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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拜托了……住手吧……”
明明有着为了那些比生命还重要的回忆,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觉悟,可是光有觉悟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无法反抗的事情就算怎么嘶喊都没有效果,也不会被怜悯。放出那句‘我要杀了你’也只是一句荒诞的笑话,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尤利对自己的软弱与弱小而感到了深深的厌恶。
果然……自己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弱小的人。
不管是上一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
“明明想被夜神逸拥抱,想对他说‘我爱你’,想一直待在他身边。但只要他幸福的话,自己得不到回应也没关系。”
像这样,说给自己听,反反复复的,一遍又一遍,时时刻刻都在告诫自己的事情。
结果是,包括对他的感情在内的所有回忆都要被剥夺走,摧毁掉,然后彻底的消失,哪里也不存在……
“怎么样?感受如何?失去这些回忆的感觉。啊,也对,你应该已经记不清楚失去了哪些回忆了吧?我来说给你听听……”
对着说出一大堆自己脑中已经想不起来的事情,尤利注视着阿特丽斯·澪。
以那种想要杀了她的目光。
然后阿特丽斯·澪停下了黑暗的融合,看着尤利,微笑着,然后说。
“咦,一脸痛哭的表情呢?被说出那些已经不属于你的记忆,很痛苦么?想杀了我吗?”
对于这个问题,尤利回答道:“……是的,你做了对于我来说,绝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现在生气的样子和你这一副纯真的脸非常的不搭呢……其实没什么可生气的,因为在我将那些回忆通通从你脑中抽走之后,你就是想生气也找不出生气的理由,你会将它们全都遗忘,包括你现在还记得的这些事情……”
“就算忘记了一起经历过的宝贵回忆,有些事情我一定还是会记得的……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灵魂之中。不管是夜神逸,还是其他的人……在见到他们的时候,我一定能够想起来。就算想起的不是全部,但一定……一定能立刻就知道,我曾经在什么地方认识他们,而且还是非常好的关系……”
“嗯?”阿特丽斯·澪笑了,那是一种带着否定的讥笑,“还真是可笑,那不过是你的自我安慰罢了,你会将他们当成陌生人……就算他们死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为他们流一滴眼泪。因为,那时候,你早就已经不认识他们了。”
“不会的。”说着尤利带着又快哭出来的表情摇着头。
但是和尤利有着相同外貌的阿特丽斯·澪对此,反而笑的更开心了。好像她非常喜欢看到尤利痛苦一样。
她向着尤利走了过去,就这样站在尤利的面前,就像在窥视她的脸一样,说着,“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看着自己,站在我面前的自己,还真是可爱呢……以前我都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可爱……”
阿特丽斯·澪伸出手抚摸着尤利的脸颊,就这样像要抱住她一样伸出手臂搂在了她的脖子上。
“真不想将我的身体给你……还真是舍不得。”
尤利沉默着,她不知道此时该去说什么才好,只能任由着阿特丽斯·澪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脸庞,替自己擦拭着泪水。
“但是我其实并不讨厌你,如果不是你将我的身体占有了的话,我们说不定会成为朋友吧?我还是挺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对想要的东西无法说出想要,对喜欢的东西无法说出喜欢。可笑的是,却比任何人都想要,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你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呢……如果是我的话,想要的东西就不择手段的去抢过来,喜欢的东西就去占有,挡在我面前的通通排除掉……和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吧。毕竟你不是我……而且很快,想要的东西将会变得不想要,喜欢的东西将会变得不再那么喜欢,想到这些,我就感到非常的兴奋……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你不得好死……想将你的眼神污染,想将你的一切都污染,让你变成肮脏不堪的人……啊,肮脏不堪的自己……”
“……”
“呐,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其实还有一条路。”
阿特丽斯·澪说道:“我将给你力量,不输给你心中最阴暗处,名叫黑羽姬的家伙程度的力量。将不输给星耀四天王程度的力量。将不输给这个世界黑暗的力量。将夜神逸变为你一人所有的力量,交给你。”
这样说着,阿特丽斯·澪抬起尤利的下巴,舔了舔她白皙的脖子。
“像这样,对着我咬下去……”
阿特丽斯·澪狠狠的对着尤利的脖子咬了下去,咬出了血,留下了牙印。
不过她很快松口了,舔了舔带着尤利血的嘴唇,对她说道:“所以,吃了我……吃了我你就可以得到将一切毁灭的力量。”
“……”
“让我和你融为一体,不,准确的来说是成为你的一部分。”
“……”
“吃了我,去得到想要的东西,去将夜神逸,你一直想得到的占为己有,用绝对的力量。”
“……”
阿特丽斯·澪的话像是透着一种魔力,将尤利的思想引至非常可怕的地方。
然而对此,尤利竟然无法给予反击。
“我……”
“你,想要夜神逸对吧?”
“我……”尤利张开了嘴,无法说出第二个字出来。
阿特丽斯·澪怜爱地看着尤利,笑了。
“其实……这样就好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用你自己的双手去得到。正因为我看了你的记忆……所以我才能了解啊。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将自己伪装成非常善良的样子,然而你的内心中却有着谁也无法想象的黑暗一面。这个世界的混乱,也正是因为你的黑暗面而产生的。你对上天的不公,有着强烈的怨恨吧?那就捅破这个天!你对世界充满着诸多不满吧?那就踏平这个地。你很想将黑羽姬杀死吧?那就杀了她吧……在她还没有与夜神逸碰面之前……将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除掉吧……一切对于你那份‘爱’有威胁的人,都让他们彻底的消失吧。”
“创造之前是毁灭,将一切消灭,然后再重新创造,你有着这个能力……别忘了你的另外一个身份。”
阿特丽斯·澪朝着尤利伸出了脖子。
“只要你咬下去,你就会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不需要我来教你。你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什么都知道……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发生的一切事情,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我……”
“不要再有任何犹豫不决了。遵从你内心真实的想法……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懂你。释放你心中的黑暗……结束这一切荒诞的闹剧吧。”
尤利将嘴唇,印在了阿特丽斯·澪的脖子上。
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样。
然而,尤利却没有被任何的人控制。
她是主动对着阿特丽斯·澪的脖子咬下去的。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
然后阿特丽斯·澪的力量,不,准确来说是阿特丽斯·澪身边,那些围绕在她周围,黑暗的力量,就像被吸入一样涌进了尤利的身体。
将右手轻轻地搭在尤利的脑袋上,另外一只手紧紧压在她的后背上,生怕她将嘴巴从自己的脖子上离开。阿特丽斯·澪问道:“你也已经和我融合了大部分了,应该会变得能够率直地说出想要了吧?”
“想要。”尤利说道说。
“想要什么?大声的说出来!”
“我想要……”尤利的眼神在此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啊啊,啊啊,我已经感受到了……你进入了我的里面。我进入了你的里面。现在你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呢?果然是夜神逸么?想要夜神逸?一定是的吧……想要他,想要他的全部!用这份力量杀死黑羽姬,用这份力量征服世界,用这份力量让所有人跪倒在你面前……用这份力量将一切彻底毁灭……然后,夜神逸就属于你一个人的了,谁也无法从你手上抢过来。”
“……”
“我想要的,其实是属于我的……那份回忆。将你从我身上掠夺走的……通通的还回来!”
此时,尤利突然抬起头,看着阿特丽斯·澪,然后说道:“我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你根本就不是阿特丽斯·澪!”
但尤利继续咬着她的脖子。
继续夺取着她的力量。
越是夺取,就越感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增大。得到了她的力量,就觉得已经没有做不到的事了,被这样的全能感包围着。
而眼前的阿特丽斯·澪微笑着,温柔地抚摸着尤利的头,却将目光投向远方,对着她说道:“看来你也不是很迟钝啊,原本我还以为直到一切结束,你还是无法发现过来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阿特丽斯·澪叹了口气,总算在脸上露出了一丝正常的笑容:“啊啊……马上,我的感情就会被吞噬殆尽,消失掉吧。”
尤利听到对方的话,想要停止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可是却被对方牢牢的压着脑袋,不让她离开。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在求死!
“你究竟是谁?”尤利问道。
“这种事情你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凭现在的你还什么都做不到。”
现在尤利能够看清‘阿特丽斯·澪’的眼睛……那是双非常纯洁,比自己还要纯真的眼睛。
“被寄予希望的时代与被托付的未来,在这个时代继承某些东西的可不止只有你……而你则有着将一切引领到正常轨迹的使命……是迎来新生还是再一次的灭亡,虹光泪滴已经献祭出去,无法再一次重置回记录点,延续永无止境的重蹈覆辙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是开始,也是真正的结束。”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记住我的话,这一次,将是最后一次……最强的伙伴就是最强的敌人,你们最终要与之战斗的,是你们最信赖的人,不要将他们当成同伴看待,彻底消灭他们,不然历史将会重演……而这一次的覆灭将是真正的结束。”
“虽然那时我已经无法见证到了,不过我们的意志将与这个时代的你们重叠……”
阿特丽斯·澪这样说着。
“那么,永别了……替我向十三年前的逸问好……还有,我爱着他……”
阿特丽斯·澪微笑着,然后用脚“咚”地踏了下地板。
不,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地板。
因为这是心中的世界。
因为这里是完全黑暗的,尤利心灵最深处的世界。
但是那女人用脚踏了地板的瞬间,世界出现了颜色。
周遭,与世界的景色相连了。
现在,尤利眼中看见的世界——与不知明力量融合的身体所看见的世界,打破了眼前的黑暗,呈现出来。
但是,尤利对此并不在意。
阿特丽斯·澪的血传了过来。
她的力量传了过来。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她脑中的一些情报流入脑海。
那是……十三年后的世界?那个记忆碎片中男人的背影……是十三年后的夜神逸吗?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十三年后的他,但是尤利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夜神逸。
而这一次,世界只有十年的时间……
是的,这个世界在十年后就会结束。
无法到达十三年后的时间点。
如果无法做到某件事情的话,世界将在十年后彻底消失……
但是此时的尤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那个阿特丽斯·澪并没有完全的消失。
自己看到的景色,仿佛她也能看得见。。
有一种我就是她,她就是我的奇怪感觉。
而且现在尤利并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却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比曾经用眼睛去观察更加细致入微。
在自己的身旁是西蒙还有佩莱洛特,夜神逸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