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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一直想着约安岸出去玩,想了很久,终于开口了。
“你周日有空吗?”
“怎么了?”
“我想约你出去玩。”
“什么时候?”
“随你。”
“一点半约在在客运站吧”
“好。”
安岸顿时心跳加快,对周日充满了期待。那就像是小时候第二天要去秋游一样的心情,等待的过程总是美好的,这是来之不易的第一次约会。
刚走到约定的地点,安岸就看到了再生,他身上的暗粉色呢子帽衫,把他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能撑得起粉色的男生真的不多,一不小心就会穿出同志的味道,然而他的英气逼人并没有和粉色格格不入,反而多了一种花美男的诱惑,致命的清新,走在人群里一直引来路人的侧目。
巧的是安岸也穿了一件水粉色的厚外套,就像有约定过一样,就像是情侣装。
“你什么时候到的?”安岸上前微笑着问了一句。
“有一会了。”再生轻描淡写,尽管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
“我们先去书店吧,我要专辑。”
“哦。”
书店似乎成了安岸必去的地点,在她这个年纪,很多女孩子开始对美有了清晰的向往,几乎把零用钱都花在衣服鞋子,甚至护肤品上,而她对那些似乎还没有开窍,所有的零用都花在这里了,花在她喜欢的专辑上。
“你有没有硬币?”安岸试探性地问。
“没有。”再生不假思索地回答。
“就知道你没有,幸好我准备了,不然怎么坐公交?”安岸得意地说,仿佛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再生和安岸向公交站走去,可是公交站牌就在眼前了,再生却还继续往前走。
“我们不坐公交吗?”安岸疑惑地问。
“走去吧!”再生只是想要多一些独处的时间。
一路上,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着。风很大,温度很低,可是超级怕冷的安岸一点都不觉得冷了,她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像花朵绽放前酝酿已久的激动,把所有的香气都捂得严实,花期一到就无比芬芳。
他们还是这样,保持适当的距离,默默前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到了书店,安岸买了专辑,就陪着再生看会杂志。再生特别喜欢有关车的杂志,一页一页的翻,耐心地跟安岸讲解。两个人头靠的很近,安岸不敢看他的脸,只把目光假装落在杂志上,虽然安岸对这些一点都不敢兴趣,但是再生感兴趣,她便也觉得很有趣。再生对她来说,像一个未知的全新世界朝自己敞开了大门,她探着脚,试图进入这场冒险的旅程。
“将来我买车了,就带你去兜风。”
安岸笑着没有回答。
“副驾驶只给你一个人留着!”
“嗯。”
现在如果要载你只能是电动车,你介意吗?”
“不会啊,脚踏车更好!”
“脚踏车你载我啊?”
“我不会!”
“不会我到时教你好不好,骑脚踏车的感觉很好,特别在秋天的时候。”
“真的吗?”
“真的。”
出了书店,路过一家饰品店。再生提议要进去看看。
“不去了吧。”
“我想看看啊,我一个男生想逛这样的店铺都没机会,现在你在,陪我进去好不好?”
“大部分都是女生的东西啊!”
“我知道,好奇么!”
安岸在再生的怂恿下进了饰品店。他仔细的挑着柜台上的头饰,一直问安岸,“这个怎么样?”“这个好看吗?”“这个喜不喜欢?”
“我真不要。”
“必须要,我给你挑!”
“你会挑吗?人家都说男生的眼光跟女生差很多!”
“怎么不会,之前给你挑的发圈你不喜欢吗?”
“之前?”安岸想,什么时候给我挑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喜欢你还戴头上吗难道?”
“你什么时候给我发圈了?”
“你还真忘了啊?初中啊,那朵小雏菊!难怪没见你戴,弄丢了吧?”
“啊?哦。用久了绳子松了。”原来希幕给她的那个发圈是再生买的啊。
“总扎黑色的皮筋也不行,我给你换几个好看的。”再生继续挑选,只有安岸在那里走神,所以希幕当时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再生送的,她有些疑惑,难道希幕很早就喜欢他了吗?
最后再生给她买了一大堆,还买了一个漂亮的首饰盒,“以后每天换一个,不要再用黑色皮筋了好不好。”
“不用这么多吧!”安岸看着那一堆发圈发夹,眉头一皱,好为难啊,这是要选美吗?
“没事。”
收银的时候,柜台小姐一直偷偷勾着嘴角笑,瞄了几眼再生和安岸,估计是觉得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大鱼,还是这么帅的鱼。
之后再生又带安岸去古城公园。那是她没有来过的园子,人很少,显得格外冷清和萧条,可是却也宁静美好。他们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上,走在溪水旁,风从他们中间穿过,天蓝蓝的,安岸觉得很浪漫。虽然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着,仿佛就能一直走下去。
一个卖棉花糖的小贩,冲他们喊:“棉花糖,棉花糖,来一个吧,小伙子!”
再生停下了脚步,转身问安岸“你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安岸不假思索。
“那要一个绿色,一个蓝色的吧!”再生从口袋掏出零钱。
“好嘞!”
“你不是没有硬币吗?”安岸还记得之前的事情。
“噢!刚给你买发圈找零的嘛?”
安岸对他的回答表示不解,明明没有找那么多硬币。
小贩娴熟的手法拿着竹签在棉花糖机器里旋转着,一缕缕棉絮像青烟围着竹签盘绕。
再生心想:就是不想坐公交才说没硬币的呢。两个人逛街多浪漫,坐什么公交!要不是硬币揣在兜里重得感觉裤子都往下坠了,他也不会拿出来用的。
“来,好了!”再生从小贩手里接过递给安岸。安岸看着手里的棉花糖,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眼神,像黑夜里大朵流云旁闪烁的北极星。
“棉花糖干杯!”安岸把手里的棉花糖靠近再生的,两朵棉花亲吻在一起,柔软的香甜,分开的时候,还拉扯着千丝万缕的不舍。
再生幻想着自己和安岸就是那两朵轻盈的棉花糖,依偎在一起,粘着彼此,甜美极了。
他咬了一口,好不真实的感受,只有一种虚无化在嘴里甜腻腻的。好像一不小心,面前这朵云就会随风而去。
再生跟在安岸身旁,他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安岸随着脚步摇摆不停的手,像古老大钟的钟摆,敲打出他胸口的频率,好不容易屏住呼吸,上前刚要去牵她手的时候,她突然抬起手指向远处说:“我们去那坐一会吧。”
再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像奔驰的车子猛然来了一个急刹。
他们在石凳上坐下,空气里除了冰冷的味道,还有安岸的发香,因为冷,香气越发淡。
“真希望这一刻能静止。”再生感叹着。
“可以啊1,2,3,木头人!”安岸目视远方,一动不动。再生突然笑了,她实在是很可爱。
约会的最后一站是超市,再生给她买了一堆吃的。因为唯有好吃的,能表达他对她的喜欢。他所有的零花几乎都消耗在零食上。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安岸爱上了吃零嘴,那些好吃的就如同再生给她的感受一样,总是让她无法抵抗,从胃里蔓延出的满足感抵达血液通向全身。
那是他们相识的第236天,迟来的第一次约会。尽管没有偶像剧里绚丽的游乐场,没有浪漫的晚餐,没有午后的电影包场,两个人都显得笨拙,有些不知所措,没有任何特别的场景和去处,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难忘的。
回到学校,再生要去职工宿舍拿被子,说是一个哥哥帮他从家里带来的。
“一起进去吧?”再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想邀请她。
安岸对他的话感到惊讶,一张大大的问号脸望着他。
“没事,他不在。我有他房间的钥匙。”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安岸的脑海里,幻想着她和再生在那么狭小的房间里,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听到,实在让人手足无措。
“不了,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她不敢跟他进去,万一被其他的老师或是同学看到,那他们没什么事情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听上去实在太让人胆寒,这种时候她还是头脑清楚的。
“你来提东西,我来抱被子吧。”安岸说。
“没事。”再生抱着被子继续往前走。
“还是我来吧!”安岸说着就去接再生怀里的杯子,她想这种事情还是女生来比较好。他那么惹眼,人家都看着他呢,抱着被子好损形象的,反正她是女生不在乎。
“那好吧。”再生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安岸抱着被子,被单上淡淡的肥皂香在她的鼻息间传来,一想到这是再生的被子,想到他晚上要裹着它睡觉,就觉得莫名的小激动,错觉这上面有他的温度,于是抱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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