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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袁冲带着顶子山上的学员们来到了京城临安,他们被杜杲编入到淮西制置的大营里,理宗皇帝为了安抚杜杲对他弃金联蒙的不满,便干脆擢升袁冲为淮西制置副使。
袁冲将家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杜杲,当得知师父雷道子已经仙鹤离世时,杜杲的内心就像被刀绞了一样的痛苦难受,师父雷道子不但教他学会武功,破解兵书,更为重要的还是为人的品质和忠君的思想……
听说袁冲是从洋塘顶子山上过来的道教学员,完颜花容连忙询问师父的去向,当得知师父中毒身亡,完颜花容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众人连忙摁眉心、刮鼻梁,忙了好一阵,完颜花容才醒了过来,
“天啊!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要用剖心挖肝之痛来折磨完颜花容?”她气得招呼都没打,一声不吭地离开大家。
在回丁府的路上,她想的全是师父葛洪琳。自己小时候由于练功不慎掉下悬崖,被毒蛇咬伤之时,师父不顾生命危险,拼命吮吸自己脚上蛇毒的情形。花容与师父南下寻找兵书与蒙古间谍万景等人格斗的情景……
杜杲环视周围,不见花容,开始还以为她上了侧所,可久久不见花容从里面出来,便连忙向旁人打听,这才确认花容早已回府。
袁冲的话,对花容来说无疑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回到府中,她没有洗漱,便和衣倒在了床上,丁大全上前询问缘故,花容二话不说,将丁大全推出了新房,然后将房门紧紧地栓住,她万分悲伤地大声痛哭道:“师父,徒儿应该怎么办?”她越哭越大声,把心中的悲痛全都倾诉出来,哭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花容后来做了个梦,梦见葛洪琳师父嘱咐她:“别为师父报仇,做好眼前的事情最为重要,切记!”
醒来后的花容才知是师父托梦给她。
花容为昨晚的不辞而别深感愧疚,她希望早些天亮,要到杜府向杜杲阐明自己提前离席的原因,为自己的不恰当行为深表歉意,希望杜杲能原来自己。
金国灭亡之后,完颜珠花容心如刀绞、悲痛欲绝,她一口气,跑到了灵隐山麓之中。想想皇兄完颜守绪为了金国的名誉,死得那么悲凄、壮烈。而今,自己还留在背弃信义、趋势附利的宋廷之中,怎么对得起皇兄——完颜守绪?怎么对得起死亡的金国将士?想到此,她纵身跳涧,却不想,被人猛力拽回,她回头一看,救了自己的不是别人,恰恰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宋将杜杲。
完颜花容有那无尽的心酸和痛苦无处倾诉,面对这个让她魂牵梦萦之人,花容倒在了他的怀里,她撕心裂肺地痛哭,泣不成声地诉讼:“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洪琳师父的遇害、心爱之人无缘连理,国家灭亡”
杜杲见花容痛入心脾,便紧紧地抱着她,含泪而言:“造成你如此痛苦,我难逃干系。”
花容停止了哭泣,望着杜杲,她内心极为深沉地认真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师父的死不怪雷道人,而是各为其主。大昌原战役之后,皇兄为了巩固宋、金联盟,欲其联姻,本以为能与你结成伉俪。无奈何,半路中跑出了个丁大全,可是,为了国家,花容只好吞下悲泗淋漓的苦酒,嫁给了外似君子、内心狡诈,以金为敌的大仇人。自己的委屈求全,没有换来宋、金联盟的巩固,而是换来了国破家亡”
杜杲用裳袖,揩干了花容脸上的泪水,他将她慢慢地扶起,俩人朝着江南著名古刹灵隐寺的方向拾级而上,杜杲是应灵隐寺方丈之邀而来的,这里千峰竞秀,万壑争流,景色幽深,引人入胜
然而,这般美丽的风景,花容却无心览胜,令她欣慰的是能与心爱之人,漫步丛林,也算是在追随皇兄之前,最为幸福的时刻了。
他们来到了灵隐寺,杜杲在寺中跟方丈谈禅论道,一吟一咏。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花容却偷偷地走向了悬崖,她深情地望了一眼杜杲,尔后纵身跳下了山涧。
和方丈辩论了一个回合后,杜杲不见身边的花容,就急忙询问门口扫地的和尚,当听说她往悬崖边上走去之时,他的内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意识到花容要做些什么,便飞快地跑向了崖边。
杜杲一口气跑到了崖底,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完颜花容,痛彻心骨地忏悔道:“都是自己糊涂,要和方丈谈禅论道。否则,你就不会跳下悬崖。”他把嘴唇紧紧地贴在花容的额头上,花容微笑着离开了人间。杜杲椎心泣血地将她抱下了灵隐山。
杜杲将花容的尸体置放在杜府,往事历历在目:南京的温馨客栈,豪爽的一碗碗红酒她是多么质朴、纯真地地深爱着自己,而自己又给她带来了什么?在顶子山,雷道子用计害死了她的师父,明明知道她深爱着自己,却不力谏皇帝,极力争取。而让她嫁给了色厉内荏、为虎作伥的丁大全,与蒙古大军合围蔡洲,逼她皇兄自缢而死,国破家亡。想到此,他誓言要为花容操办法事,慰籍她的在天亡灵
主张联金的大臣们知道了此事后心如刀割、泣数行下,一阵痛思之后,他们又感觉情况紧急,形势不妙,于是便连忙觐见理宗皇帝,谁知道丁大全早将杜杲的所作所为告到了理宗皇帝那里。
对花容之死,赵昀深表同情,她是人世间少有的才女,只是错投了人家,她对杜杲的感情,明白之人哪个不知?何人不晓?是朕强行将他们拆散,自己还毁约在先,投入到蒙古人的怀抱里。赵昀感觉花容之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为了弥补愧疚,赵昀拟旨宣布:封完颜花容为宋国安宁公主,将花容的尸体运至宫中,享受宋朝公主的礼遇,并将花容埋葬在皇家的风水宝地——青龙山。
赵昀这样做的目的:一是,避免了朝廷齿牙相轧,波澜四起。二是慰籍自己愧疚的心灵。百官对此赞不绝口,纷纷颂扬赵昀此举,为明君所为。然而赵昀所做的一切,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已,要想让杜、丁心结解开,是非同轨,比登天还难。
和花容最后告别的人不是丈夫,而是情敌杜杲,不能置办妻子的后事,只能为她送行。想到这些,丁大全恨得咬牙切齿。发誓:寻机报复,驱除屈辱、索回尊严。
杜杲的言行,令赵昀也颇为不满,他同情丁大全的处境,作为丈夫却不能尽到丈夫的责任,不管生前两人的感情如何?死人为大,更何况是百官们见证了的婚姻。这叫丁大全的颜面何存?可是他转念一想,杜杲虽然有些过分之举,但是他们之间感情笃厚,有些过分的行为,也在情理之中,实在是无法怪罪、难以斥责。而二人又都是朝廷的中兴大臣,左右为难,不好抉择。于是,赵昀将这项艰巨任务压在了刚从监狱出来的内侍董宋臣的肩上,要他尽快化解丁、杜心怨,使之共同辅佐朝廷。吏治大宋江山。
杜杲的言行举止令理宗之女——静宁公主叹服不已,她觉得杜杲才是大男人所为,敢做敢当,敢爱敢恨,不像一些鸡鸣狗盗之辈,外表装模作样,假正经,内里却行蝇营苟且、荒淫无耻的龌龊之事。
静宁公主,系贾贵妃所生,她豆蔻华年、春半桃花、冰肌莹彻,恰出水芙蓉。“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赵昀将她视如掌上明珠,含在嘴中怕融化、捧在手心怕摔着。见女儿一个劲儿地夸着杜杲,他的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这杜杲魅力无比,怕是时间一长,女儿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委托董宋臣尽快在新试的官员当中,寻找出静宁的未来丈夫。
董宋臣得令,便开始寻找未来的驸马爷,静宁公主名声在外,欺负、凌辱事小,断头,殃及家族事大,谁敢应承如此好事?董宋臣寻觅了好久后,才有个胆大之人——进士施国仁,答应娶她为妻,享受荣华富贵。董宋臣紧皱了一下眉头,看这个施国仁,五官不正,个头矮小,实在丑陋,真不忍心带到宫里,可现在无人应诺,皇帝又心急如焚,只好让他先行应付,别无选择。
此时的施国仁,眼前尽是驸马爷的光环和荣耀。二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御书房,赵昀一见,实在不爽,此人内才不言,就这个形象也忒委屈静宁。而当董宋臣晰明了原委后,赵昀便勉为其难,点头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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