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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倒地的同时就已经放声惨叫了“额啊！嘶……”
“当心，怎么样啊？”戚言被迫停了下来。
许丹用手捂着自己的脚背，疼痛加上剧烈的奔跑令她满头大汗“我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好痛！”
看她这龇牙咧嘴的样子应该也是没法再跑了。
戚言无奈地往回看去，那靡靡笑声还是在身后响彻，但却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追上来，可它一定就在附近。
这时候显得进退两难了，许丹揉了揉自己的脚，喘着粗气道“你先走吧，去把董烨找回来，不用管我…”
她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跑不起来了，在这样拖下去的话只会更加浪费时间。
“我先走？你疯了吗？听见那四面八方的嬉笑声了没？它就在附近，把你一个人扔下的话就算我找到叶子，那你呢？”
许丹摆了摆手“疼痛让我的恐惧感稍微缓和了一点，你自己去吧…”
戚言闭上眼睛犹豫了一下，叫骂了一声“天呐，我的心怎么这么好？上辈子欠你俩的还是怎么着？如果我们都平安回去的话，你们俩个日后结婚的份子钱我就不出啦，靠！”
说完，他强行将许丹拉起来并背在背上，提了口气继续往前慢慢地跑。
一个人跑路的话还好，但背上再背着一个大活人可就更加艰难了，速度也慢了不少，但戚言决不能将许丹独自留下，否则她非死不可！这样背着跑就算会耽误时间，但至少相对安全一些。
水泥厂内六个大厂房挨在一起，穿过去以后就是一片空旷的石路坝子，这里有一些废弃的货车和不少散乱的杂物，野草也零星地生长。
要是白天的话或许好很多，但这么黑的夜晚有没有灯光，就算董烨人在附近也不好找啊。
刚才踢门弄出了那么多动静，也没有听到回应。
跑到这里以后背后那种嬉笑声倒是徒然消失了，可还是没有头绪。
“呼~~你个子不高没想到背起来还挺沉哈？”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吐槽我的体重了行不行！”许丹有气无力地苦笑了一声，她同时抬头一看，向前方斜面指道“你看那边。”
戚言看了过去，许丹指的方向有一个…黑洞？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根巨大的金属管道，顺着一栋厂房一直托到地上，应该是大型的排水口或者排气管之类的东西。
“你说他会在那里面吗？”许丹问道。
戚言光是看着那黑漆漆的管道洞口都觉得瘆得慌“别轻举妄动…虽说那里应该可以供人进入，可未免太狭窄了吧，而且里面一定更黑更暗！”
“可如果要藏一个人或者藏，某样东西的话，那种地方不就是绝佳场所吗？”
戚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却发现…好像天空没有之前那么黑了？有点变成深蓝色的感觉。
这就快要天亮啦？此时应该也才五点多吧…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现在时逢“秋老虎”，天亮地快些貌似也正常，虽然离日出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但这就是时间上的警告，已经快了…
“去你的…随便吧，许丹，把手机照明打开！”戚言没有迟疑的时间了，只好将许丹再往上提了提，然后背着她朝那管道口跑去。
许丹听命将自己的手机举在他肩膀上，他们现在外面将灯光往里照去看看情况。
管道确实是金属材质，不过现在已经生锈了，稍微一碰就掉下很多碎渣。
洞口可以供成人进入，但是得弯下腰，没有水渍什么的东西，就闻到一股重重的铁锈味和潮湿气息。
“放我下来吧，我可以的”许丹让戚言不用再背着她了，这洞口虽然算宽敞，但两个人并肩进入还是拥挤，只能一前一后。
戚言将手机拿在自己手中，头一个走进去，而许丹也悬着一只脚弯腰跟在他后面。
“董烨，在不在里面？！”一进来就喊了一声，悠长的回音在管道里由近到远传播出去。
在这种地方可没法跑，光是前行都要稍稍弯着腰，但好在有手机灯光，也没有什么障碍物了，笔直的一条管道，深不可测。
他俩往里面走了…不到十米，就听见背后响起一连串快节奏的脚步声，震颤着金属管道嗡嗡闷响。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它又追来啦！”
“听见了，走我前面去，动作快！”戚言将许丹从背后拉到前面，轻轻推着她往前移动。
许丹现在可谓是连滚带爬，哪怕脚上还很痛，但也只好扶着管道壁尽量前行了，一边跑还认不住发出惊恐的尖叫。
由于动作太大，整个管道都被他俩弄得咚咚嗡鸣，铁锈渣滓不停地落到他们的头上、脸上和衣领中，就算眼睛和口鼻里进了渣也只得忍耐。
戚言将手机往回一照，在这种狭窄的地方手机灯光的延伸性还是蛮长的。
他看见在灯光的尽头，有个红裙子小姑娘欢呼雀跃地在后面蹦蹦跳跳地追着，嘴里还发出很高兴的嬉笑声。
它不像想象中的鬼那样用飘的，而是就跟普通孩童一样，“欢天喜地”地用两条短短的小腿一路小跑，双手还摇摇摆摆，那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以它的身高确实可以在管道里这么自由地活动，而且比戚言他们灵活多了。
“呵呵呵呵~~~”
此时的嬉笑声比之前都要明显，管道就像一个巨大的扩音器，将它的笑声再次放大。
好在许丹此时在前方，否则让她回头看见那小女孩的样子非吓晕了不可。
现在那小女孩简直就像一只小猴子，无所顾忌地在后方紧追着他们。
“太阳升起缝眼睛，缝眼睛~~~”
戚言也不再去看它了，只是嘴上叫骂了一句“太阳还没有出来呢！”
不知道向前移动了多少距离，现在也没人有心思去估算了，但这条管道真的很长，不知道具体通向工厂里的什么地方。
突然，在前面的许丹又扑倒了，这一次她并不是被绊倒的，前方的黑暗中有一个稍软的东西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由于跑得实在太紧张，手机灯光又摇摆不定，所以也没来得及注意。
她这一倒，戚言当然也被她绊趴下了。
“是个人！我好像摸到董烨啦！”许丹才刚刚倒地，伸手去乱摸了一通，真的摸到一个健壮的男性身体被自己压在身下，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肯定就是董烨没错了。
只是现在的董烨…像具尸体一样倒在那一动不动，就连被许丹压住也没有反应，戚言跟着就倒了下来，三个人在这漆黑狭窄的管道里就抱成一团了。
戚言扒开许丹的头，将手机往下一照，看见董烨那脏兮兮的脸之后终于确定了“真的在这…”
不过他才刚看了两眼，手机灯光就熄灭了，电量告捷，自动关机……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他们全都吞噬。
许丹扭动着身子从他俩身上挣扎开来，背靠着管道壁，她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虽然终于找到了董烨她很兴奋，不过这随之而来的黑暗可是太可怕了。
背后那小女孩的笑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反正安静地只能听见他俩沉重的喘息声，以及董烨那微弱的呼吸。
“戚言，你为什么突然关了手机灯？”这种完全不能视物的黑暗令她的心砰砰直跳。
戚言也从董烨身上侧滚开来，在裤兜里摸索着“不是我关了，是你的手机没电了…没事，我的手机应该也还能照亮几分钟。”
当他把自己只剩百分之十一电量的手机点开并启动探照灯的时候，灯光正好对着许丹，将她那一块照亮。
一张小小的娃娃脸就在许丹面前半尺的地方，黑色的直发相当整齐，还有一只红草莓发卡别在侧面。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女孩她的脸……眼睛的部位是两枚圆乎乎的四洞纽扣，嘴巴是用红色的丝线缝成的。
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它将自己的小嘴猛地张开到一个夸张的地步，都能裂道耳根处了，可唇部上下的红线还是连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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