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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七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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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出发,宁楚总觉得李默岩胯下那匹马有些没精神,看他本人倒是神采奕奕,就不去管他,只在路上大概说了下情形。

    太白县以酿酒闻名,酿出的绿蚁酒、阿婆清、太白春代表了三个档次,远近闻名。而这次出事的七里乡就是太白县重要的酿酒基地,主要出产阿婆清。

    七里乡制酒,用的是发酵法,也就是将酒曲、米、水投入洗刷干净的大酒瓮中发酵加灰榨离而成。怪事大概是在十几日前开始的,存放酒曲和米的仓库打开一看,库存十不存一,只是仓库钥匙明明白白还在仓吏身上,这一耽误,直接会误掉今年酒期,乡中三老上报县里后,对于县内支柱产业,县尉胡思朗不敢耽误,立刻派了手下捕快下来办案,只是几日都没个说法,还莫名其妙失踪一人,这才想到求援郡里,郡里接了案卷,觉得是个蹊跷事情,甩锅给了察事厅,本来杨良长不想接下这等小事,只是看李默岩成日里无所事事,也就安排一下,好叫他早日进入角色。

    李默岩骑在那匹蔫蔫的灰白马上,光听不说话,那唤作温顺的马显得甚是乖巧,让他省了些烦恼。两人催马前行,两日就到了那七里乡九曲村境内,乡中三老、有秩、游徼还有三个捕快已在村口迎候。

    七里香三老,说起来就是乡长,是一个名叫毛麻举的清瘦老人,早得了郡里派人下来的消息,如今看到两人,倒是有些失望。失望归失望,他还是领着几人上得前来,抱拳问道:“二位小郎君可是上差?”

    李默岩只是四处打量乡中秀丽风景,宁楚跳下马来,无肠令牌一晃,道:“正是我二人。”

    毛麻举毫不掩饰心中的失望,唉声叹气道:“如此,请上差移步老朽家中叙话。”

    李默岩这时候跳下马来,缰绳递给上来接手的捕快,说道:“不急,还是先去仓里看看。”

    毛麻举看一眼他,再看一眼宁楚,见宁楚不说话,就在前面带路,往村子东头走去。

    乡中有秩名叫高启年,负责些赋税徭役,是一个黑矮胖子,这时候凑到李默岩跟前来,媚笑道:“上差辛苦了,今晚备了些薄酒,请一定赏面。”

    李默岩笑道:“一定一定,你是?”

    高启年欢欢喜喜报了自己职衔,顺便介绍了在场几人,三个捕快分别为刘伟、金嶂、杜三郎,介绍到那游徼时候高启年脸色有些难看,只说名叫毛继武,还轻声加了一句,说他负责的正是缉拿盗匪,追究起来怕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李默岩看过去,那毛继武黑着脸低着头,默默跟在众人后头。

    很快就到了仓库门口,大门紧锁,锁头上锈迹斑斑,高启年拨开众人,引着宁李二人到了前面,从怀中掏出钥匙就去开锁。宁楚奇道:“你负责这仓储之事?”

    高启年吓了一跳,手一抖,没捅进锁孔,回头说道:“上差有所不知,仓吏毛无牛已失踪多日,还没有找到人,这备用钥匙从他家搜了出来,暂时保管在我这里。”

    门打开了,偌大一个仓库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一眼望得到头,一共分为两层,上层屋顶覆有瓦片,四周都是泥墙,留有一些气孔。

    高启年抢先介绍道:“这就是乡里米仓,酒曲仓在另外一地,上差看看,这该死的偷儿不给我们活路啊,一粒米都没给我们剩下。”

    宁楚也是吃惊,这么大一个米仓,说不得也得存下不少库存来,无声无息就能运走,看来确实不像是人干的。

    李默岩在众人希翼的目光中,门口转了转,摸了摸地上,又抬头看了看,发声道:“再去酒曲仓看看。”

    酒曲仓库钥匙也在高启年手中,开了仓门,一股酸腐气味扑鼻而来,宁楚立刻掩了口鼻,这酒曲仓库倒是不同,走道两边四五十口大池,内里极深,有的池子上还盖着草席,李默岩探看一番,池中也是空无一物,只有些沤出的深色印记。

    毛麻举虽然失望,也不敢怠慢郡里上差,这时候上前说道:“上差一路辛苦,老朽家略备酒席,请上差移步一叙。”

    宁楚正要说话,李默岩已经抢先一步说道:“也好,这一路过来,真是有些饿了,同去同去。”

    捕快中那叫金嶂的斜了他一眼,嘴角噙着冷笑,其他几人倒是凝重之色尽去,只那毛继武还是不发一言。

    毛麻举家院子很大,屋前屋后设了些红绸,院中已摆下十块食案,有些乡民在旁帮佣。毛麻举告罪一声坐了首席,众人分别落座,只那宁楚取出丝帕擦来擦去,李默岩一旁奇道:“还有客人要来么?”

    毛麻举连忙说道:“上差莫怪,乡中规矩,但凡摆酒,首席酿师必有一席,另外刚好有外地客商过来,也是老主顾了,怠慢不得。已派人去叫了,只是没想到席开如此之早。”

    宁楚脸上一红,心中有些暗怪李默岩折了面子。李默岩倒是丝毫听不出来意思一般,甘笑如饴。

    不一会儿,有两人匆匆赶来,向席上诸位告罪一声,落座下来,这才开始上菜上酒。

    李默岩看向杯中之酒,左右摇晃一下,好奇问道:“这就是那阿婆清?”

    高启年举杯道:“正是此酒,乡中还有少许存货,请上差品鉴一二。”

    李默岩仰头饮了一口,只觉有些辛辣冲鼻,还是挑起了大拇指道:“好酒!”

    宁楚面有忧色,劝道:“贪杯误事,李良士少饮几口。”

    李默岩道:“无妨,但问毛老丈,此酒为何人酿造而成?”

    毛麻举笑而不语,看向下首末席,那里一人,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闻言站了起来,拱手道:“在下毛愈清,正是家传手艺。”

    李默岩左右看看两人,问道:“你二位是?”

    毛麻举笑道:“上差好眼力,愈清正是家中三郎,如今毛家手艺传到他手里,也算没有辱没先人。”

    李默岩叫声好,高启年见势举杯,一时间觥筹交错,只那宁楚不知所措。

    晚风渐凉,酒席已散,高启年家中收拾了两间临着的厢房供他俩住下,宁楚回到屋中,听着隔壁鼾声大作,有些不喜,只觉小岩兄弟这性子实在不适合做这差事,如若无功而返,他上面有人,自己怕要落个办事不力。

    门被人叩响,宁楚一怔,开门让了进来,是那捕快金嶂。

    金嶂见他眉间疑惑,长揖到地道:“上差救救我家兄弟!”

    宁楚劝得他起,问道:“你家兄弟哪个?我如何救他?”

    金嶂面色痛苦,说道:“小人兄弟唤作金峦,也是我等下来办差其中一人,已消失六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小人知道察事厅所属必有过人之处,只望上差以查案为重,但凡查到些端倪,小人回去好与家里人些交待。”

    宁楚恍然道:“你那兄弟失踪前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金嶂道:“这几日小人也是回想,只是没有丝毫头绪。七日前我们来此,也是先去看了仓库,后来也是吃酒,当晚睡得比平日较早。第二日小人兄弟就已不见,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那仓吏毛无牛,那毛无牛也没有个身边人,这几日追查下来,毫无线索。”

    宁楚沉思片刻道:“你先回去,我会想办法。”

    金嶂千恩万谢出门,宁楚依稀听见隔壁李默岩翻了个身,不由翻了个白眼。

    第二日日上三竿,李默岩还是没有起来,宁楚总归耐不住去喊了一声,李默岩连声呵欠出来,睡眼惺忪。

    宁楚叹道:“小岩兄弟,你是新人,此次出来且听为兄调度可好?”

    李默岩撇撇嘴道:“那自然以宁兄为首,我们今日从何查起?”

    收拾停当后,两人叫来一干人等问话,宁楚先是向着几个捕快道:“可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无言。

    宁楚正要继续发问,李默岩却是指向高启年懒懒发问:“钥匙到你手上后,除了昨日,还有人开过那两个仓门么?”

    高启年一个激灵,忙回道:“倒是没有,仓库都空了,没什么看的。”

    李默岩又问:“这仓库建起了多久?”

    高启年扳指算算:“派我下来时,已经建好二三十年了,如此算来,也有三四十年光景。”

    李默岩不说话,宁楚问道:“李良士可是看出来了什么?”

    众人都是看向李默岩,李默岩笑道:“我也是随便问问。昨日也是孟浪,睡得太死,村里也没有什么动静,哪怕犬吠一声也好,徒惹众位耻笑。”

    众人皆说不敢。高启年安慰道:“这倒怪不得上差,乡中因为酿酒,那些畜生麻烦,早已禁了猫犬。”

    李默岩稍有讶色:“这又从何说起?”

    高启年道:“我也知之甚少。我刚来乡里做这有秩,就已有了这规定,说是当年曾有猫犬跌入池中,害了一池好曲,毛三老这才听了他家三郎的立了这规矩。”

    宁楚看他们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有些不耐,插话道:“还是来聊些正题。”

    话音未落,又被李默岩打断,他手掌摊出来,对那高启年说:“钥匙给我,等下我们再去仓里看上一看,倒是不麻烦诸位陪着了。”

    高启年毫无犹疑,掏出钥匙,李默岩接过,看看天色又问一句:“高有秩,那外地来的客商,如今住在何处?”

    高启年不疑有他,详细说了地址,说可引路一番,李默岩不置可否,最后问了一句:“三老今日怎么不见过来?”

    高启年顺势掏出两份喜帖回道:“上差勿怪,昨日酒酣,不便说些正事,三老托我打声招呼,他家中近日有喜,诸事繁多,由我代为处理一应事宜。也请上差明日拨冗前去,端的加些贵气。”

    李默岩收下喜帖笑道:“哦?难怪昨日看着院中有些喜庆,还当是为了欢迎我们。只是那毛愈清看着也有四十多岁,这才娶亲?”

    高启年被他说得有些惭愧,答道:“并非三郎,娶亲的乃是三郎之子,进门的那位说是县上富户之女,最近乡中不平,如此也算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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