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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曾幻想过有一天安岸过生日,就给她定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蛋糕,不用很大,六寸的火红色立体爱心就可以,因为只给她一个人,在巧克力蛋糕胚上覆一层覆盆子慕斯,再加一层细腻的香缇奶油,最后撒上玫瑰花粉,只有他们两个人,过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
可是幻想终究只能想想而已。
顾言叫了一大桌子的人一起去食堂帮他庆生,他也想单独和安岸两个人安静地吃一顿晚饭,就算没有烛光晚餐,能和她在一起,吃什么都开心。但是他了解安岸,她断然是不会和他独处的。
大伙选择在中间的连座,足足能容下十几个人。顾言去点了菜,其他的人把大袋小袋的零食摊在长桌上,一个女生提着一个连自己的臂长都环抱不住的大蛋糕,把它放在顾言的面前,酒红色的缎带扎着耀眼的蝴蝶结。
顾言解开缎带,小心地取下盒子,漂亮的方形蛋糕让在场的女生都禁不住赞叹。米色的奶油一圈一圈附在蛋糕胚上,像曲奇饼的形状,四周被新鲜的玫瑰花瓣包围着,简单却优雅的造型,玫瑰香夹杂着奶油的香甜充满在空气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
“难得能把安岸叫出来,生日果然不一样啊!”
“是啊,顾言今天不知道多开心!”
“安岸,喜欢不成,做朋友也可以啊,顾言真的不错的。”
“要是你男朋友对你不好,我们顾言对你好!”
大伙起哄着,搞得安岸有些不知所措。
“好啦,你们不要闹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安岸不开心了走了的话你们负责啊!”顾言笑着说。
“不说!不说了!”
“就是!你们不要搞错重点,今天顾言生日好不好!”
“我们要感谢顾言慷慨解囊,我们才有这么丰盛的晚餐!”
“来,插蜡烛许愿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不用了吧,还来这一套啊?”顾言不好意思地说,他感觉许愿这件事对男孩子来说实在有些矫情。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大伙合唱着生日歌,硕大空旷的食堂,外面夜色已浓,食堂只有他们热闹的一群人,周边的灯光都暗了,只留下他们头顶的一盏长灯,黑暗把他们和外界划开,蛋糕上的彩色蜡烛摇晃着火焰,像一个个跳舞的精灵跃动在顾言的心上,火光把安岸的小脸映衬地格外美好,他不禁有些恍惚。
“来,许愿吧!”众人催促着顾言。
“对啊,许愿,许愿!快点!”
顾言只是睁着眼睛,眼珠子咕噜着转了一圈,然后就说:“许好了!”
他吹灭了蜡烛,切了一块蛋糕就先递给安岸,“你们自己动手啊,我就不管了。”
众人一阵唏嘘。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生日快乐,给我也来一块蛋糕吧!”
声音从安岸的背后传来,那种语气加上他温热的呼吸穿过她的脖颈,她僵在原地不能动弹,后背甚至发凉出汗。
在场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再生,几个熟识他的男生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
“再生,你来的正好。”
“对啊对啊,一起吧。”
再生没有回应,似乎一直等一个人开口。
直到顾言说:“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他嘴角勾起了一丝暗藏玄机的微笑,赵梦奇赶紧识趣地把安岸身边的位置空出来留给他,他便顺势坐在了安岸身边。大家也都陆续坐下。他把顾言刚递给安岸的蛋糕端起来,一脸温柔地看着安岸说:“你不是不喜欢玫瑰吗?这块我吃,我给你中间另切一块。”
安岸尴尬地笑着点了一下头。再生起身给她重新切了一块,只有奶油的蛋糕。安岸忍不住瞥了一眼顾言,他沉默无言,她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定是一个不愉快的生日。
再生把奶油层用塑料刀抹去,放进自己的盘子,附在之前的那块蛋糕上。然后转过头,看着顾言的脸,微笑着说:“忘了告诉你,她还不喜欢奶油!”
安岸咬了一下嘴唇,心里倒抽一口冷气,她从来没见过再生这种模样,有些不知所措,他到底想怎样?
顾言显然也被再生的举动震慑到了,他知道他是在宣告主权,但是他真的没有要跟他抢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安岸,她低着头,慌张的样子,他有些不忍心,微笑着说“她是你女朋友,我怎么会知道?”他退缩了,他不想让安岸难堪,更不想让自己难堪,他并不恨再生,如果是他和安岸在一起的话,他也一定会像再生那样决不让步的。
再生像获得了胜利一样,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语气里也少了几分犀利“也是。”他没有继续攻击的理由了。他把盘子推到安岸面前,“吃吧,你喜欢的素颜蛋糕。”
很快大家都欢乐地吃喝说笑,总算相安无事地给顾言过完了生日。
晚自习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大伙已经收拾好往教室走。
再生和安岸告别,“晚上我在楼梯口等你!”
“嗯。”安岸点头。
“顾言,谢谢你的蛋糕,很好吃!”他朝顾言喊道,这次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挑衅。
顾言也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回应他。
宿舍里。
赵梦奇在其他室友面前描述晚上和顾言一起庆生的场景,用怪异的语气和夸张的肢体动作,“你们不知道,再生看着顾言,那真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忘了告诉你,她还不喜欢奶油!哇靠,多an的话,真想不到他还有这样一面。”
安岸无奈地瘪了下嘴,没有说话转身去室外收衣服。
“那顾言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当然是脸色都变了啊!谁让你们不去,这么劲爆的场面错过了,可惜了吧!”
“继续继续,然后呢?”
“再生就重新切一块蛋糕还把奶油也抹去了,递到安岸面前说,吃吧,你喜欢的素颜蛋糕!”真是看得我都醉了,这才是正牌男友啊!秒杀顾言!”
“好帅啊!这样也行!”
“看来再生真心的,之前还有流言什么跟希幕暧昧呢!估计假的吧!”
“希幕能跟安岸比吗?就是个小跟班的角色吧!安岸又不傻,还能被她抢去啊。”
“就是,再生又不眼瞎!”
“我都有点忍不住要崇拜再生了,他今天真是特别帅!”
“人家男朋友你在这里犯什么花痴?”
“就事论事嘛!”
这段日子,一直阴雨连绵,一连下好多天,有时也隔一两个晴日,南方的冬天一直是这样湿冷的,虽然气温没有很低,但是湿冷的感觉还是会深入骨髓,让人直打寒颤。
再生从来没有带雨伞的习惯,安岸怕他会淋雨,于是跟他约好,“如果下雨的话,我们就一起走。”
“好。那如果不下雨呢?”一边问着,一边又做了那个习惯性的动作,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摸了一下右眼的眼尾。
安岸沉默着,没有回答。再生也没有追问,他怕安岸给他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因为总是要先经过安岸的女生宿舍楼下,才能到男生宿舍,所以每次再生都是送安岸进女生宿舍楼的大门之后,撑着伞一个人回宿舍。第二天即便不下雨,再生也故意不把伞送回去,这样晚上安岸就会去找他拿伞,他假装是遗忘在教室里了。于是每次都能跟安岸一起走。安岸当然知道他的用意,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揭穿。
安岸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寒风呼啸着,几乎要把她吹到散架。
“为什么每次这个时候就会不停地颤抖?”再生像在自言自语。
“我也是,风太大了,冷到不行。”安岸也有同样的感受。
“也许是和你在一起,太激动了吧。” 再生用挑逗她的语气说。
“激动?”安岸总是不能抓到再生幽默的点。
“嗯。”
“难道你不激动吗?我可是每次见你都心跳加快!”再生继续说。
“心脏病吗?”
“你怕吗?”
安岸没有理会,转移了话题,“寒假我要去临江市了。”
“什么时候?”
“放假后。”
“那我可以以后每天送你回宿舍吗?”
还没等安岸回答,再生又补充到,“没几天了呢,你不在我会想你的。”
安岸点头。
“那伞可以还给我了吗?”伞的责任似乎已经尽到了,没有必要再留在再生那里。
“放我那里吧,反正就算下雨,也是我给你撑伞!”再生一脸的坏笑。
“今天的天空居然这么黑,只有一颗星星,你看见了吗?”安岸转过头对再生说。
“看见了,还有一颗。”再生抬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暖橘色笑意。
“在哪?”安岸仰着脖子,用眼睛在无边的夜空里找寻。
“就在旁边。”再生坚定地说。
“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大概是和某人一样总是喜欢躲起来吧。”
安岸不解地看了一眼再生,他笑了,安岸懂了,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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