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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杨桂枝打抱不平 全香兰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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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王府分东、西、南、北院,东院乃大太太钱氏的寓居场所,西院则为二太太李氏的居住之地,北院乃长辈憩息、住宿的地方,南院则是奴才和丫鬟的去处。

    荣王的母亲全香兰既没有跟大儿子赵与莒住在皇宫,也没有跟小儿子赵与芮住进荣王府,而是被董宋臣另外安排在丹柱翠瓦,雕栏玉砌的“香兰亭”,当然,服侍她的奴才和丫鬟也不少,但和“永宁宫”的杨氏相比,全氏所享受的待遇显然要相差一万八千里。

    赵与芮表面上像似知足常乐且老实巴交,其实是个风流成性且放荡不羁的皇室王爷,进京才过三年,便和自己二太太李氏的贴身侍女黄定喜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直至躲到南院刁风弄月,以至定喜身怀六甲,说来也是奇怪,那大太太钱氏和二太太李氏皆为荣王明媒正娶的大户姑娘,可都好几年过去,连屁也不会响一个,反倒和侍女黄定喜一次一个准……

    一日,母亲全香兰和次子的大太太钱氏几乎在同一时间做了一场离奇的怪梦。

    赵与芮的母亲全香兰梦到神仙对她说:“天命汝孙,非帝所生,其,乃帝位承袭之人也。”也就是说,上天给你送来个孙子,不是皇帝所生,然而他却是帝位的继承人。梦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继承理宗大位的人不是理宗的骨肉,而是次子赵与芮的儿子。

    大太太钱氏梦见:日光照亮着西院的屋子。彩衣神仙抱着一条小龙放进了侍女黄定喜的怀中,随即整个西院都是金光闪闪,蓬壁生辉。

    母亲全香兰没敢把梦中的情境告诉与莒,怕是会伤及儿子的帝王之心。而当钱氏口无遮拦地告知与芮,她所梦见的境况时,荣王的脉膊便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全香兰怪钱氏信口开河,大声训斥:“说小龙放进李氏的怀里还顺理成章,可侍女又如何能够孕上与芮的孩子?”

    钱氏好想说清楚,道明白,见婆婆大人满脸不悦,她只好罢休,默不作声。

    全香兰又跑到西院的书房去责问次子:“钱氏的梦境与事实可否相符?”荣王连连摇头,不予承认。

    母亲重声呵斥:“既然钱氏胡言乱语,那么吾儿的脸色又为何铁青?难道说钱氏的所梦是事实俱在?”

    见母亲怒不可遏的样子,荣王只好跪地,承认了自己与二房侍女曾经发生过的**关系。

    全氏令次子用药物将黄定喜腹中的孩子打掉,他含着热泪对与芮说道:“吾儿呀,你咋会如此糊涂,不懂事理?与莒虽说是当今皇上,可大权还牢牢地掌握在太后的手里,稍有不慎,不但眼前的荣华富贵即刻消失,就连性命也是危矣……”未想,全氏的胸口剧痛,他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谁知全氏和荣王的对话被李氏听见,于是,她连忙询问自己的侍女,黄定喜低头哭着承认一切。

    李氏没有怪罪自己的侍女,而是前往“永宁宫”面见太后,希望太后能为定喜主持公道。

    杨桂枝有个癖好,喜欢帮人打抱不平,当年理宗的皇后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已故谢丞相的侄孙女,叫谢道清,一个是,制置使贾涉的女儿,叫贾丽丽,让他挑其中一个做皇后,他当然一眼就挑中了贾家的女儿,一个极为漂亮的江南美女。而谢道清后来不知怎么瞎了一只眼睛,而且面目黎黑,煞是吓人

    不久,谢道清又生了个怪病,面色转白且越来越白,白得耀眼,白得离奇。这事传到杨太后的耳朵里,这个杨桂枝对儿孙的婚事最为热衷。迷信的杨太后,认为相貌奇异之人,一定载有上天的某种诡异和暗示,必须册立为皇后。

    理宗终究拗不过太后,于是,谢女成为皇后,而贾女却是为贵妃。民间和宫人们都私下议论:说贾女没有做成皇后,主要是因为姓氏的原因。

    且说,杨太后让李氏先回荣王府,她随即令人去传唤董宋臣,于是,在董宋臣的引领下,杨太后坐着凤辇,在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荣王府进发。

    然而,恰巧的是,此时全香兰的凤舆也刚从荣王府抬了出来,就在狭窄的道路处,太后的凤辇和全氏的凤舆遭遇了。两边的下人彼此皆不认识对方,双方都不肯让路,声音是一个比一个粗,一边说凤辇里的女人是皇帝的妈,另一边说凤舆的女人是理宗的娘。闹腾了半天,还是僵持不下,彼此谁也不肯屈就,低头认输。

    见此,太监董宋臣出来说话,他跑到全香兰的风舆里,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给她。全氏一听,吓得不敢出声,连忙命令下人,赶紧打道回府。

    杨桂枝知道后,轻蔑地骂了一句:“乡巴佬,没礼教。”

    全香兰回到“兰香亭”,后悔不迭,连道了几声:“晦气、晦气。”

    杨桂枝没有向荣王提及和全香兰相遇的事情,她看望了王府里的所有人。荣王见太后和蔼可亲,谈笑风生,心中的恐惧顿时消半。

    太后走到黄定喜的身边,极其关切地细声言语:“你的事情由本太后做主,三天内完婚,不得延误。”她转而对荣王重声说道:“这孩子甚是可怜,要给她一个名份,男人嘛,敢做敢当。让自己女人受苦,绝非大丈夫所为。”荣王慌忙应允、点头称是。

    董宋臣把太后和全氏的相撞之事告诉了理宗。理宗吓得魂不附体,心想:太后是怎样的人?她是我们德昭家族的大恩人,母亲怎敢与太后相杠,不是找罪受吗?他急忙来到“永宁宫”面见太后。

    见到太后,理宗长跪不起,要替母亲全氏赔礼道歉。太后连忙将他扶起,曰:“贵诚,我的儿,既然我们母子相称,你的母亲就是我的姐妹,谈不上什么赔礼道歉?”

    理宗一听,十分感动地含泪说道:“敬爱的母后,孩儿谢谢您!”杨太后十分满意地笑了笑,轻声说道:“过些时间,本宫便会考虑皇帝亲政之事,要不人家会说我闲话。”理宗一听,极为惊怵,连连摇头,谦虚话语:“母后千万不要这样去想,目前,朝廷的形势严峻,儿臣难以驾驭,还望母后继续听政,以维系大宋的江山社稷。”

    而理宗的母亲全香兰自从冲撞了杨太后,人就变得迷糊了起来,无论儿子怎样解释:“太后不会计较,母亲别想太多。”可她就是想不开,还时常大声喊叫:“太后原谅我,香兰不是故意的,您别杀我……”

    理宗和荣王、与凤商量,觉得母亲还是返回老家更为合适,回到家里,心情或许会更好一些。

    听说全氏要回来老家,杨太后便在史弥远的陪同下,来到了“兰香亭”。

    全氏一看,顿时眼珠翻白,立时大声喊叫:“太后饶命,香兰不是故意的,别杀我……”

    太后很不高兴地询问理宗:“皇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本宫看望你的娘亲也是有错?”赵家人一听,慌忙跪下,同声高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的全氏微弱喊道:“希瓐,香兰陪你来……来了……”随后的她便口吐白沫,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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