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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巧设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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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于锦堂带着云小鱼回到北陵,但他没有将云小鱼交给陈天河,而是将她先安排在了自己的住处,紧接着就去找了阮青衣。

    当时阮青衣正在含凉轩内缠着沈瀚亭陪她出宫打猎,于锦堂忽然出现,径直走到阮青衣跟前,掏出那封伪造的信放在她跟前的桌上,说道:“这封信你可认得?”

    阮青衣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的瞬间,脸色微变,半天说道:“……我不认得。”

    于锦堂却似没听见:“你认得,因为这封信就是你模仿我的笔迹写的。你即刻去找陈长老,说云小鱼并非叛逃回东陵,而是你跟她开了个玩笑。”

    阮青衣迅速地瞧了瞧沈瀚亭,强辩道:“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你为何不敢打开看看?”

    阮青衣神色很是尴尬,沈瀚亭却拿起信纸抖了开来,读了一遍。他看完后把信纸放回桌上,不发一言。

    阮青衣见沈瀚亭面无表情,心中有些慌乱:“是她自己非要跑回去的,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受你们质问?”她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含凉轩。

    于锦堂扣住阮青衣的手腕,厉声道:“丫头,你现在去找国师大人说是你干的,我不为难你。”

    阮青衣从未见过于锦堂如此不客气,顿时有些胆怯,但她从小娇生惯养,被众星捧月惯了,小姐脾气也立刻冒了出来,跺脚道:“我偏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于锦堂也不答话,手上忽然加了力,阮青衣立刻疼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告诉我表哥去!”于锦堂不理她,又再加力,这一次阮青衣觉得手腕像要断了一样,疼得眼泪直流,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沈瀚亭这时伸手挡开了于锦堂,说道:“你何必吓唬个女孩子。”

    于锦堂也不再为难阮青衣,对沈瀚亭沉声道:“你最好让她马上去跟国师大人解释清楚。”言毕转身离开了含凉轩。

    阮青衣捂着手腕上的淤青,对沈瀚亭哭闹道:“你看看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沈瀚亭不答话,却轻按她受伤的手,阮青衣立刻感觉阵阵暖流灌入手心,等沈瀚亭再把手拿开时,她手腕上的淤青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也不再疼了。

    阮青衣高兴地抱住沈瀚亭,甜笑道:“还是你好!”

    沈瀚亭却面沉似水,看着阮青衣的眼神也甚是严肃。

    阮青衣心中微微一颤,慢慢松开手,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瞧着他:“你怎么不高兴了?”

    “是你骗云小鱼回东陵的,是不是?”

    阮青衣见如何都抵赖不了了,又怕沈瀚亭生气,结果急得哭了起来。沈瀚亭见她哭得伤心,轻叹了一声,神色也柔和了许多,但声音却依然不容置疑:“你亲自去跟陈长老解释清楚,否则我也不会原谅你。”

    阮青衣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心中憎恨云小鱼憎恨得不行,但她实在太喜欢太在意沈瀚亭,只好点头答应。

    当天阮青衣就按沈瀚亭要求她的,去见了陈天河,诚心实意地跟他解释了一番,还当着陈天河的面给云小鱼道了歉,这件事终于就算解决了。

    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云小鱼便搬回了织烟阁。但自那之后她变得几乎与世隔绝,谁来都不见,足不出户,整日待在织烟阁中,过着出家人一样的生活。

    她像是把自己的心锁上了。

    ———————

    东陵皇宫内,国师府。

    四海万神图落入了群真会的手中,东魂寝食难安,终日辗转难眠。八月他向苍涟请旨,说四海万神图此刻就在北陵国师手中,他要亲自去北陵夺回图纸,否则只怕东陵将有大难。

    苍涟对四海万神图早就心生向往,之前得知东魂私下暗查此图下落,本还对东魂怀有戒心,但现在听说他要亲自取回图纸,立刻欣然应允,对他的疑虑也打消了许多。

    于是东魂和萧无伤当即快马加鞭赶往北陵,于九月中旬抵达北陵皇城。

    萧无伤深入北陵皇宫探查了两日后,那晚两人一起潜入了皇宫大内,直抵陈天河所在的天时阁。

    陈天河当时恰巧不在,只有六名侍卫把守天时阁。其中一人临时去解手,回来时就看见剩下五人的魂魄变成了五团惨绿色的鬼火,被东魂尽数收入手中,那人吓得腿立时就软了,咕咚一声瘫在了地上。

    萧无伤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问陈天河收藏机密的地方在哪里,那人已经吓得神志不清,老老实实承认有一次偶然看见陈天河消失在了天时阁后堂的屏风后。

    这一句对东魂来说已经足够,萧无伤手起刀落送这人归了西,两人随即来到后堂。东魂没用多久就找到了屏风后的机关,潜入密室,盗出了四海万神图。

    就在两人离开密室要走的当口,陈天河却回来了。他见门口一地侍卫的尸体,一人中刀,五人身上却无半点伤痕,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他抬脚迈进天时阁,迎面正是东魂。

    陈天河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四海万神图,说道:“能劳东陵国师亲自跑一趟的,大概也就是这张图纸了。”

    东魂不语。

    陈天河走到东魂身前,对东魂说道:“这图确实是张天上的兵符,外传为我所有,其实武王才是真正的主人,当今世上只有他一人能控制此图,我只不过是替他看管罢了。这就是为何我离开政王,忠心辅佐武王,因为武王命中注定是北陵真正的国君,肩负统一天下的大任。”说到这里,陈天河对东魂道:“所以你拿走也用不上,又何必费事多此一举呢?”

    “那我就更不能还给你了。”

    “你若不信我的话,大可以拿回去试试。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此图若使用不当,不仅会害了你自己,更会毁了东陵。”

    东魂沉默片刻,说道:“不错,我也听说过四海万神图是认主人的,倘若有人贸然使用,可能会自伤其身。现在得你确认,这事倒也简单了。”他忽然把图纸凑到蜡烛前点燃,竟然眨眼间就把那图给烧了。

    四海万神图吐出一股火舌,被东魂丢在了地上,转眼化成了一滩灰烬。

    东魂淡然道:“你我既然生在了凡间,这天上之物不用也罢。”

    陈天河万没想到东魂竟然抬手就把四海万神图烧了个一干二净,他先是一怔,接着震怒不已。他双眼似燃起两团熊熊烈火,天时阁的庭院中忽然狂风骤起,落叶翻飞,夜空中由远及近猛地传来滚滚雷声。

    东魂面色顿时微沉,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他双掌对合,再缓缓拉开时,竟然出现一幅流动的画卷,画卷上风云涌动,雷电四起。

    陈天河只扫了一眼便知道绝不能再看第二眼,他闭上双眼,低念一声,顷刻间,一道电光从天上冲着东魂劈下。一声巨响后,陈天河睁开眼,只见地上被雷电劈开一条巨大的裂缝,但东魂和萧无伤却不见了人影。

    这时天时阁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人仓促跑来,正是褚兰舟。他听见雷响,心知是这边出了事,便赶了过来。

    褚兰舟见陈天河满面怒容,问道:“国师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陈天河强忍怒火道:“四海万神图被东魂烧了。”褚兰舟听罢甚是震惊。陈天河咬牙道:“此人实在是个大患,但他确实厉害又对涟王忠心耿耿,不好对付。”

    褚兰舟瞧着地上被烧成灰烬的四海万神图,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除去他倒也有办法……而且不用咱们自己动手。”

    十月,东魂和萧无伤返回东陵皇城。

    对东陵最大的威胁已经除去,这段日子以来压在东魂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东魂很快便面见了苍涟,苍涟问他图纸如何了,东魂也不欺瞒,只答因为此图只能为武王所用,对东陵是个大患,所以已经被他烧了。

    苍涟听罢只说了句:“寡人知道了。”然而东魂前脚刚回到国师府,后脚苍涟就下了一道谕旨,将东魂打入大牢。

    大内禁军首领郭政接到圣旨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圣旨上说的可是囚禁国师大人?”

    宦官叹道:“不错,接旨吧。”

    郭政只好奉旨除去东魂手上兵权,亲自押解东魂入狱。这一路上他对东魂甚是尊敬,按平时的礼数相待,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东魂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竟然如此触动龙颜,一夕之间就被剥去了一切。

    但东魂却从始至终都十分平静,只是提出要面见苍涟一次。

    当晚苍涟就来到了大牢内,他身着明黄龙袍,负手立于牢房生满铁锈的铁栏后,冰冷地瞧着东魂。

    东魂起身跪倒:“参见陛下。”

    苍涟的神情甚是复杂,半晌问道:“你可知罪?”

    “臣不知何罪。”

    苍涟吩咐一旁道:“带上来。”

    片刻,两个身着北陵朝服,使者模样的人被带进了牢内,苍涟问那两人道:“说,谁派你们来的?”其中一人颤声道:“是武王陛下。”

    “派你们为了何事?”

    那人哆嗦道:“四海万神图被贵国国师夺走,武王派我等前来求和,只要涟王陛下不发兵攻打北陵,北陵愿永世对东陵俯首称臣。”

    苍涟道:“你说图纸现在在我国国师手上?”

    那人双手撑地,双臂微抖,额头紧贴着地面道:“是,我等亲眼看见贵国国师大人拿走图纸,武王陛下随即派我等前来……前来求和。”

    东魂听到这里,闭上双眼,心中默然长叹。

    苍涟对两旁侍卫摆了摆手:“把他们带走关起来。”他看着牢房里的东魂,缓声道:“你追随我多年,我从未对你起过疑心,但你不该骗我。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把图纸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是北陵的离间计,望陛下切莫中了他们的圈套。”

    苍涟厉声道:“我问你图纸到底在哪里!”

    “图纸被烧了……世上已无四海万神图。”

    苍涟勃然大怒:“住口!到此时你还狡辩!我待你不薄,你却如此不知悔改,难道真要逼寡人杀了你么?”

    东魂缓声道:“臣对东陵、对陛下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苍涟面色猛地一沉,面如冰霜,转身离去。

    三日后东魂被打入寒冰大牢。那里终年极寒,说是牢狱其实无异于死刑,但却比死刑更折磨人,因为被关在里面的人最后都被活活冻死了。

    这消息一经传出,震惊朝野。

    李仕明更是忧心忡忡:这些年苍涟能坐稳江山,东魂功不可没。如今已经成为北陵朝廷的群真会更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势必卷土重来。如果没有东魂,到时结果如何实在难讲。

    李仕明为此在太和殿前跪了一天一夜,为东魂求情,但苍涟认准东魂有犯上之心,丝毫不为所动。

    袁长志和朝中多名官员联名上奏,也为东魂请命,却被苍涟驳回。

    袁长志和李仕明眼见苦劝无用,均知苍涟这次彻底中了北陵国的离间之计,都为东魂痛惜不已。

    塔儿在得知东魂入狱后的第二晚就彻底从后宫消失了,苍涟自然知道她去了哪里,但他并没有派人找她,甚至连问都没问,完全任由她去。

    塔儿从此日夜守在寒冰大牢。

    她仿佛刻意折磨自己似的,终日守在冰冷刺骨的大牢门口,被大牢中渗出的寒气冻得浑身乌青,就好像这样才能缓解她对东魂撕心裂肺的思念,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替东魂分担他所承受的那种难以名状的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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