给她个名分,所以三爷才不敢把她怎么样,只能迁就着呗。”

    有了百香和秋菊的陪伴,云小鱼在宗府的生活多了不少乐趣。

    平日里两人趁着照顾云小鱼的时候就会跟她说些府中的八卦,三个姑娘整日在一起,变得越来越熟稔。

    但之后很多日,宗子孝都没有再来过。

    这一日云小鱼闲来无事,坐在院子里剪花,把盛开的花剪了一些下来,一根一根理好,准备拿回房间插在花瓶里。

    这时秋菊从远处跑过来,直跑到云小鱼身边,趴在她耳边说道:“二爷回来啦,还带回来很多草药,说要熬给你喝呢。”

    “草药?我喝什么草药?”

    李凉桂这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道:“是我叫二爷趁这次出门带回来的,从今天开始,你要天天喝我熬的药。”

    李凉桂冷不丁冒出来说话,吓了云小鱼一跳,她瞪了他一会儿,见他神色正常语声沉稳,像是好了,才问道:“为什么要喝药?不是说我活个五年都没事?”

    李凉桂道:“虽然你活着是没问题,但你会时不时地发病,如果不用外力加以遏制,就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云小鱼一怔:“发病时我会怎样?”

    “开始你会神志不清,到后来便会狂性大发,得疯癫之症。”

    云小鱼彻底呆住了,秋菊急忙抱住她,对李凉桂叱道:“李大夫,你别吓唬人,云姐姐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会得这种疯症?”

    李凉桂不理秋菊,对云小鱼道:“好在你遇上了我,我前几日一直在想可抑制你发病的方子,终于给我想出来了,我便让二爷去帮我买了草药来。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样棘手的病人,我简直太高兴了!我师父的丹药只能保你的命,无法遏制你发病,但我可以!你且看着,只要你坚持喝我的汤药,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说完他兴冲冲地转身,撇下两眼发直的秋菊和神色恍然的云小鱼,走出了庭院。

    云小鱼回到房间,本来刚刚好转的心情被李凉桂的一番话说完,又瞬间跌入了谷底:难道自己将来真的会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疯婆子?

    秋菊一直陪着她说话,到了晚上百香也来了,还端来了一碗浓黑浓黑的汤药,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柔声道:“云姑娘,我都听说了,这是李大夫给你熬的药,你趁热喝了吧。”

    云小鱼眼圈一红,但还是拿起了汤碗。一股腥苦之气迎面扑来,她险些呕出来,但一想到李凉桂的话,再苦立刻忍着捏住鼻子,硬着头皮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转眼又过了小半个月,李凉桂日日给云小鱼煎汤药叫她喝,他从来不让别人配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俨然把治好云小鱼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云小鱼每天喝着苦药汤子,虽然回回都想吐,但还是坚持了下去。

    宗子孝一直没有露面,云小鱼有些好奇他去了哪里,但却并没有问百香和秋菊。

    云小鱼逐渐习惯了宗府的生活。

    她慢慢发现自己住的这个地方其实是个偏房,平时很难撞见人,即使她经常在院子里溜达,能遇上的来来回回就百香、秋菊还有李凉桂三个人。百香提到的夫人、老爷还有其他人,她一直都没有见过。

    这样反而很合她的心意,她谁也不想遇见,只想在这一方小天地里静静地呆着。

    十月中旬的一天,她自己正在院中散步,忽听庭院月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接着传来两个男子低声说话的声音,云小鱼忙躲到园中角落里,探出头来屏气瞧着。

    只见月门中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年纪很轻的男子,看着都二十来岁,其中高的那个一身浅灰色布袍,天庭饱满,鼻高眼长,看着意气风发,脚步很快。另外矮一点的那个,瓜子脸,唇红齿白,一身暗蓝色短衫短裤,很是俊秀。

    这两人一边疾走一边低头私语,像在商量着什么,说着那矮一点的男子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刚笑完,就听身后有人怒叱道:“杜秋生!杨绻!你们两个小子要跑去哪里?”声如狮吼,云小鱼离得老远也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一般人听见这声怒吼,怎么都要吓得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看,但这两个听了却像被鬼追一样,头也不回,脚下生风抬脚就跑。

    云小鱼往他俩身后一看,只见一个牛眼雷公脸的虬髯大汉正怒气冲冲地在后面追。

    那两个年轻男子跑到了庭院最后面的石墙前,没有地方跑了,两人齐齐转过身来,高个子的说道:“鲁奎,你这么追来,是不是想跟我们一起走?”

    叫鲁奎的虬髯大汉道:“杜秋生,你少废话!今日操练的时辰没够钟,你和杨绻休想溜!”

    杜秋生笑道:“又不给你工钱,你何必这么认真,不如跟我们去街上转转,透口气。”

    “老爷让咱们操练新收的门人,特意嘱咐我每日要练足时辰,一刻都不能少。你们两个练到一半跑了,剩下的全丢给我,你们……你们这是玩忽职守!”

    杨绻忙道:“做事不可一味的循规蹈矩,从上个月到现在日日练、夜夜练,已经连续练了快两个月了,人又不是牲口,就算咱们不歇,那些人也得歇歇不是?我看你不如跟咱们一起出去看个戏,喝喝酒,用不了两个时辰回来,到时候再练,他们必定士气大涨、事半功倍!”

    鲁奎道:“放屁!我还不知道你俩,跑出去就抓不回来。今天老爷他们就都回来了,要是他们找不见人问起来,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

    杨绻苦笑道:“不过出去喝口酒,天黑之前就回来,你何必小题大做?”他似还想说,杜秋生插嘴道:“你既然知道我和杨绻的脾气,就该知道都走到这儿了,我俩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那我绑也要把你俩绑回去!”

    杨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杜秋生眼珠一转,忽笑道:“咱们毕竟是自家兄弟,打起来不好看;而且你一人打不过我们两个……”

    鲁奎怒道:“谁说我打不过,你来试试!”

    杜秋生连忙摆手:“哎哎哎~别冲动,反正都是比输赢,不一定非要动刀嘛。我有别的比试法子,如果你赢了,我俩乖乖跟你回去;如果我们赢了,你就当没看见我俩,如何?”

    鲁奎不吭声了,他心里在想:“若真的打起来,我自己单枪匹马,还真打他俩不过,到时候打得鸡飞狗跳引得大家都来围观,那忒丢人。”

    但他却偏偏忘了一点:杜秋生和杨绻并不在理,他俩其实最怕的就是把人招来,所以才提出不比刀剑,可惜鲁奎压根没想到这一层,沉思半晌后,说道:“好,你说,什么法子。”

    杨绻噗嗤一笑,杜秋生杵了他一下,正色道:“咱们比猜豆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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